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多年前還經常當作試膽大會地點, 周圍也不像如今這樣荒涼。隻可惜某一年出過什麼事故,如同怪談一樣,進入洞內的某個女學生人間蒸發。警方搜查未果,隻能徹底封死了這裡。
這處洞穴會隨著海水漲潮退潮變化,隻有在退潮時才會露出足夠人行走的地麵,漲潮時最壞的情況下有可能被溺死在洞中。
津島修治同自家戀人分開後,如同意料中的那般,那個原本尾隨在費奧多爾身後的組織成員轉而跟隨自己。
對方會這麼做的原因也很簡單,完全是因為費奧多爾曾故意做出遞給自家戀人某樣物品的舉動,好讓對方誤以為他在秘密傳遞什麼情報,將注意力轉移到津島修治身上。
他懷疑那是遭到上級警惕的帕圖斯傳遞出去的機密情報,卻不知道那僅僅是一枚魚餌罷了。
然而還沒等到他與落單的津島修治成功接觸,不過一個恍神的功夫,這位連代號都尚未得到的酒廠成員便徹底失去了蹤影。再次發現時,已經成為了被拋棄在洞穴內的一具死屍。
也不知道酒場那邊知不知道這出變故。
跨過腳底下的積水,一片黑暗中的費奧多爾調節了自己的視野,讓眼睛可見範圍宛若白晝,根本不會遭到光源問題的困擾。
他蹲下身去,小心翼翼拎起那人身上被浸透的外套,試圖看清對方身上有無傷口,“有看到誰殺的嗎?”
“不知道,我那時的標靶攤玩了一把,注意力全放在打全老鼠形狀靶子上麵了,其他事情根本沒注意。”津島修治搖了搖頭,同時指了指掛在自己腰間抱枕大小的老鼠玩偶,意思是那是他在遊戲中贏來的獎品。
跟組織有仇的人不至於這麼明目張膽,況且就算報複的話,這種連代號都沒有的小成員也不該是第一目標。
費奧多爾一時間並沒有過多言語,並不打算直接打開角色麵板一眼看到謎底,而是掏出自己的手機,查詢這附近最近的漲潮時間。
他確實有辦法直截了當知道凶手是誰,亦或者是判斷對方完全死於意外,這些都是他管理員號的自帶技能。然而這樣做畢竟太過無趣,根本無法享受到事件超出掌控的樂趣。
無論是他還是津島修治,都不會選擇過早揭開謎底,現在這樣當作突發事件處理就好。
“會是貝姐嗎?”在一旁半蹲著的津島修治眨眨眼,同樣掏出自己的手機,切換到手電筒模式,照向已經失去餘溫的屍體。
蹲在地上的俄裔青年搖著頭,將皮膚泡到發白的屍體翻了個麵,著手調查另一方側,同時輕聲解釋著。
“我並沒有與她見過麵,不過她確實有可能因為宮野夫婦的關係厭惡到我身上。但說不通,貝爾摩德不至於在我沒有任何背叛組織行為的情況下做出這種事,這對她沒有任何益處。”
更何況導致她容貌不會老去的那種藥物,並非是由帕圖斯這一成員研製。
“沒有找到太過明顯的外傷,死因恐怕就是溺水。像是意外,這種事也不是沒有發生過。”費奧多爾甩了甩手上的水漬,緩緩站起身來,眉頭緊緊蹙成一團,“發生在這種節骨眼上,確實有些麻煩。”
組織內代號為帕圖斯的研究員首次外出,秘密派在身後跟隨的基層人員就因不明原因死亡,上層難免會懷疑到拉斯柯爾尼科夫身上。
為了洗清自己身上的嫌疑,回頭他還得製造一些不在場證明,以此來打消組織方的疑心。
看樣子拉斯柯爾尼科夫這個人,這件事後會被限製不少人身自由。
“啊,說起來還有一種可能,費佳你也想到了吧。”卷發青年一拍手,頂著滿臉恍然大悟的表情,猛地湊上前來。
“嗯。”
“那麼下一個被襲擊的對象就是你了。”他笑嘻嘻補充著,語調沒有混雜任何感情,“是溺死好呢,還是被人勒死好呢?這邊應該會有祭典吧,那麼有沒有可能被拖入巨大的篝火中,直到發現時已經變成一堆焦炭?”
“讓我親自動手好不好?”
似乎是因為青年的話語太過驚世駭俗,嚇到了隱藏在暗處的某人。有什麼細微響動在不遠處傳來,之前伴隨著陣陣浪潮聲遮掩,導致注意力完全集中在腳下屍體的兩人沒能在第一時間發現。
“我的錯。”津島修治神色一凜,收斂了自己嬉皮笑臉的神色。
他拍了拍掛在腰間的那隻玩偶,很快摸到了拉鏈所在,從中掏出一把提前組裝好的手槍,故意讓上膛聲回蕩在這片空蕩蕩的洞穴內。
“這下可麻煩了呢,既然殺人越貨的場麵被發現了,必須把所有目擊者消滅掉才行。”
費奧多爾抬頭望了望漆黑一片的洞頂,很快就低下頭來,滿臉寫著疲憊。他慢慢吞吞點開小地圖,徹底無視掉自從發現有人造訪之後就一秒進入戲精模式的戀人,視線在地圖上的綠點處停留。
“所以說,不要再躲了。”
視野儘頭處,一抹細碎金色隱約從石壁背後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