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無良爹媽(1 / 2)

對於黑泥精這種生物而言,想要讓他們接受與自己有所關聯的新生命,並且主動擔負起這份責任,毫無疑問是天方夜譚的事。

如此一來,津島修治對於西格瑪抱有如此之高的興趣,本就是極為反常的表現。

就像是終於找到生存意義的他,努力嘗試著去接受更多。

戀人,友人,再加上如今非常規意義上的“孩子”。隻要能找尋到更多重要的足以讓他為之停留的羈絆,他對這個曾被自己稱為氧化了的世界,便能以截然不同的眼光去看待。

讓津島修治自身經曆生養孩子的過程,無論如何他都不會同意。

但如果是從出生起就已經是成年人狀態,無需經曆任何悉心培養的過程,讓對方成為自己家庭中所謂的“孩子”……

他還是能接受的。

更何況西格瑪的存在過於特殊,且不說原著中他到底會是誰創造的。但在被魔改到麵目全非的文野服務器裡,尚未誕生的他,會由津島修治與費奧多爾共同創造而出。

四舍五入一下剛好是他倆的孩子。

身著暗黃色軍裝,渾身上下的血腥與硝煙味尚未散儘的青年,輕輕扣了扣自己麵頰骨白色的麵具。

走廊處破舊的玻璃窗無法遮掩太陽的灼熱,刺目光芒落在他身形邊緣,連卷曲的黑色短發也被打上一層暖光。麵對無法控製情緒的西格瑪,青年猶豫半晌後,遲疑道:“這個問題,不是那麼好回答。”

本以為自己終於找到家人的青年,在聽到那位帶有古怪麵具的男人的回答後,情緒過於忐忑不安。

他知道自己麵前的兩人絕非什麼善茬,能夠在如此之短的時間內,將駐紮於此全副武裝的恐怖/分子解決,隻可能是比起他們更加難以招惹的存在。

明明渾身上下都散發著危險氣息,但是這種敵意自始至終都沒有針對向他。也正是因為如此,西格瑪才敢壯著膽子與兩人交流。

似乎是看出了對方的不安,津島修治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這個渾身上下緊繃的青年放鬆。

“我再來到這裡前,也曾猶豫過。”

他將那副在室內沒什麼用的馬賽克墨鏡取下,隨意用腳勾來一塊破木箱。之後用逆行恢複到還算完整的時候當作座椅使用,絲毫不介意木箱表層的灰塵。

津島修治隔著麵具,望向表情緊張中透露出些許茫然的西格瑪,語氣複雜的緩緩開口道:“你的存在過於特殊,如果我跟費佳放棄來尋找的話,大概永遠都找不到名為家的歸宿吧。”

若非他們率先前來,不久的未來,西格瑪會被魔人用一句簡單卻直逼人心的話拐走,成為天人五衰的其中一員。

之後更是為了這世界上唯一跟他相同的賭場,拚上自己的一切。

“天生流淌著孤獨的血液,無論再怎麼追尋,永遠無法找到能讓你感到溫暖的安身之所。就在這個世界上孤獨地遊蕩,輾轉在一個又一個犯罪組織之間。直到最後,為了某樣能讓你付出一切的東西,耗儘自己的生命。”

某種意義上而言,西格瑪所感到的孤獨,是太宰治這樣的存在可以理解的。

雖然原因各不相同,但是其中某些東西是互通的。讓僅僅憑借著漫畫了解對方的津島修治,可以輕易看穿西格瑪的本質。

同樣戴有白色麵具的費奧多爾向前踏出兩步,過於貼身的黑色衣袍隨著他的走動,發出布料摩擦的窸窣聲響。

麵對另一位看起來更難接近的黑袍男人,西格瑪被對方散發出來的氣勢逼到的想要後撤一步。然而他卻強行忍住了身體下意識的舉動,強迫自己直麵這位自見麵起就沒怎麼說話的男人。

對方就如同他的穿著那樣,像是來自能吞噬一切黑暗的深淵之中,比起另一位自稱潘多拉的軍裝青年,氣息要冷淡的多。

原因也很簡單,費奧多爾並沒有主動釋放他的善意。

他對待西格瑪的態度頗為微妙,並非如同原作中那般自稱的同事關係,卻也沒有真情實感的將他視為所謂的“孩子”,而是介於兩者之間的某個程度。

在決定將對方真正納入自己的保護範圍之前,費奧多爾對這位被粉絲戲稱為小天使的青年,抱有的是審視的態度。

“如果是我的話,會在最開始就設定好你的人生軌跡。不過將你書寫出來的那人,創造你的理由到底是什麼,至今仍然不得而知。”

擁有一頭柔軟黑發的俄裔青年抬起手來,隔著薄薄一層皮就是黑手套,動作稍顯輕佻地挑起了西格瑪的下巴,仔細打量著對方的麵容。

與潘多拉·亞克特的麵具不同,米哈伊爾曾在異能大戰時期戴的麵具款式較為樸素,可以透過眼部的縫隙看到他的瞳眸。

那雙紫紅色的眼眸凝視著表情緊張的西格瑪,兀自說著對方無法聽懂的話語,“若這一切都是早有預謀,那個人一定不會讓你草率死去……直到真正的目的達成。”

或許西格瑪在賭場事件的最後,能夠成功被留下性命也是這個原因。

就比如說在“書”上設定,他因為某種緣故,在危及到性命的時刻擁有極高的幸運值,絕對不會輕易死亡。如此一來,受到世界本源力量操控的存在,便會在關鍵時刻更改他必死的結局。

所以才會有果戈裡反水,為了得到魔人異能力信息,特意在天際賭場下方等待墜落的西格瑪這一幕。

不過這一切都是他們根據表麵劇情的猜測而已,沒有任何證據可以佐證。

坐在木箱上的津島修治晃著腳,隨著他的動作,破敗老舊的木箱發出不堪重負的嘎吱聲響。

他慢慢吞吞伸了個懶腰,之後猛地站起身來,拍了拍屁股上不存在的灰塵,隨意開口道:“當然還有一種可能性極小的猜測,書寫這部分內容的人隻不過是單純的,把自己心中所想的故事寫出來罷了。”

沒有那麼多的彎彎繞繞,也沒有什麼目的性。畢竟“書”的下落無人知曉,曾經被什麼不知情的人當做空白的記事本使用也說不定。

西格瑪也有可能是在這種狀況下,無意間被創造出來的角色。

麵對接二連三自己無法聽懂的話語,發色對半分的青年艱難地搖搖頭,“我不是很明白你們說的是什麼意思……”

在信息量過少的情況下,他甚至無法理解,為什麼麵前的兩位男人各自擁有多個不同的姓名。更彆說什麼人生軌跡、書、設定,這些乍一聽與現狀毫不相乾的詞彙。

“也難怪,你連前因後果都不清楚,當然也不會理解我們所說的內容。”津島修治一拍手,邁著輕快的步子來到了西格瑪身邊,側過頭去仔細注視著對方的麵部表情。

不知何時鬆開手的費奧多爾,微微歎了口氣。

一身暗黃色軍裝的卷發青年故意壓低聲音,以神叨叨的語氣呢喃著,語調中甚至帶有些許他平日裡不曾擁有的優雅。

“不隻是人,你甚至跟這世界的一切都格格不入。”

這完全是在模仿魔人的語氣。

敏銳感受到周身氣氛不再壓抑,西格瑪心中鬆了一口氣,小心翼翼詢問道:“那又是為什麼……”

為什麼會在見到你們的那一刻開始,自己就感到找到了歸宿。

如果說他就是這世界上的異類,那為什麼會對麵前的兩人,產生這種莫名其妙感情?就像是理智一直在告誡著他應該害怕,但內心卻始終無法控製,忍不住想要靠近突然出現的他們。

“這裡不是什麼適合談話的地方,有什麼話,離開這裡再說。”

完全能猜到西格瑪未說完的哽咽語句內容是什麼,津島修治毫無征兆地伸出手。他笑嘻嘻地握住對方因被俘虜已久、又因環境問題沒機會清洗的手,沒有表現出任何嫌棄。

這種毫無征兆的肢體接觸,讓西格瑪有一瞬間的不自在。

“費佳也來啦!就算是實驗的話也得我們兩個一起才行!”卷發青年一副找到了心愛玩具的模樣,語調輕快無比,晃悠著一臉懵逼的西格瑪的胳膊。

“……”

並不是很想一起跟著胡鬨的費奧多爾,默默伸出了手。

但這個實驗確實需要他的幫助。

正常情況而言,管理員號的切地圖能力隻適用於自身,無法攜帶不曾擁有權限的遊戲角色,哪怕是兩人的玩家號也不行。他們能賦予玩家號最高的權利,也不過是沒有什麼過多用途的聊天係統而已。

嘗試著帶人一起切地圖,這還是頭一次。

麵前的景色一瞬間發生了變化,西格瑪強行忍住眨眼的**,瞪大雙眼注視著這一切。占據他視野多年的黃沙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處溫度適宜的室內。

沒有任何突兀轉變環境的不適感,西格瑪的表情稍顯木楞,身形僵硬了許久,這才艱難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異能力者……”

是瞬間移動,如此輕易的就將他帶離了那片禁錮他兩年之多的沙漠,讓他徹底獲得了自由。

他難以置信地低下頭,赤/裸的雙腳之下是覆蓋在木屋地麵上的絨毯。質地柔軟的絨毛遮掩住他的腳趾,青年還是小心翼翼朝邊緣踩了兩腳,才敢徹底相信自己是真的離開了噩夢一般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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