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十多年了(2 / 2)

“那些傷疤並沒有消除過,除了先代砍我的那一刀,身上還有各種其它傷疤,不用繃帶遮著簡直慘不忍睹。最難受的果然還是深度燒傷後的萎縮型瘢痕吧,即便這麼多年被父母壓著塗了那麼久去疤藥,看起來還是很恐怖。”

對於兩人而言,這場遊戲曾在最初差點沒能進行下去,原因就是他所說的這些。

或者更準確一點,是在彼此都沒能深刻進入角色的情況下,沒有任何緩衝就快進到最後一步。

簡直比他們強行按頭魔人和太宰治還要來的突兀。

“最初的話,大概是因為臉好看。”

費奧多爾猶豫許久,還是決定實話實說。

“原本最正常的攻略模式,我們不會那麼早確立關係,至少要等上一兩年的感情培養才會順利本壘。沒想到你突然回到現世,消耗了太多的本源力量,這才不得不進入最親密的狀態。”

“那時的我們根本沒有感情存在,表演也過於生硬,更恰當一點的說法,大概是十分穩定的炮/友關係吧。”膚色蒼白的青年揉了揉戀人的頭發,求生欲逼近於無,“而且我本身那方麵的需求不怎麼旺盛,說實話那段時間很累,也就看你要哭出來的表情有點意思。”

不得不說,兩人最初的親密關係,完全是因外界因素所迫。要不是津島修治的人間失智差點沒法在碰到森鷗外之前滿級,他們也不會在最早就這麼胡來。

非要舉例的話,當時的行為更像是完成遊戲中的每日任務,【跟戀人來一場酣暢淋漓的運動(0/1)】這般,時間久了難免會感到疲憊。

“……我要打人了,你再說我真要打人了。”津島修治咬牙切齒,也不知是不是真的生氣,不怎麼用力的瘋狂錘著費奧多爾的後背,行為語言行並不一致。

一通發泄過後,他又故意用極為委屈的聲線控訴著,“折騰我就這麼有意思嗎?”

之所以固執的要確認戀人對自己的感情究竟如何,津島修治本質上是不想讓自己難以自控產生的感情得不到任何回應,如若真是如此,他大概會自閉到當場分手。

兩人畢竟是同類,自己既然已經產生疑似為愛的感情,那麼費奧多爾恐怕也是同樣。隻不過始終沒能得到確認的答案,這讓不安感在他心底揮之不散。

他必須要得到一個滿意的回答。

將自己最初的感受闡述完畢,費奧多爾終於停止了這個話題。他安撫性地拍了拍戀人的後背,紫紅色的眼眸流露出溫柔到幾乎將人溺斃的情感,在津島修治耳側輕輕吐息。

“現在的話,除了那種失控到慌亂到不行的表現,我更喜歡你發自內心展露的笑容。”

“……”卷發青年的呼吸微微一滯。

一股難以言喻的熱流從津島修治的心臟湧向四肢百骸,讓向來能夠自由操縱心跳的他,慌亂到一時間竟然不知如何是好。

“成就感,或者說是其他什麼,能讓尋找不到生存意義的你發自內心的依賴我,信任我,能在相處的期間感受到名為幸福的情感,這讓我也覺得自己所做的事並非沒有意義。”

向來用厚重麵具遮掩住自己內心的費奧多爾,終於選擇將一切偽裝拋開,把最為赤/裸的感情展露給唯一能讓他忘記絕望為何物的存在。

“我很想讓這樣的狀態永遠持續下去,就好像能讓你永遠的幸福下去,成了我不知不覺間給自己定義的生存的意義。”

“這一切並不是虛假。所以,同樣也要恭喜你,太宰君。你成功將我從神座上拽離,讓這場浮於表麵的虛假戀情遊戲轉變為真實,讓我品嘗到了凡世間才有的情感,並且為之沉迷。”他低下頭去,與懷中的戀人耳鬢廝磨著,“你贏了,我也贏了,這場遊戲沒有輸家。”

他們終究選擇了彼此,選擇了接受心底最為真實的情感,徹底讓阻隔在兩人之間的最後一層隔膜消失不見。

在這之後,他們才算是真正相擁。

“哼。”津島修治輕哼出聲,抽了抽鼻子,悶聲悶氣道:“勉勉強強判你無罪釋放吧。”

“多謝法官大人寬容。”費奧多爾半闔著眼,調笑著,“不來個真愛之吻慶祝一下嗎?”

“為什麼這話從你嘴裡說出來這麼惡心,好像諷刺。”

“魔人給你的印象太深刻了,很難改變吧。”

卷發青年歎了一口氣,一副無可奈何的表現,主動奉上自己的雙唇,“就一下,之後還有正事要乾。”

“嗯。”

──

早在最初決定走出這一步的時候,津島修治便明白,自己無法心安理得的在武裝偵探社停留了。

所以在計劃真正實行時,他並不敢主動與偵探社社員們見麵,想要逃避一切可以讓他動搖的可能性。甚至替自己找了最為合適的借口,讓毀滅世界的行為變得合理,最大程度能得到理解。

然而這卻騙不過他本身。

在這場遊戲中,他完全背離了偵探社,背離了太宰治堅守在救人一方的原則。所以在最後,他也儘可能的想以最終反派的身份,替偵探社做些什麼。

就當是彆離之前最後的禮物。

世界正因為他的安排陷入混亂,無數鈔票炸/彈的引爆,成為了這個世界最後的景象。

身穿暗黃色軍裝的男人站在屏幕中央,這幅畫麵瞬間出現在世界的每一處角落,阻斷了播報時事緊急新聞的信號。他戴著滑稽又詭譎的麵具,操有一口過於滑稽的歌劇腔,高聲向世界宣告著。

【在神所賜予的苦難中掙紮的螻蟻們啊,放棄無謂的抵抗吧,這是神明降下的試煉!!為了創造出一個完美的伊甸園,我僅代表自己要清除這世間一切罪孽。】

【嗯?什麼?我的話太中二了嗎?真過分啊,才不是什麼中二期的小鬼!我可是新世界的卡密!名為夜(嗶——)月!!!都給我記住了!】

似乎是意識到自己的行為過於滑稽,讓所有正在觀看這一幕的人們陷入呆滯,男人清了清嗓子,終於認真起來。

【好吧,其實是潘多拉·亞克特。對不起,讓我稍微中二一下,畢竟是相同的聲優,這種時候總是忍不住想要玩梗。那麼廢話不多說,我就直說好了,天人五衰是我嫁禍給偵探社的,抱歉啦,畢竟磨滅正義人士的意誌真是太有趣了──】

他放聲大笑著,不斷拍打著身側的桌麵,儘顯瘋狂姿態。

【這個世界過於腐朽,被汙穢所浸染,罪孽在大地上紮根,必須有人來清除這一切,所以我來了。不過真可惜,隻要人類依舊擁有自我意識,罪孽就永遠不會有清除的那一天。多謝偵探社幫我拖延這麼長時間,為你們的無私奉獻鼓掌。】

畫麵中的潘多拉·亞克特敷衍地鼓起掌來,輕而易舉解除了曾經“書頁”給世間眾人的洗腦,絲毫不顧及到自家頂頭老大的計劃。

畢竟時至今日,他也沒有隱藏的必要了。

【隻要三天,這個世界就會恢複本來的模樣。所以儘情狂歡吧,這是屬於人類的末日,神明──我會好好欣賞這一幕的。】

【對了對了,差點忘記最重要的一點,是特意告知某些知情人士的內容。】

他賣關子似的故意停頓半晌,慢慢吞吞從屏幕外拿起一本厚重的文學書,裝模作樣翻開書頁,不知在看些什麼。

【不要想著能夠抵抗神明,人類是過於渺小的存在,你們無法違抗世界本身的意誌。】

【我就是“書”。】

男人毫不留戀地掐斷畫麵,完全不在意自己所透露的信息,究竟讓世界陷入怎樣巨大的漩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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