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恭喜首領森(1 / 2)

身為港口黑手黨的首領,向來遵從最優解的森鷗外,堪稱邏輯的化身。

他是一個十分合格的首領,正因為如此,才能將組織發展到今天的地步,成為橫濱暗世界的秩序,掌管著這座港口城市的黑夜。而不是像曾經大大小小的各色勢力,大多都毀滅在了龍頭戰爭中,時至今日,已無多少人聽聞過它們曾經的威名。

如同一台嚴格按照最優解運行的精密機器,森鷗外同樣因為太過正確,行事手段過於冷酷無情。

有些人可以理解他的行為,明白他這樣做的必要性。然而人這種生物,向來都是容易受到感情驅使的衝動物種。

森鷗外的“正確”完全摒棄感情這一要素,他也很難控製這種微不足道的變數,導致在某些時候,事情的發展與他預計中的走向並不相同。

就比如曾經常暗島的不死軍團計劃,無法接受殘酷事實的與謝野晶子精神崩潰,觸犯軍規被捕之後,計劃徹底無法進行下去。

再比如四年前被潘多拉·亞克特帶走的太宰治,那顆在他麵前被碾碎的鑽石。原本打算將那孩子送到異能特務科手中,讓這顆定時炸/彈離開港口黑手黨,最終結局也與原定計劃完全不同。

港口黑手黨不能與超越者敵對,更何況對方勢力龐大到難以想象的地步。森鷗外最終選擇了放棄太宰治,任由那個直到最後才被他發現真心的孩子被帶走,哪怕迎接他的將是永無止境的慘淡未來。

他不會後悔,也不能後悔,因為他是這個組織的首領,也是組織的奴隸。

──

身穿醫生白大褂的中年男人在街頭停留,胡子邋遢到像是幾天沒有刮,給人一種莫名的頹廢感。

他手腕上掛著滿滿當當新購置的小洋裙袋子,身側跟著一位身穿荷葉邊紅裙的金發幼女,正在進行著諸如‘繼續逛服裝店’還是‘立刻去甜品店’的幼稚拉鋸戰。

毛利蘭看那個就是這樣一幅畫麵。

少女在原地躊躇許久,再三確認過,不遠處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長相與自己印象中某人完全一致。這才不再猶豫,徑直走上前去,打斷了兩人的交談。

“是森伯父嗎?”她緊張詢問道,目光落在某個熟悉又陌生的男人身上,生怕自己隻是認錯了人。

自從太宰治在好不容易迎來幸福曙光的前一夜自/殺之後,兩個本就支離破碎的家庭,徹底走上了末路。

當時的毛利蘭早就從身旁的人那裡了解過,從小一起長大的太宰治與費奧多爾並不是簡單的朋友關係。他們不畏懼世俗的眼光,選擇走向一起,好不容易得到了雙方家長的祝福,又因一方家中突如其來的變故始終無法得到安寧。

好在太宰治被迫前往演藝圈的那兩年十分努力,本身資質更是堪稱得天獨厚,靠著兩年間得到的片酬將家中債務還清。

當時的米哈伊爾同樣已經離去兩年,杳無音信。被獨自留下的費奧多爾也因戀人的緣故選擇暫且放棄入學,想要等待終於能脫離泥潭的太宰治攜手繼續學業。

他獨自一人經營著父親留下的咖啡店,同時又尋找了其他兼職,跟常年拍戲的戀人聚少離多,連家都很少回。

這樣令人感到苦悶壓抑的日子,終於迎來曙光。

然而這並非故事的結局,現實從來不是童話故事,經曆過苦難後也不一定能擁有美好未來。那些微小的預兆如同附骨之蛆,不斷啃噬著壓抑生活中一點點累積起來的希冀。

就在太宰治最後一份按合同被強行要求接下的電影拍攝到一半時,《斜陽》劇組因劇本無法跟上不得不停擺。原定舉行婚禮的兩人難得相聚,同兩家僅剩的長輩商量著小範圍婚禮的安排。究竟要預支多少未來的幸福,才能撫平過往承受的傷痛。

不過是一夜之間,還沒來得及親吻戀人的費奧多爾,能夠觸碰到的隻剩倒在血泊中的冰冷屍體。

自那之後,中年喪子的森醫生收斂好太宰治的遺物,趁著夜色朦朧,獨自一人拖著孤寂的身影離去。他再也沒有回到過曾經居住了十幾年的家,又因某些難以言說的情緒,不打算將房子賣掉,隻是任由那棟不會再亮起燈的房屋落灰,充斥滿冰冷空寂。

而原本前途無量的費奧多爾,對未來的一切展望都因戀人的逝去消失。他徹底放棄了學業,甚至將父親悉心經營多年的咖啡店轉手,同樣在沒有告知任何人的情況下離去。

米花町多了兩棟空曠無人的房屋。

毛利蘭也沒有想過,自己居然會如此巧合的在街頭看到已經離去兩年的森醫生。對方跟一個長相明顯是外國人的金發女童逛街,如同過分寵溺女兒的老父親,顯然已經迎來新的生活。

但是她並不後悔自己的主動問詢,卻又因過於衝動的舉動感到慌亂。為此,隻能在原地屏住呼吸,小心等待著中年男人的回答。

森鷗外抬起頭來。

“你是?”

他並不認識這個高中生模樣的女生,也對跟在他身後的男孩毫無印象,哪怕翻遍自己的記憶,也始終無法找到對方的存在。

然而這個神態拘謹的少女對他顯然不是見陌生人的態度,甚至還能叫出他的姓氏,更是使用了伯父這種過於親近的稱呼,怕是真的認識。

這種情況下,是有人利用了他的相貌名字做了什麼,還是其他可能……?

普通人不會知道港口黑手黨首領的樣貌,哪怕是組織內,基層成員也很少有機會見到他,那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紕漏?

本質是老狐狸的男人決定試探一下。

“我是毛利蘭,有兩年沒見了。”見對方半天沒能給出回應,少女自我介紹著。似乎是因為察覺到森鷗外生疏的緣故,有幾分局促不安地蹙起眉頭,生怕男人給出否定的回答。

“您還記得我嗎?家父是毛利小五郎,有空經常跟您一起去米哈伊爾伯父的店裡坐坐。”

對於毛利蘭來說,森醫生也是她認識許久的長輩,小時候有什麼風寒感冒,大多也是靠著這位在鄰裡間名聲不錯的醫生解決。更何況兩家的私交不錯,除去這些日常往來,私底下也有著一段不淺的情誼。

她是刻意提起另外兩位長輩的,當年這幾人的關係很不錯,哪怕森醫生已經離開米花町多年,不記得自己的模樣,也不至於將這些過往忘記才對。

果不其然,中年男人聞言後,神情從茫然轉變為豁然開朗。堵塞的記憶如同開閘般噴湧而出,言行也從先前的生疏變得熟絡起來。

“是小蘭啊,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你。”他笑著撓了撓後腦勺,一副對外表現的頹廢大叔模樣,根據自己以往以來的稱呼習慣,嘗試著叫出女孩的名字。

幸運的是,對方沒有感到訝異,顯然森鷗外的稱呼並沒有什麼問題。

終於確認自己並沒有認錯人,心頭高懸的石頭落地,毛利蘭心裡長舒一口氣,主動解釋著她會在這裡出現的原因,“父親他接到了一份委托,來到橫濱參加一場酒會,正好園子也在,我們就一起從東京過來了。”

更具體一點,是要參加那場酒會的某個富豪收到了恐嚇信,想要找當前風頭正盛的名偵探毛利小五郎解決事件。因為酒會過於重要,拒絕前往是極大的損失,不得已之下,隻能希望毛利小五郎到場。

他們一家這才有幸能夠前往那種場合。

巧合的是,身為日本數一數二的鈴木財團,鈴木園子也在這次酒會的邀請行列之內。得知這些信息後,雙方索性同行,沒想到來到橫濱沒多久,外出找藥店給父親買解酒藥的毛利蘭,就遇到了某個已經離開米花町許久的熟人。

老狐狸不愧是老狐狸,聽聞少女的話語後,森鷗外適當做出疑惑的表情,重複了一遍某個最新出現的名字,試圖在最短時間內將人物關係理清。

“園子?”

他隱約對這個名字有點印象,卻不是十分確定,似乎在某些資料內看到過。

“鈴木園子,我的同班同學,之前有跟森伯父見過幾麵。”陡然意識到自己相熟的朋友不一定跟森醫生熟識,兩人或許隻是偶爾見過一麵的關係,不一定能留下太過深刻的印象,少女隨即解釋著。

森醫生就像是拋棄了過去生活太久的人,因為受到巨大打擊,很多過往的事情都不願記清。她並不敢完全提起過往,生怕失去獨子兩年的森醫生再次陷入痛苦不堪的回憶,隻能小心翼翼提醒著不相關的內容。

畢竟即便是自己,當初在告彆儀式上也哭到上氣不接下氣,始終不肯相信那個學業優秀到總是被當做榜樣的太宰哥哥就這樣潦草離世。

更不用說傾儘心血養育了他十多年的森醫生了。

“唔……”

察覺到少女的謹小慎微,森鷗外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猜測對方會有這種反應的各種可能。

另一方麵,不同於表麵的平靜,得知這個完整姓名的森鷗外,終於明白了自己莫名其妙的熟悉感來源為何。

鈴木園子,鈴木財團的二小姐,港口黑手黨明麵上的公司自然少不了跟這種國內的龐然大物合作。日常遞交到他手中的文件繁多,業務往來方麵,與鈴木財團相關的占了大頭,會詳細了解一下相關信息很正常。

他是在那時候知道這個名字的,還是其他什麼原因?

譬如說,港口黑手黨究竟是什麼時候跟鈴木財團達成合作的?某一天莫名思考起這個問題的自己,那之後又探查了什麼?結果又是什麼?為什麼現在的自己毫無印象?

見到男人再一次陷入沉思,在一旁被冷落許久的愛麗絲鼓起臉頰,毫不掩飾自己的怒意。她不滿地拽緊對方衣擺,來回甩動著的同時開始高聲報怨,“林太郎!說好的蛋糕!”

中年男人立刻俯下身來,雙手合十誠懇道著歉,像是試圖讓這位發火的小祖宗暫且忍耐。

“抱歉,愛麗絲醬,現在有點走不開。”

不過是一次簡單的出門購物,沒想到會遇到這種意外之喜,牽扯到自己並不知曉的過去,他自然會深入探查一番。

也不知這次偶然發現的異樣,是否跟夏目老師前幾年透露給他的內容有關。

“愛麗絲醬是嗎?你好,我是毛利蘭,這邊的是寄住在我們家的柯南君,江戶川柯南。”

見到這位長相如同洋娃娃般精致的小女孩,即便內心再怎樣好奇對方與森醫生的關係,毛利蘭也不可能不合時宜的問詢出聲。她牽著非要跟下樓來的江戶川柯南的手,微笑著簡短介紹著。

“哼。”女孩的性格本就有些嬌蠻,根本不買陌生人的賬。

她不滿地瞥了一眼兩人,隨即撇過頭去,金色長發在空中劃過優美的弧度,像是在控訴他們打攪了自己吃甜品的計劃,連敷衍都懶得敷衍一下。

“抱歉抱歉,我家女兒有點小任性,之前答應好要帶她去吃甜點,現在著急了。”

森鷗外見狀,訕笑著道著歉,同時不著痕跡撒下誘餌,以一位許久未見的老熟人身份,進行他的套情報計劃,“對了,小蘭和柯南君要不要一起?正好可以敘敘舊。”

少女微微一愣,“沒問題嗎?”

“有什麼關係,我畢竟是長輩,招待你們是應當的。”男人扮演著一個和善長輩的模樣,笑容愈發與狐狸相像。他來回環視了一圈街道兩旁的店鋪,指了指對麵不遠處的某家咖啡店,“去那裡如何?那家店的下午茶風評很不錯,小蘭應該也會喜歡。”

一直在身旁鬨脾氣的金發幼女從森鷗外身後探出一個頭來,似乎對於他的安排很是滿意,有著即將能吃到的蛋糕在眼前,她便可以不再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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