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1 / 2)

周逸麵無表情地看向眼前的女人。

她一身秋香色的衣裙,寬大的裙角在夜風中微微飄動,似乎隨時都會被風吹走的模樣。她細長的眉毛彎彎的淡淡的,唇上沒點胭脂,臉頰上也沒有脂粉,襯著朦朧的月色,自然就有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似煙似霧的不真實感。

但依然能看出,她很美。雖然瘦得可憐,反而增添了一種弱不禁風的淒楚,讓男人忍不住想要憐惜。

可惜並不是一般的男人,他見過太多美人,還從來沒有能讓他動心的。

寧越在等著他的回應,但他始終沒有回應,想起原文對周逸的描述,她笑了下,心說還真是像書裡寫的那樣是個冷心冷麵、沒有絲毫感情的男人呢。

於是她又主動開了口:“二叔,早上我的提議,你覺得如何?”

周逸淡淡地說:“我看不出有什麼必要跟你合作。”

“還是有的。”寧越又笑了,“我知道一些二叔不知道的事。”

“比如?”周逸問道。

“比如明天蘇嶺會有塌方,二叔最好提醒太子一句,不要從那裡走。”寧越笑得甜美。

周逸臉上終於有了表情,他上前一步,冷冷地問:“你怎麼知道太子的行蹤?”

連他都不知道太子的行蹤,這個女人竟然能說出來,周逸頓時起了殺意。

“我現在不能告訴你。”寧越察覺到他突然變得淩厲的氣場,反而也向前走了一步,讓自己處在他伸手就能製住的範圍,“二叔,等你準備跟我合作了,我就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

周逸瞬間明白了她的意思,她知道他有殺心反而更加靠近,是為了告訴他自己毫無威脅,隻是真心實意想與他合作,於是周逸看她時的目光多了一絲審視。

寧越的聲音柔軟又魅惑:“二叔,我還知道很多事,二叔要不要聽?”

他們離得很近,周逸能聽到她略微沉重的呼吸聲,讓人覺得可憐,卻又莫名的誘惑。周逸差點脫口說出那個要字,然而他並沒有,隻是繼續看著她。

她的眼睛生得極好,睫毛又濃又密又翹,像黑沉沉的鳥羽,護著深琥珀色的眸子,她的眼尾微微有些下垂,讓她時時帶著一種無辜天真的神色,然而她說的話做的事,卻沒有一樣是天真無辜。

他有一瞬間很想讓她再靠近些,好讓他看清她到底打的什麼主意,不過下一息他移開了目光,淡淡地說道:“我需要確認你說的是不是真的。”

“好,我等二叔的消息。”寧越輕輕一笑,纖手指向西邊,“我住西跨院。”

她倒退著,慢慢向外走去,不久就消失在□□中。

月色更加縹緲,周逸有些恍惚,剛剛的一切如夢似幻,就好像花妖精怪布下的迷陣。

然而從海上廝殺出來的男人不會相信精怪,他打了個手勢,樹上突然探出一個男人的臉,低聲說:“當家的,要我做什麼?”

周逸拋給他一塊令牌,道:“立刻去鳳翔驛找東宮的屬官,把這個給他看,就說我得了消息,蘇嶺有變,最好改道。”

那人把令牌裝進懷中,踩著枝椏飛快地消失在夜色中,連睡鴉都不曾驚起。

周逸的目光投向了西邊,寧越,皇商寧家的嫡長女,明德侯世子周思成的發妻,聲名狼藉的不賢兒媳,重病將死的可憐人,每一條說的都是她,可每一條都跟剛剛他見到的女人對不上。

——她到底是怎樣的女人?

二更時分,周思成才從外麵回來,一身疲累地去了新搬的紫薇居。

寧心蘭還在哭,眼睛紅腫腫的,又可憐又無辜,但周思成此時滿腦子都是周逸的事,根本沒精力安慰她,隻是自己洗漱完了往床上一倒,說道:“睡吧。”

寧心蘭心涼了大半截,若是以往他絕不會這樣的,都是寧越害的!

她抹著眼淚鑽進他懷裡,抽泣著說:“父親還在生氣嗎?我真沒用,總是什麼事都做不好。”

“算了,不說這個。”周思成胡亂替她抹了把眼淚,閉上了眼睛,“我跑了大半天,累得很,睡吧。”

寧心蘭剩下的另一半心也涼了,她不甘心被這麼冷落,連忙又問:“思成,你跟父親商量什麼事,怎麼忙了這麼久?是因為周逸嗎?”

周思成瞬間想起了周鬆的話“當年的事不是意外,是你親爺爺綁走了周逸弄死,為的是讓我襲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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