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接著打趣道：“這禮物挺彆致啊, 多少年不見了, 我記得還是我小時候玩。”
紀年送禮物是一部俄羅斯方塊遊戲機。
黃色，樣式最普通那種, 顯得很笨重。
在人手一部智能機今天, 幾乎絕跡了。
陸西看著像是古董一樣遊戲機, 半晌沒動作。
“包裝盒上還有小蝴蝶節, 挺精致，生日禮物吧？”警察笑道。
“嗯。”陸西把撕開包裝盒塞回書包裡，身體微微前傾，雙手捧著遊戲機，按了開關鍵。
他以前也有個俄羅斯方塊遊戲機, 是他六歲那年, 陸南從廢品站用兩麻袋塑料瓶換來。
原先那個遊戲機除了舊一點, 跟眼前這個幾乎一模一樣。
此時，感受著手中遊戲機重量，陸西意外地有些戳心。
“誰送？”警察順勢又問了下去。
遊戲機開屏時，屏幕上落下了層層疊疊方塊, 跟記憶裡樣子重合。
陸西全副心神都放在了新到手禮物上, 心不在焉地回警察道：“男朋友……”
警察叔叔：“……”
過了兩秒, 陸西忽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 連忙看向警察，試圖補救道：“我是說……”
“他說就是……就是另外一輛車上。”就肖瑞洋這樣怕得都快尿了, 這時還不忘插話, 咬著指甲跟警察八卦道, “你看長最帥那個，就是他男朋友。”
陸西：“……”
警察看了眼陸西，表情有些懵然，過了片刻，“哦”了一聲，扭頭轉了回去。
隨後，就聽成熟穩重大男人在前座嘀咕道：“這兩個湊一對，得傷多少女孩子心……”
陸西：“……”
***
陸西坐那輛車抵達公安局時，紀年、彭滿滿和柳思逸已經早他們一步，被安排進審訊室裡做筆錄了。
陸西和肖瑞洋就先坐在過道邊長椅上等著。
肖瑞洋心理素質差，顯得焦躁不安，一直問陸西等會兒麵對警察時該怎麼回答。
“知道什麼就交代什麼。”陸西撂下這句話後，就徹底不理他了，開始玩遊戲機上俄羅斯方塊。
陸西在玩遊戲時候，其實很不安心。
他一直在想，林悅芝死肯定與自己有關。
陸西穿進是一部青春校園傷痛文學，以言情為主，學習為輔。
怎麼都不可能出現無頭女屍這種驚悚情節。
可是現在，第一個死者出現了，書中世界顯然已經崩壞，開始了奇怪走向。
陸西不確定是不是真有人在背後操縱著一切，但林悅芝死確確給了他一個警示。
他原先以為不走劇情，頂多是給自己招致禍患，卻沒考慮過會波及身邊其他人。
陸西雖然不熱愛生命，但也從沒想過傷害其他人生命。
現在發生了這種事，陸西什麼都做不了，隻能寄希望於警察快點破案。
就在這時，陸西又想到了那次在廢教學樓遇襲事件，目光微頓了一下。
結果，遊戲中方塊矩陣崩盤。
陸西把遊戲機收好，若有所思。
他隱約覺得，這兩場世故間有著某種關聯在。
正在他思考時候，有兩扇審訊室門先後打開了。
柳思逸和彭滿滿相繼走了出來。
陸西回神，偏過頭看去，就見有位女警察引著兩人朝走廊另一邊走去。
可能是故意要讓做完筆錄人和未做筆錄人錯開，以防止他們交流。
柳思逸這時回過頭，見陸西在看她，便露出一個靦腆笑，悄悄朝他比了個手勢，意思是讓他安心。
陸西對柳思逸淡淡地點了下頭。
緊接著，最後一扇審訊室門也打開了。
陸西和肖瑞洋同時看去。
不過出來人不是紀年。
就見一個男人探出一個頭，麵色微沉，朝剛剛跟陸西同坐一車男警察招了招手：“劉隊，麻煩進來一下。”
似乎是遇到了棘手問題。
陸西見了，不自覺坐正身體，望向微微敞開門審訊室。
想到紀年就在裡麵，不知怎麼，心裡突然有些不安。
兩個男警察在門口低語了片刻，接著一起進了審訊室。
門再次關上。
“我靠！年哥不會有什麼問題吧？”肖瑞洋一反先前慫包樣，整個人又可以了，一屁股坐到陸西身邊，咋呼道，“其他人都出來了，怎麼就他沒出來？是不是警察問出了一點什麼？！”
說著，他又誇張地倒抽一口涼氣，睜大了眼，大膽猜測道：“林悅芝該不會是紀年殺……”
陸西這時“嘖”了一聲，不耐煩地瞥向肖瑞洋。
他發現這人是真討嫌。
肖瑞洋被陸西看了那一眼，立即閉上嘴。
這時他才發現，陸西平日裡喪喪，看著挺佛係，但要認真起來，眼神還挺淩厲。
又是過了三分鐘，審訊室鐵門再次打開。
這次，被稱作劉隊那位警察站在門口，朝陸西招了下手，道：“你過來吧。”
陸西不明所以，但還是站了起來，走向審訊室方向。
***
“二十分鐘了，你男朋友一個字都沒說，很不配合。”劉隊跟陸西解釋道。
“……”陸西道，“他不是我……”
“不知道為什麼。”劉隊根本不聽，隻管自己說，“他情緒有些不穩定，先前什麼都沒表示，後來才肯寫字，要求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