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2 / 2)

重生玉緣 鬱雨竹 5341 字 4個月前

任武晛一個激靈清醒過來,一把抓住大哥的手,對老太妃道:“母親,還是我去吧。”

“你!”老太妃看著二兒子眼裡的痛苦,歎息一聲,揮手道:“去吧,早去早回。”

任武晛在靈堂上看見了兩個孩子,七歲的魏清莛抱著目光呆滯的弟弟,滿眼戒備的看著來往的人,任武晛就透過兩個孩子看到了當年在百花晏上神采飛揚自信無比的女孩。

任武晛眼睛一熱,連忙低下頭掩飾。

魏誌揚臉色憔悴的上前招待他:“三娘生下青桐後身子一直不好,六月二十四,嶽父的罪己書一上,三娘就病倒了,及至後來大舅兄休妻趕子,聖上又落實了王家的罪行,將他們流放……我請了不少的禦醫,卻還是留不住她!”

任武晛眼裡閃過厭惡,幾乎破口而出,“王家的罪行?王家有什麼罪行?”,因為姐姐是皇後的關係,他們對太醫院一向很關注,他怎麼不知道魏家為三娘請了太醫?但看著跪在地上的孩子,他到底還是把話咽下去了。

嘴角勉強扯了一個笑附和了兩句。

任武晛從魏家出來就朝王家去了,他沒有立場,可王氏家族也不是好惹的,皇上隻將王公的兩個兒子流放了,並沒有牽連王家其他人。

王家不會顧念上麵那位的恩情,隻會覺得王公為了保全王氏家族做了不少的犧牲,趁著現在他們心有愧疚的時候,他們應該會為兩個孩子爭取多一些利益。

任武晛料想得不錯,王氏家族的確願意為了魏清莛姐弟出頭,王氏剛一下葬,王家的人就登門拜訪魏家老太爺,魏家老太爺是戶部尚書,也算是位居高位了,隻不過此人圓滑,愛和稀泥,在這個位置上雖沒有什麼大的建樹,卻也沒有大的過錯,過了幾天,魏老太爺的繼室吳氏就臉色鐵青的看著王家的人搬著王氏的嫁妝走了:王家要替兩個孩子保管他們母親的嫁妝!

在王家看來,魏家能算計兩個孩子的也隻有這些了,隻要嫁妝在王家的手裡,知道謀奪無望,兩個孩子自然會平安長大,畢竟在這個時代家族還是很重視子嗣的,而且兩個孩子對魏家裡的人並沒有什麼威脅,魏青桐雖是魏誌揚唯一的嫡子,卻是個傻子,而魏清莛是個女孩,以後說了一門好親事,說不定還是魏家的助力。

任武晛也是這樣認為的,當得知王家順利的從魏家接管了三娘的嫁妝,心下一鬆,開始重新將視線放回朝堂——皇上還沒有對皇後和四皇子做出處理,平南王府現在還不能鬆懈!

隻是王家和任武晛高估了吳氏的人品,卻低估了魏老太爺裝糊塗的功力,王家前腳一走,吳氏後腳就將這兩姐弟扔到了魏府西北角一個名叫秋冷院的小院子裡,美其名曰:守孝!這個小院子真如其名一樣,除了前後的兩排房屋,角落裡的幾棵大樹,後院叢叢的野草之外,什麼也沒有了,屋裡,連一些基本的擺設也沒有。

魏清莛看著空落落的屋子,再看窩在她懷裡一無所知,茫然恐懼的看著她的弟弟,一時悲從中來,母親死了,外祖家也敗了,他們也許一輩子就隻能呆在這裡了,她還好些,到了年歲,就算吳氏和小吳氏再不喜歡她,為了底下的幾個妹妹也是會放她出去嫁人的,可是弟弟怎麼辦?

小吳氏給魏誌揚換了衣裳,朝堂不安穩,這幾天他都是早出晚歸,今天隻稍微比往常早些,小吳氏有些忐忑的看著他的臉色,鼓足了勇氣道:“……母親把清莛和桐哥兒送到了秋冷院,說那邊清靜,讓他們在那裡為姐姐守孝……”

魏誌揚“嗯”了一聲,“後院的事你和母親做主就是了,隻是你也時常派人去看看他們,今天陛下下了聖旨,讓四皇子和平南王府的四公子去北地曆練,再過幾天可能就出發了。”

小吳氏有些懵懂,不知皇上的旨意和清莛姐弟有什麼關係,魏誌揚也沒想她明白,隻是囑咐了她一聲。

小吳氏見他並沒有反對清莛姐弟住在秋冷院,心裡一鬆,也沒細想那件事,歡天喜地的下去給他準備好吃的東西了。

魏誌揚看著她歡快的背影微微一笑,都這麼大了,還是小孩子脾氣!繼而想到吳氏,臉色微冷,都是吳家出來的,卻怎麼相差這麼多呢?

看來還是得去找父親談一下,至少不能讓那兩個孩子有太多的怨言。

小吳氏不明白,可他卻看得很明白,說白了,他的嶽父就是為了平南王府死的,皇上在太子謀反之後還將四皇子送到北地去,不失為一個保全的法子,說不定以後任家還有機會,到那時他們回過頭來報答王家,兩個孩子少不得也會被牽扯出來,魏誌揚並不希望和平南王府站在對立麵,更何況,王家是百年簪纓世家,底蘊深厚,族裡的弟子成才的不知凡幾,這時候也隻是一時受挫,王家是全天下人讀書的楷模,皇上是不會得罪全天下讀書人的!

魏老太爺聽了兒子的高見,向來圓滑的他連忙點頭,當下就去找了吳氏,讓她善待兩個孩子,吳氏心下惱怒,以為是王氏留下的人在魏老太爺跟前嚼舌根,發了狠,決定找個時間將那些人都打發出去,想起那兩姐弟,就想起那個端莊高雅的兒媳婦,吳氏眼裡閃過寒光,她不是自詡書香門第裡的大家閨秀嗎?那她就讓她看看,她的寶貝女兒和兒子有沒有那份本事在無人教導的情況下成為書香門第裡出來的人!

而此時,平南王府裡,任武昀蹬蹬的跑進母親的房間,圓圓的臉蛋皺起,叫道:“娘,我們為什麼去北地,而不是南地?”

任武晛敲了一下幼弟的頭,“都這麼大了,怎麼還是這麼咋咋呼呼的,見了母親兄長連禮都不行!”

平南王含笑眼光溫和的看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