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我被蛞蝓打了(1 / 2)

比起被事情絆住手腳的江戶川柯南,本就身處事故現場附近的毛利小五郎,要更早一步趕到倒地不起的男人身邊。

即便男人本身是個糊塗偵探,早些年刑警也不是白當的,比起平常人要多出一大堆專業知識。再加上他這段時間激增的人氣名聲,也確實是最能穩住現場的人

“還有意識,快叫救護車!”

他試探了一下躺倒在地男人的脈搏,緊急吩咐下去,周邊人也確實依言照做。

隨後這位名偵探又檢查了一番打翻在地的酒杯,嗅到一絲不妙的氣息,不由得皺緊眉頭。

“苦杏仁味,是□□。”

能聞到這種味道,足以證明這次的事件並非意外,而是早有預謀的投毒。

那位因為收到恐嚇信,特地委托毛利小五郎的委托人拿手帕擦去額角汗跡,頗為猶豫地開口,“毛利先生,這個人應該是不小心喝了我的酒。”

“誤傷嗎……”

與此同時,借著孩童體型的便利,來回在人群中穿梭的江戶川柯南終於抵達現場。不同於往常的立刻勘查,他先是來回掃視周邊,試圖找到費奧多爾的身影,奈何直到最後都一無所獲。

那個人很有可能從一開始就沒有來過這裡,故意這麼說也不過是借口。

好在費奧多爾的身高放在人群中過於顯眼,再加上本身又並非亞裔,算不上太難找。

很快,江戶川柯南就見到某個瘦高的背影正背離人群,朝向人跡罕至的側門走去。他定了定神,再次艱難撥開人群,緊跟在青年後邊離開。

有些事情他必須要弄個明白。

與杯觥交錯的酒會現場完全不同,側門所通向的走廊寂靜無人,唯有溫潤壁燈驅散儘黑暗,就連服務生也不輕易在此路過。走廊邊緣放置裝飾花瓶的夾角又恰好處於視覺死角,不會有人輕易發現此處發生了什麼。

費奧多爾在此停下腳步,隨意把玩著手中冰冷槍支,又將它卡在自己的褲腰帶中,漫不經心撥出一通電話。

他現在的身份是黑衣組織成員帕圖斯,難得按照上級指示出一次外勤,便因為這場意外不得不終止計劃。

組織方麵壓根沒有告訴過他,這次的任務還會有另一名成員隨行。

正常情況來講,帕圖斯本該一直被蒙在鼓裡,奈何另一名隱藏身份的成員突生變故。及時趕到的他發現對方彆在腰間的□□,大致推測出那人的身份。為了替組織保守秘密,他搶先一步毛利小五郎回收了原計劃要用得上的凶器,讓這件沒能死人的案件變得愈發撲朔迷離。

那位倒地不起的酒廠成員,就此以過於滑稽的方式退場。

待到電話撥通,隱藏在走廊角落的青年先是浮現出淺淡笑意,語氣頗有幾分嘲諷。等到電話另一頭的低沉男聲響起,這才不緊不慢開口。

“我還以為他來這裡是來協助我,看樣子是有彆的任務在身。”

費奧多爾示意自己已經知曉了在場另一位組織成員的事,鑒於他深知自己在組織中的身份地位,對於類似的半監視行為沒有太多意見。

這種事情總是從一開始就瞞著他,結果卻異樣可笑,簡直跟不久前龍舌蘭拿錯箱子被炸死有得一拚。

“這裡似乎有人要謀殺某個社長,跟在我身邊的那個人不幸中毒,不知道是失誤還是其他原因。不過我及時趁混亂把他的槍帶出來了,這樣就不至於被旁人發現什麼端倪,可以暫且安心。”

青年諷刺一笑,空閒的手隔著西裝布料搭在腰間的手槍上,“組織還有任務吧,不介意的話,交給我如何?”

管好你自己就行。

“真冷淡啊,疑似目標我都試探過了,並沒有發現異常,現在都無聊的要死。畢竟隻是個猜測,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還是沒能找到當初的研究人員,說不定這次也根本沒有來酒會。”

按照帕圖斯的角色設定,他一直想要尋找的便是曾經創造出他的實驗相關人員。米哈伊爾與費奧多爾這對表麵上的父子跟他擁有完全相同的基因,然而他們誕生的時間是在項目組解散之後。帕圖斯這個角色之所以會頂替費奧多爾的身份,也是為了方便順著這條線索探查下去。

電話另一頭的男人似是很不滿他輕飄飄的態度,奈何帕圖斯又是那位先生眼前的紅人,本身也從未有過背叛組織的念頭,隻能將他的處境拽到麵前警告。

哼,對比起你剛加入組織時的落魄模樣,看樣子是已經忘記了曾經的處境。

時至今日,戰斧依舊沒有放棄對他的追殺。要不是帕圖斯綁上了組織這條大船,現在早已是枯骨一具。

然而帕圖斯在這方麵的臉皮極厚,完全不覺得自己過往有什麼不堪回首的,甚至對如今的處境有幾分自得。

“誰叫我人小勢微,根本不是戰斧的對手。這點還是要多謝組織收留我,不然我也沒有能跟你平起平坐的一天。”他故意反嗆回去,知道琴酒不可能真的跟自己撕破臉皮,言語中惡意滿滿。

“算了,反正你也不信任我,需要撤離的時候告知我一聲就好。”

見時間差不多,費奧多爾慢慢吞吞轉過身來,選擇一個更舒適的姿勢倚靠在牆角,唇齒輕啟。

“琴酒。”

他滿意地看到急急忙忙趕上前來的江戶川柯南,表情陡然變得驚恐,僵硬在原地與他對視。

費奧多爾掛斷電話。

見沒有繼續隱瞞的必要,從來就沒有過良心這種東西的導演蹲下身去,與縮水成小學生模樣的工藤新一視線維持在同一高度,嘴角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

“聽見了?”

江戶川柯南“……”

與組織交戰這麼久以來,他確實遇到過很多次危機,然而每一次都能化險為夷,這還是第一次被逼上絕路。

事實上,在灰原哀說出那些話以後,他已經相信了大半。毛利偵探事務所樓下的波洛咖啡店兩年前換了新主人,也不知當時的費奧多爾是怎麼交談的,能夠將店名繼續延續下去。隻不過內在早就換了芯,不再是最早米哈伊爾伯父開的那家咖啡店了。

波洛咖啡店對於陀思妥耶夫斯基先生一家代表著什麼,這一點,附近的鄰裡們再清楚不過。

哪怕四年前的橫濱之行,讓米哈伊爾伯父意識到了自己的妻子根本沒有死亡,但是接下來的內容宛如狠狠在他心臟上用刀刮下一層血肉,讓他被迫親眼目睹了曾經的妻子被炸到四分五裂的現場。

這背後有再多的隱情,也不是米哈伊爾願意關注的內容了。他離開了這個家,將悉心經營十幾年的咖啡店留給自己唯一的兒子,又在兩年後,被費奧多爾轉手出去。

如今他們在米花町留下的,隻有一棟無人居住的空房子,以及曾經友人遺憾的回憶罷了。

想要證明灰原哀說的這些話並非真相,不過是為了求個心安。

工藤新一不願相信,組織居然這麼早就滲透他身邊的人,森醫生跟陀思先生兩家人家破人亡,或許從一開始就是組織乾的好事。

但是他無法在“費奧多爾”說出那個名字後,繼續自我欺騙下去了。

“安心,你們的事情我還沒有告訴組織的人,暫且可以放心。”難得對於劇情感興趣的費奧多爾微笑著,同神情警惕無比的江戶川柯南交談著。

論扮演一個角色,自然是讓他本色出演最輕鬆。

就角色設定而言,疲於逃命的帕圖斯經過四年沉澱,內在已不再是最初那個膽戰心驚的乾癟瘦小老頭。他將學生費奧多爾的人設完美套在自己身上,欺騙過彆人,更能欺騙過自己,絲毫不覺得自己是外人。

他伸出一隻手,輕輕拍了拍男孩子頭,感歎道“畢竟是難得的**實驗品,比起當初的他還要有意義,我不會輕易讓你們死的。”

驟然聽到某個令人感到血液逆流的詞彙,不得不認清現實的江戶川柯南一把揮開對方的手,神情警惕的後撤兩步。

灰原哀之前說的那些話全部都是真的,這個男人並不是費奧多爾哥哥,他是一個喪心病狂毫無底線的惡人,親手殺死了他兩位認可的兄長的殺人犯。

“**實驗品……就是你將太宰哥哥害死了!”

工藤新一從未像現在這樣憤怒過。

他本以為自己身為偵探,已經接觸了夠多案件,見證過太多遊走在生與死之間的悲歡離合。然而現實卻毫不留情嗤笑著,嘲弄他的無知。

他所認知的黑暗與罪惡,不過是冰山一角罷了。

“太宰?”

難得有心情好好演戲,費奧多爾裝模作樣疑惑半晌,像是努力在記憶宮殿的垃圾桶中翻找著,試圖找到這個名字帶給他的熟悉感來源為何。

青年若有所思地撫摸著下巴,色澤深沉的紫紅色眼眸深處劃過一抹回味,表情卻沒有任何波動,仿佛談論的話題猶如“今天天氣如何”這般輕鬆。

“是說那個接受藥劑後叫的比妓女還要瘋狂的實驗品啊,他明明是精神太脆弱了,選擇了自殺,跟我有什麼關係?”

“你──!!”

“他一直向往著死亡吧?每次都是我下手越重他越有感覺。明明早就血流不止了,還是執拗地叫我不要停手,直到休克才肯停下。”男人嗤笑著搖了搖頭,“說不定對他來說,死亡反而是一直以來追求的東西,甚至超過了對我的愛。”

“你有什麼資格說愛?!”

從來沒有見過像帕圖斯這樣的人渣,渣得明明白白,渣得理所當然,怒火幾乎要將工藤新一的理智儘數吞噬,甚至超過了他對組織的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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