第191章 人在西伯利亞(1 / 2)

千萬不要讓貓去養耗子,不然哪怕他本意並非如此,行為舉止間也總是不經意的想要玩弄獵物,把某隻耗子折騰的夠嗆。

這是費奧多爾根據這半個多月,自家戀人與魔人的相處方式得出的結論。

津島修治對於最原本的魔人,抱有著極為複雜的感情。

年齡及眼界的差距,致使他在麵對這個世界級恐怖/分子的時候,會產生一種看到手感極佳幼崽的錯覺。即便魔人本身是年紀二十六歲以上的俄羅斯男性,但在一位年齡較真起來甚至稱得上是老爺爺的繃帶精麵前,還是顯得太過青澀。

也就導致了習慣在陰暗角落生存的老鼠,被突然闖進耗子洞的卷毛黑貓,折騰的有點慘。

從死蘋果拿著劇本互相飆戲,到共喰事件小巷中的一槍,接著就是監獄中塑料姐妹花下棋。新仇舊恨加起來,讓某人總想報複一下。

自家被開除鼠籍的那位舍不得下手,過去真正乾這件事的魔人同樣也不行。津島修治隻能在不真正傷害到魔人的情況下,儘可能的煩死他。

效果看起來還不錯。

所以說某人嘴上哭訴著被魔人厭煩,實際卻對這種狀況是甚是滿意。能將那位人設方麵帶有不少神性的費奧多爾,逼到明顯流露出厭煩的情緒,是他扮演潘多拉·亞克特的樂趣所在。

不過很難想象,這樣一名動輒將世界玩弄於鼓掌之中的惡魔,未來會變成渾身上下散發著鹹魚氣息,能拉著戀人過日子就會很安分的懶散角色,也是有趣。

屋外不知何時又飄起了雪花。

壁爐內的火焰熊熊燃燒著,時不時發出燃燒充分木材崩裂的細微響動。火焰的溫度驅散了雪天帶來的冷意,溫暖著這一處麵積並不大的酒館。

重新把手中的溫牛奶杯子放回吧台,津島修治用手帕擦去嘴旁一圈奶胡子。他在自家戀人的注視下捂住臉,遮掩住麵頰不經意間染上的緋紅,以及某些差點掩蓋不住的笑意。

“但是真的忍不住嘛,對我一點點感情都沒有,表麵上卻為了計劃必須裝作平常模樣來穩住我這個超越者的魔人,真的超——可愛的!”

難得與自家戀人穿死屋之鼠同款反色情侶裝,津島修治咧著嘴,咯咯笑著注視著費奧多爾忙碌的姿態。

他抬起頭來,在嘎吱作響的木質圓凳上朝後方仰去,擺出了一副看似惡意滿滿、實則充斥滿喜愛的表情,拖長聲音感歎道:“可愛到想要抱住他,在臉上響亮地親幾口!”

如果能順便揉搓兩下那頭發質柔順的黑發就更好了。

正在忙著盯爐灶,一時半會兒無暇轉身的費奧多爾隨意吐槽說:“你對可愛的定義是不是有什麼誤解。”

居然說一個為了達成目標,可以利用小孩子的性命坑害偵探社的犯罪分子可愛,這濾鏡厚度未免太誇張。

也不想想沒有從良的魔人,當初是以怎樣殘酷的方式踐踏國木田獨步的理想的。雖說跟紙片人講三觀大可不必,問題是他們所處的這個遊戲太過真實。

真實到即便所有人都是npc,麵對死者的悲慟也與現世的常人無二。

“這個話題以前討論過了,隻要是費佳那都可愛。”津島修治拽了拽頭頂的黑色絨帽,揪著兩側垂落護耳部分的絨毛,並不想在這個沒意義的問題上糾纏下去。

他就是戴有極其深厚的濾鏡,並且在那個龐大計劃成功之前,這邊隻可能是遊戲世界,根本不打算考慮太多的人性問題。

本來也隻是隨口一提的費奧多爾輕笑出聲,無奈地搖搖頭,“會被罪與罰的。”

“沒事啦,反正管理員號又不會受到影響。”重新趴回吧台上的某人嘟囔著。

他總是嘴上調戲對方,極為少見的情況下才會上手,但本質上與魔人之間卻有一層肉眼不可察覺的隔閡。魔人是魔人,費佳是費佳,即便這兩個存在是不同時間段上的同一個人,那也是截然不同的個體。

津島修治分得很清楚。

爐灶上烤奶酪的香氣逐漸蔓延,投喂自家戀人多年的費奧多爾,早就練就了一手不菲的廚藝。他重新從碗櫃中拿出幾個小瓷盤,預先做好點綴,準備等鍋內食物完全熱透後再裝盤。

比起某人用方便麵投喂老鼠要精致的多。

卷發青年抽抽鼻子,繼續靠麵前那杯溫牛奶暖手。他順便撐直了身子試圖看到吧台後的爐灶上到底做了什麼東西,隨口閒聊著,“倒是費佳你,在這裡待著不會無聊嗎?”

畢竟費奧多爾的管理員號沒有擬態功能,調取人物信息麵板的能力近期也很少使用。而全息投影技術,用來在諸多異能力者麵前掩蓋身份,還是有著不小的風險。

即將實現自己曾經夙願的某位俄羅斯人並不著急。在來到根源世界之後,他就默默來到了西伯利亞,窩在這家小酒館內持續了半個月的老年人作息生活。

沒有什麼熟客,也沒有太多的生意,本質上吃穿不愁的費奧多爾就天天坐在壁爐前,捧著本文學書磨時間。

哪怕自己的戀人並不在,青年的心情也很不錯。仿佛在某個瞬間心境發生了變化,整個人都看透了什麼。

“還好,在這種偏遠小鎮享受生活倒也不錯。”他點點頭,關掉了升騰著淡藍色小火的爐灶開關。

完全被烤透的奶酪,邊緣泛起了點點焦黃色澤。

“上次來的時候有打過補丁,把梅勒斯和我們兩個管理員號的身份弄了過來,但很多方麵還是無法契合。”

費奧多爾忙著裝盤的同時還不忘談論正事,提起了自己管理員號在此處世界的現狀,“就比如說,我雖身為‘七個背叛者’的成員,對外卻並未使用過米哈伊爾這個名字,政府方能得到的信息無限接近於零……”

缺少了橫濱的各種狗血劇情,在打過補丁後的根源世界裡,米哈伊爾隻不過是一位存在於曆史中的超越者,大戰結束後便徹底銷聲匿跡。

彆說是日本的異能特務科,就連曾經大戰時期與他交手過的各個國家,能得到的信息也少之又少。

畢竟是位渾身上下隻有麵具為白色,徹底籠罩在死寂一片漆黑之中的神秘人士。

“沒有動過最基礎的設定,這裡的米哈伊爾也就不是魔人的父親,他真正的父母另有其人。”

而魔人的父母,也是跟他有著真正的血緣關係的家人,說不準還跟曆史上的文豪原型一樣,有六個跟他流著相同血液的兄弟姐妹。

這種感覺過於微妙。

費奧多爾不經意間咬起指甲,邊緣被啃到參差不齊指尖被唾液浸濕,留下一道混雜了血珠的晶瑩痕跡。

又一次不小心咬破皮的青年動作微僵,慢慢吞吞用拇指揩去血漬。考慮到不久後還要洗碗,傷口碰到洗潔精後傳來的刺痛自己不是很喜歡,費奧多爾索性用防水創可貼將指尖包裹。

他確實有在考慮要不要改掉這個習慣。倒不是因為自己的原因,而是在指甲邊緣層次不齊的時候與自家戀人進行某些活動,可能會因為不經意間的刮蹭,讓津島修治吃痛。

隻不過這方麵誰都沒有提起過,那隻任性起來連一點點小傷小痛都要撒嬌很久的繃帶精,從不會在某些事上乾涉他太多。

跑遠的思緒回籠,費奧多爾麵部表情沒有任何變化,甚至連一瞬間的走神都沒有表現出來。

那雙深邃迷人的紫紅色眼眸微闔,瞳孔深處倒映出被毛絨絨披風領包裹住脖子的戀人。仿佛在某一瞬間,他用來偽裝的冰冷被融化,任何困擾隻要在看到所愛之人後都會緩緩消融。

費奧多爾勾起嘴角,展露出一個對於魔人這種存在而言過於崩人設的表情,笑容中流露出的幸福感任誰也能察覺。

他將三份餐盤端到吧台上,緩緩推至津島修治麵前,接上之前的話題說:“至於是誰,我也沒那個興趣去了解,不過名字跟我的管理員號相同就是了。”

對於並不愛笑的俄羅斯人來說,隻有在真情流露的時候才會展露出笑容,這點對於費奧多爾同樣適用。

除去現世中那對以真心相待他們的養父母,能得到他最真摯笑容的人,隻有津島修治一人。

像是原作中那副優雅又不失禮貌的微笑,純粹是偽裝用的假麵罷了。

津島修治以咋咋呼呼的舉動回應著自家戀人,心情顯然不是一般的好,仿佛之那通訴苦不過是他在沒事找事。

披著魔人同款反色白披風的青年稍加思索,回憶起了現世中曾經翻閱的那些文豪資料,以極為標準的俄文念出了某個人名,“米哈伊爾·安德烈耶維奇·陀思妥耶夫斯基……好長!”

顯然為了方便稱呼,頂著自己父親這層馬甲的費奧多爾,將米哈伊爾的姓名同樣簡稱到了米哈伊爾·D,很少有需要用到全名的時候。

沉迷在店老板這一身份的青年離開了吧台,轉而坐到津島修治身旁,將提前準備好的餐具送入他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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