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小天使他(1 / 2)

渾身上下被包裹的嚴嚴實實的軍裝青年,在氣候熱到幾乎要將體內水分蒸乾的沙漠中,艱難跋涉著。

為了做戲做全套,防止魔人過早察覺到什麼異常。扮演著潘多拉·亞克特的津島修治,不得不將管理員號的數值調節到正常模式,將他來接西格瑪的過程補全。

受惡劣環境的影響,向來被養得很好、愜意慣了的某隻繃帶精,一時半會兒咽不下這些苦累。

汗水浸透了他卷曲的發絲,鬢角旁的部分緊緊貼在麵頰上,令人感到一陣黏膩不適。津島修治被累到喘著粗氣,胡亂抹了把臉,繼續強撐著向遠處望去。

在光的折射之下,視野儘頭不斷晃動的建築物正緩緩逼近。

青年邁開步子,那雙質地精良的黑色軍靴陷入新的一處沙礫之中,踏在吸收滿陽光熱意的沙漠上,傳來陣陣烤糊的刺鼻膠皮氣息。

被燙到腳的他掀開麵具,“咕咚咕咚”喝光一瓶隨身攜帶的冰鎮礦泉水。之後隨意將空掉的塑料瓶丟棄,並不在乎所謂的亂扔垃圾問題。

畢竟這個世界的壽命,即將走向儘頭。

背後傳來連綿不斷的涼爽清風,驅散了青年因高溫造成頭暈目眩感。然而從剛才開始,就頂著一臉忍無可忍表情的津島修治對此很是不滿。

他猛地停下腳步,頂著一臉不認的表情扭過頭去,吐槽道:“所以說費佳你跟著來乾什麼啦!”

手持著內部裝有冰水噴壺的電風扇,身著迷犬官方化妝舞會魔人服飾的費奧多爾,分外無辜地站在戀人身後。

按照正常的劇本走向,他就應該乖乖待在西伯利亞的小酒館中,在壁爐前度過這段無法出麵的時日。然而麵對自家戀人瞞著天人五衰成員前來獨自尋找西格瑪的行為,某位閒到發慌的飯團,也一同切了地圖跟過來。

這種驟冷驟熱的極大溫差,對於沒有開啟免疫模式的管理員來說,並不是多麼友好。

麵對戀人的質問,費奧多爾抬起手中的風扇,對準對方的臉按下了噴灑水霧的按鈕,語氣認真道:“既然是去見兒子,當然要雙親一起才顯得有誠意。”

“因為我們加起來才是完整的‘書’嗎。”津島修治眯緊眼吐槽道。

“嗯。”

“……”

兩人間的氣氛一時間陷入沉默。

不知從何時開始,費奧多爾仿佛徹底接受了西格瑪的存在。願意主動承認對方的身份,甚至沒有任何多餘的厭煩情緒。

這對於同樣對新生命不抱有任何期待的魔人來說,是極為反常的事。

至於以前他拿ABO副本作為口頭要挾,想要逼一逼自家那位始終縮在殼中,很少主動出來的膽小鬼,也不過是種單純的樂趣罷了。

津島修治無法承擔新生命的重量,費奧多爾也是同樣。兩隻黑泥精對於他們孩子的探討,隻會存在浮於表麵的對話中,誰也不會願意真正麵對這個問題。

他會願意認真對待這位曾經的同事,確實出乎了津島修治的預料。

原作中的魔人,不過是讓西格瑪當做手裡的一枚棋子,利用到極致罷了。以至於在天人五衰劇情中天空賭場的最後,讓組合的牧師射出一枚血彈,將所有的好處儘數攏入囊中。

也不知道後續果戈裡的反水,有沒有在這位俄羅斯人的預料之中。

放棄治療的津島修治放緩步伐,與自家戀人並排前行著。他從輪/盤中掏出兩副MC同款像素墨鏡,勉強架在自己表麵光滑的麵具上,順手又將另一副遞給了費奧多爾。

青年從頭到腳打量著一身吸熱黑袍的戀人,小心翼翼伸出手,戳了戳對方的肩膀,瘋狂吐槽著,“穿成這樣也不嫌熱。”

灼痛感很快便順著指尖蔓延,足以見得米哈伊爾的裝扮到底吸收了多少熱度。津島修治抽著氣,立刻掏出一瓶冷飲,讓被灼痛的指尖得到緩解。

正常情況而言,在沙漠中確實穿黑色更透氣。問題在於米哈伊爾的這身衣袍太過修身,緊貼皮膚不說,布料還頗為厚重。跟當地人民的寬鬆長袍相比,是完全不同的東西,根本無法達到應有的效果。

費奧多爾徹底把這次的行動當做一次旅遊,召喚出鋪天蓋地的異能蝙蝠遮擋在兩人頭頂,防止灼熱陽光進一步的侵蝕。

“沒關係,因為是管理員號,曬不死的。”他抹去額角因調節數據慢半拍而留下的汗水,不疾不徐回答道。

說到沙漠和恐怖/分子,第一反應自然會是中東地區,兩位導演自然也是如此。

下位世界空缺的部分,會主動複製來創造者所擁有的常識。哪怕文豪野犬的世界曆史因為異能大戰的緣故有所更改,中東地區的狀況,卻與現世如出一轍。

這片充斥滿戰爭、混亂、死亡的地域,不會有任何人監測到屬於曾經“七個背叛者”的異能波動。

群魔鑄成的遮陽傘太過顯眼,放眼望去黑壓壓一大片。早在數千米之外,停留在據點中的恐怖/分子便發現了兩位不速之客的蹤跡。

幾枚子彈落在兩位導演的腳邊,沒入灼熱的黃沙之中,始終沒能真正傷害到他們一絲半點。

硝煙氣息逐漸蔓延,不遠處全副武裝的恐怖/分子持槍而立,周身縈繞的氣息極為嚴肅。似乎隻要兩位衣著古怪的不明人士再敢前進半步,他們就會開啟下一輪的掃射。

津島修治並不會在意這些低等的威脅,鑒於潘多拉·亞克特的異能力不具有任何攻擊手段。他隻能從輪/盤中掏出一柄提前更換過彈夾的手/槍,漫不經心地抬起手臂,對準那些根本沒打算要留活口的□□。

無需抱以多麼認真的心態,青年拉開保險栓,在扣動扳機之前順便向自家戀人詢問了一番,“總之,先順手把這些低端的同行乾掉吧,可以嗎?”

這就像是遊戲即將進行到高能片段之前的預警。表麵上維持著乖寶寶太宰治人設的他,準備要撕下自己的假麵了。

這是比港口黑手黨時期的他,還要殘忍暴戾的存在。

默默圍觀這一切的費奧多爾摘下墨鏡,重新將被自己棄用很多年的純白麵具扣回臉上,“你給自己的定位倒是明確。”

他是在吐槽那句“同行”。

如今這隻繃帶精早已完美代入了角色,仿佛他離開港口黑手黨之後,便一頭紮入天人五衰的懷抱。就這樣,從來沒有前去過光明之下,而是反向行走,陷入更加深遠的黑暗之中。

加入天人五衰後的津島修治,開始以恐怖/分子自居,與武偵宰完全是兩個極端。

良心沒有感到任何不安的青年,抬起空閒的左手壓低了軍帽帽簷。那張厚重麵具遮掩了他的全部表情,然而費奧多爾知道,此時此刻戀人的嘴角到底勾起了怎樣的弧度。

他的指尖在板機上摩挲,遲遲沒有施力,“畢竟我可是天人五衰的成員,是這世界上最窮凶惡極的恐怖/分子,不是嗎?”

“武偵宰聽到這話會哭的。”費奧多爾無奈輕笑出聲。

“才不會呢!”

織田作之助對於太宰治有多重要,這點光看首領宰就能明白了。在明確收到了友人最後的遺言,這種情況下的太宰治,若非是為了拯救織田作之助,絕無可能繼續自願在黑暗中沉淪。

然而津島修治卻打破了這條定理。

雖然這一切都以遊戲的說法瞞過了對方,但事情的本質究竟為何,兩位導演心裡都清楚。

隨著雙方距離的逼近,落在兩人身邊的子彈準頭也有所提升。戴不習慣麵具的俄裔青年摁住麵具邊緣,扭過頭去向戀人詢問說:“要加馬賽克嗎?”

畢竟他們很久沒有開過對戰副本了,以這遊戲的真實程度,接下來的場麵肯定會令人感到不適。

“這種事隨便啦,不過就是開紅名而已,在港口黑手黨的時候我乾的還少嗎?”津島修治隻是撇了撇嘴,對於這種莫須有的擔心很是不屑。

他三兩下在空中翻了個圈,避開直衝他腦門而來的子彈啊,背過手去一邊開槍一邊咋咋呼呼地推測道:“費佳你該不會是在擔心吧!”

“我能擔心什麼。”費奧多爾沒有什麼猶豫,否決了戀人的猜測。

鑒於管理員號的常規模式下免疫這世界的任何攻擊,恐怖/分子的掃射不過是無用功。更何況所有的子彈路徑都有被標注,想要躲過更是輕而易舉,足以讓他們在槍林彈雨中毫發無傷。

操著一口阿拉伯語的領頭人,急急忙忙更換完彈夾。麵對這兩位一同戴著麵具,著裝與沙漠中居民格格不入的不速之客,隻能拚儘全力去攻擊。

然而這注定是徒勞。

他們頭頂鋪天蓋地的蝙蝠群縈繞著名為死亡的氣息,比起以往遇到過的敵對異能力者,更加令人感到心悸。

身為在這種惡劣環境下摸爬滾打多年的恐怖/分子,領隊的男人內心很清楚。若不能乾掉這兩位異能力者,死掉的人便會是他。

一襲修身黑袍的男人,與他那位身著暗黃色軍裝的同伴,徹底踏入了恐怖/分子的據點。然而此時此刻,留給他們的隻有死寂一片的空曠領地。

“真是的,你為什麼總在這種奇怪的地方沒有安全感。”學著電影中的耍酷鏡頭將槍口的硝煙吹散,津島修治將麵具掀開,露出他一臉嫌棄的表情,踮起腳尖從屍體堆中挑選合適的落腳地。

“大本命是大本命,朋友是朋友,戀人是戀人……都是很重要的人,但是重要程度也分輕重的。”

他將那把子彈恰好耗儘的手/槍塞回輪/盤內,抬起手來揉了揉鼻尖,像是想要防止自己吸入這些血腥味,卻更像在遮掩住麵頰不自然的紅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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