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 晉江獨家第 95 章 報複(1 / 2)

胤禛垂在身側的手掌狠狠攥緊, 神色陰沉不定,他生平最厭惡彆人逼迫他。

德妃雖然是胤禛的親額娘, 但是除了這一層身份上的壓製, 她做不了什麼,她能做的不過就是語言上的詆毀。

但是在倫理綱長的壓製下,這才是最無法反抗的東西。

你說什麼, 德妃是因為讓你給十四阿哥求情,你不答應, 然後就詆毀你?

怎麼可能?天下無不是的父母,母親是最愛孩子的,怎麼可能這樣對你, 能叫你的母親這樣說你, 一定是你有大逆不道的地方,才叫她傷心至此!

就算是你母親逼迫你,可是難道你就沒有錯處嗎?

那可是你的親弟弟啊, 你當時怎麼不阻止他犯渾, 之後怎麼不去替他彌補, 你這個做哥哥的是怎麼做的。

胤禛並不在乎這些言語,甚至不在乎這些虛名,他相信即使是他為十四弟求情,皇阿瑪也不會遷怒於他, 畢竟此事同他完全無關。

若是康熙知道是德妃逼迫, 那也根本不會覺得胤禛可憐,有什麼可憐的, 德妃畢竟是一片愛子之心,哪裡有錯了?

康熙站在的是父親更是是皇帝的立場,他可不會站在兒子的立場考慮問題, 在八歲那那年登基之後,康熙就再也沒有以兒子的立場考慮過問題。

當哥哥的求情害怕,什麼?你是害怕朕會處罰你,在你眼裡朕就是如此無情的人?

反而是叫康熙知道了是德妃逼迫他才來求情,隻會叫康熙覺得,老四和德妃母子感情不好,老四和十四兄弟感情不好,哪有問題的是誰?

胤禛甚至是早就打算好看看皇阿瑪的態度,若是態度和緩,他便尋機去乾清宮告罪,表明他作為兄長的沒有約束好弟弟,便能順理成章的把自己摘出去。

但是偏偏,他眼眸黑沉,抬眼看著德妃,偏偏額娘為了十四弟連已經去了多年的六弟都要搬出來。

他嘴角勾起諷刺的笑容,真是一片愛子之心,用已經去世多年的兒子脅迫不在自己身邊長大的兒子,就為了救那麼一個玩意。

“兒子必定如同額娘所願。”那他就成全她的一片慈母心。

胤禛頭也不回的起身,立刻便往乾清宮而去。

剛才在永和宮跪在地上時沾上的灰塵在衣服上十分明顯,他卻懶得拂去灰塵,一張臉甚至比平時更加冷肅,裹挾著寒風而來,凍的在乾清宮外等候的大臣都不敢上去打招呼,隻能是遠遠的一拱手,然後迅速逃離。

誰也不知道今天這位爺抽的是什麼風啊!

不多時,胤禛便得到召見,禦書房裡還有另外一人,正是戶部尚書李煦。

他調到戶部做事之後,少不得和李煦接觸,深知此人是個老狐狸一樣的人物,在戶部的事務裡麵要緊的那些從來不叫他插手,但是也不曾安排繁瑣的工作為難。

胤禛也知道自己身為皇子,若是不想像大哥那樣爭權爭的如此明顯,那麼李煦的安排是半分錯處也沒有,加上李煦雖然不安排實事,但是態度實在是好,他也隻能是擺出一副和善的麵目同他相處。

“兒臣給皇阿瑪請安。” 胤禛跪地請安,李煦連忙起身避開,然後拱手行禮。

康熙正在和李煦下棋,隨口便道,“起來吧。”

胤禛卻沒有起身,膝蓋釘死在地毯上,“兒臣有事要稟。”

李煦抬眼瞧了一眼四阿哥,又瞧了一眼皇上,心裡道有意思,他知道四阿哥八成是不想讓自己在這聽著的,便連忙拱手道:“臣告退。”

康熙卻蹙眉擺擺手,“不必如此,在此等著就是,一會咱們繼續下。”

李煦應了一聲,然後退到一側等候,低下頭盯著自己的靴子,耳朵卻高高豎起,聽的仔細。

胤禛身子一頓,然後拱手道:“兒臣前來是想要為十四弟求情。”

康熙手裡的棋子瞬間掉落在棋盤上,發出清脆的一聲響聲,不耐煩的側頭,“這是做什麼?”

胤禛繼續說道:“兒子身為十四弟的兄長,沒有儘心約束他,更沒有好好的教導他,一切都是兒子的過錯,請皇阿瑪饒恕十四弟 ,要罰就罰兒臣。”

康熙沒有做聲,瞧了一眼低頭的李煦,有些後悔沒叫他出去,便立刻道:“你先去偏殿等候,朕稍後再宣你。”

李煦心下可惜不能繼續聽著,但是恭敬的應聲,然後退了出去。

他意味深長的的瞧了一眼已經眼睛泛紅的四阿哥,看來以前還真是小看了這位四阿哥啊。

待到李煦出去,屋子裡隻有父子兩個,康熙才顯露了煩躁。

質問道:“你知道十四犯的是什麼過錯嗎?”

胤禛垂下頭,“十四弟不敬兄長,傷害手足,炮製謠言,損害皇室顏麵。”

康熙輕笑一聲,看著自己的四兒子,“你說的倒是委婉。”

“他的是什麼錯,要朕給你講清楚嗎?”

“他蠢笨,衝動,偏偏還心思惡毒,恨不得置手足於死地,分毫不將皇室顏麵放在眼裡,不在乎朝廷的謀劃!”

“比起朕的兒子是個蠢貨,朕更怕的是一個心思惡毒的蠢貨,偏偏身後有人撐腰!你永遠不知道一個愚蠢又惡毒的皇子能搞出什麼大亂子!”

胤禛低下頭,聽著皇阿瑪的評價心頭快意,他掩飾住情緒,用袖子抹著眼睛,帶著哽咽說道:“皇阿瑪恕罪,兒臣知道十四弟的罪過,但是額娘已經生病倒下了,兒臣實在是不忍心,願意為十四弟承擔所有罪責。”

一個從來都是冷淡嚴肅的兒子,突然這般作態,效果真是非常好。

康熙怒上心頭,抬手便將旗子揮落一地,零星幾個灑落在胤禛身上,順著朝服滑下,有一個棋子便落在衣擺上,恰好在那隻麒麟的眼睛處。

“梁九功,帶老十四過來!”

康熙氣的直接叫人把十四帶過來,口中不停的訓斥著。

胤禛隻跪在地上,聽見訓斥便磕頭,皇阿瑪歇口氣,他就繼續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攬著,瞧著極為可憐。

而在另一頭的小院裡麵,十四阿哥不過頹廢兩天,便打起精神試圖聯絡關係。

十四福晉便趁機提出要請她額娘過來,才能找她阿瑪幫幫忙,說不定完顏家也會支持的,有了胤禎的允許,她才能見到家裡人。

完顏夫人一進院子就忍不住抬手用帕子捂住鼻子,皺眉看著這環境。

十四阿哥是被匆忙趕出宮的,皇上並沒叫工部為他建造府邸,現在住的不過是內務府騰出來的二進院子。

因著是突然間發生的事情,內務府自然也沒有準備好,也沒有人前來修繕院子,整個院子充斥著破敗荒涼之氣。

完顏夫人歎口氣,放下帕子,跟小太監進了院子,一個二進的院子能是什麼好地方,不過是十幾間房間,進了大門便能瞧見正房的屋脊,完顏夫人邊走邊皺眉。

完顏夫人一見了女兒忍不住流淚,“哎呦,我的兒,你受苦了。”

完顏氏一身水藍色旗裝,發髻間不過是一隻銀簪子,比人家守寡人家的女子穿了還要素淨,可不就惹得完顏夫人大哭一場。

待到母女二人收拾好情緒,叫了小丫鬟端盆熱水進來淨臉,完顏夫人又是沒忍住紅了眼眶,這竟然隻是簡單的熱水。

即使不是紫禁城內,八旗裡麵有名有姓的人家也少有用普通熱水淨臉的,裡麵均是放了藥材等,既能滋養肌膚,也能緩解冬日風吹的刺激。

完顏夫人把著女兒的手臂,滿眼的痛惜,“婧慈,真是苦了你了,誰能想到嫁入皇室,竟然還遭此橫禍呢!”

婧慈眼眶還泛著紅,卻強打起精神安慰額娘,“額娘你彆擔心,過的還不是那麼糟糕,隻是我們搬出來之後,十四爺也沒個進項,一大家子吃的都是我的嫁妝,我不願意便宜了那些賤人,這才如此節儉。”

完顏夫人滿心的愧疚,心知女兒此話是為了安慰自己,畢竟這院子的景象騙不得人,女兒過的也很是艱難。

她摸摸婧慈的頭發,“都是額娘的錯,當初就不該叫你選秀去,咱們家隨便報個病就是了,不然也不會落到如今的境地。”

婧慈卻很是淡然,已經是接受這樣的命運,她不但不難過,心中還十分痛快,十四阿哥那樣的賤人若是能夠得以掌握權力,對她來說難道是什麼好事不成?

那種畜生既能無恥的用了妻子的嫁妝之後還瞧不起人,她早就看清他的為人。

十四阿哥就是心高氣傲的以為自己是天之驕子,全天下的人都要為他無私付出,婧慈敢肯定,若是他得了大權,好處絕對落不到她身上

反倒是如今這樣,她才鬆了一口氣,想法也就冒出來了。

婧慈目光灼灼,看著自己的額娘,像是看著一個巨大的希望,她瞧瞧外麵,壓低了聲音,祈求道:“額娘,你跟阿瑪說說,你們接我回家吧!”

她在這裡是一天也待不下去了,十四阿哥即使跌落穀底那依然是她的夫,她本身也不會武藝,伺候的奴才基本全是內務府的包衣,沒那麼容易效忠她。

十四阿哥那般對待她 ,她又不是犯賤,那裡會願意陪在他身邊,反正八旗女子中也有和離的,十四阿哥如今這樣的境地,她和離也不算難,隻要家裡願意支持。

婧慈期待商隊看著額娘,卻是得到完顏夫人躲閃的目光。

完顏夫人的手瞬間頓住,不敢再看女兒,她嘴裡小聲警示道:“你都是入了皇室了,怎麼能輕易離開呢,這豈不就是輕視皇室,招來禍患,你命都保不住的!”

婧慈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她嘴唇顫抖著解釋,“額娘,你可以接我回家的,不會有事的,十四阿哥都這樣了,他把其餘阿哥得罪了一個遍,四阿哥與他關係向來不算好,肯定不會幫他的,沒人會在意的。”

她急切的解釋著,“對了!額娘,他用了我的嫁妝去收買人,算計了太子和十三阿哥,咱們隻要把他用了我的嫁妝的事情說出去,就不會有人在乎我要離開的,即使不能和離,我也不與他住在一處!”

婧慈話一說完,隻得到額娘閃避的眼神,完顏夫人連忙勸慰道:“婧慈啊,不是額娘不幫你,是你阿瑪來之前就說了,叫你好好和十四阿哥過日子,雖然他如今是這樣的情況,但是好歹也是皇子,你要好好的操持好家裡,完顏氏女子的名聲都掛在你身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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