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跟他想的不一樣!
“等等等等等等──你就不再掙紮一下?”
太宰治立刻從地毯上蹦起,麵部表情是過於浮誇的難以置信,那雙漂亮的鳶色眼睛瞪得溜圓,不斷拔高聲音,嗷嗷亂叫。
“稍微哄一哄也行啊,我這麼帥氣的人,錯過的話世界上可就再沒有了!而且曾經的敵人被自己折辱,任自己折騰,不會覺得很有意思嗎?!”
費奧多爾:“……”
他長歎一口氣。
“……會很麻煩。”
不得不說,太宰治是個很會挑事的人,玩弄人心的手段與自己不相上下,看似孩子氣的賭氣話語,也確實狠狠踩中了他的關注點。
或者說是,隱藏極為深的微妙癖好。
然而聽聞他的回答,太宰治立刻雙手捧臉,試圖做出世界名畫呐喊的模樣,倒吸一口冷氣,以磕磕巴巴的受挫語氣控訴著。
“完了,是柏拉圖式的魔人,要你何用。”他故作受傷地抽抽鼻子,“我還以為就人種差異而言,你會很樂意彰顯那方麵的天賦異稟,是我錯付了!”
費奧多爾:“……”
他是真的很想就此話題剮太宰治一眼。
明明長得人模人樣,那顆腦力遠遠超出正常人的大腦,卻仿佛無時無刻裝著水,動不動就開始晃蕩,不想點正經事。
無法像升維之前那樣三天兩頭找人殉情,不知太宰治是否憋久了,亦或是同人本之類的黃色廢料輸入太多。自從兩人間隱隱有那麼點意思開始,他本就不算高的節操,更是一路瘋狂掉。
有點像想要出手勾引看中的對象,卻苦於自己毫無經驗,故作成熟的舉動也無法掩蓋那之下的青澀。
雖然也太宰治的方式詮釋出來,就顯得有那麼一點點的……蠢。
但是自己並不討厭。
唯一的問題在於──
“戀愛關係放在我們之間不合適。”費奧多爾坦言,“這點你也清楚。”
早有預料似的,太宰治撅起嘴,小聲碎碎念著。
“連戀人都不是,這樣一起過一輩子也太可憐了吧,到最後兩個老人排排坐看夕陽?”他繼續嘀咕,“果然我還是找個時間去玉川上水自儘好了。”
“現在那裡水流小到無法投河。”
“可以的話我更想名場麵重現。”太宰治裝作什麼都聽不見,仍舊在那自顧自的低語著,“怎麼辦呢,這裡的橫濱可沒有港口黑手黨……就近一點、標誌性的建築──”
他猛的一頓,隨後眼睛pikapika閃著光,仿佛一切困擾心頭的愁緒一掃而空,旋即高呼。
“去東京鐵塔吧!”
費奧多爾隻是隨手將看完的漫畫書放在矮桌上,沒有任何接起話頭的意思,那雙紫紅色的眼眸深沉,凝神注視著青年的麵龐。
“沒有其他選擇。”
他突然提起與現狀毫不相關的內容。
“能讓你在意的東西已經找不到了,活下去的理由更是模糊不清,但是不擅長麵對真心的你,又不想讓父母傷心。”
這就是太宰治的當前狀態,也是他無力逃脫的困境。
收養他們的夫婦是很好的人,種種因素疊加,也讓兩人在過往十幾年根本沒有機會重新踏上老路,在正道上按部就班成長。
來自家人的溫柔與關切,牢牢拴住兩人,也是阻止他們墜落的最後一道防線。
終於,太宰治也收斂起那副嬉皮笑臉,以同樣深沉而空洞的眼神,回望向膚色蒼白的費奧多。
“真慘啊。”
他如此低語著,像是在自嘲。
費奧多爾站起身來,話鋒一轉,“很不幸,現在的我也處於這種狀態,同樣沒有選擇。”
“不搞你的人類補完計劃了?”
“渠道從一開始就是鎖死的,不要明知故問。”
太宰治狀似嫌棄地撇撇嘴,唯獨語氣越發有氣無力,“想到要跟你一起過下去很惡心誒……”
“你可以選擇獨自一人。”
“……”太宰治沉默了,繼而以一種尤為複雜的目光,緊盯對方的側顏,“話說這麼好聽,你壓根就沒打算放手吧。”
魔人的秉性如何,除了自己也沒人更清楚了。
老鼠才不會輕易放棄自己看中的獵物,當他不想回答的時候,也很難有誰能逼他回答。
費奧多爾伸出手,指尖輕輕在對方手背上拂過。似是想要嘗試著邁出第一步,以牽手如此直截了當的方式拉近兩人關係,卻沒有實施。
“出發吧。”他說。
太宰治頗為訝異地挑眉,“真去?難不成要跟我殉情?兩男子手拉手東京鐵塔殉情這種標題怎麼樣?”
這一次,費奧多爾連白他一眼都懶得做。
“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