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想好了,等我建功立業回來,我就給她找一門好親事,王家是文官,魏家也是文官,她一定更喜歡文人些,我呢,肯定不喜歡那些唧唧歪歪,說話喜歡拐十八道彎的女孩子,我還會給她備下很多嫁妝,這樣大家就皆大歡喜了!她現在剛剛喪母,魏誌揚那個偽君子一定為難她,要是我再退親,她的日子就更難過了。”
四皇子嘲笑他的天真,“你們已經定親,還交換了表禮庚帖,那就算是半個夫妻了,要是反悔,天下人的唾沫都能淹死你們,更何況王家的女孩最是守禮,要不然當初王家的三娘也不會嫁給魏誌揚那個偽君子!”
任武昀自得的揚眉:“這個我早就想到了,你一定猜不到,王公怕魏家的人搗鬼,這門親是偷偷結下的,現在除了她舅母之外就是她也不知道的,到時我隻要說服母親就是了。”
那更不可能了,話到嘴邊,看著那個傻小子笑嘻嘻的夢想著以後完美的生活,他到底還是咽下去了!
外祖母的固執,除了他這個傻子,每個人都是了然於心,要說服外祖母幾乎是不可能的,不過,這有什麼關係呢?大不了等事成之後他給那魏清莛賜婚就是了!
兩位舅舅見了他向來是恭恭敬敬地,雖然也有親近,卻是恭敬更多些,而外祖母雖然叫他小四,卻也不會像對任武昀一樣想罵就罵,想打就打,因為大哥一出生就被皇爺爺立了太孫,他在大哥的庇護下,誰也不敢忤逆他,倒是這個比他還小三個月的小舅舅,他們自打會爬就湊到了一起,兩人比親兄弟還親,他對他從沒有外甥對舅舅的恭敬,他對他更沒有對皇子的惶恐。
王公對他們母子恩同再造,甚至王氏的死與此也有一些關係,他願意給魏清莛和魏青桐榮華富貴,卻不願委屈任武昀!
任武昀見一向被母親大哥稱讚的喜哥兒沒有說反對的話,就喜得跳將起來,“那我晚上就去看看她,和她說一聲!”
四皇子嚇了一跳,連忙拉住他,“你要怎麼去看他?”
任武昀白癡一樣看著他,“看人還能怎麼看?”
四皇子鬆了一口氣,原來不是自己想的那樣。
“當然是爬牆進去了!”任武昀將後半句說出來。
四皇子的那口氣就堵在胸口,上不去也下不來!他就不應該對他抱有太大的希望!
“魏家那個老匹夫現在躲我們還來不及呢,更何況,她是女孩子,我是男孩子,我們怎麼可能見麵?”
原來他還知道他們男女有彆?四皇子嗤笑一聲,開口就要嘲諷,隻是任武昀又道:“所以隻有神不知鬼不覺的爬牆進去是最好的!”
四皇子沉默了,以他的心性,就是勸說,說不定他說破了嘴也沒用,想到這裡,他就道:“你不如回去問問外祖母,外祖母也不喜歡那些規矩,而且她好像很喜歡魏家那個姑娘,讓她接她到家裡住幾日,你想和她說什麼話不行?要不然你這樣去找她,她沒見過你,萬一叫起來驚動了魏府的人怎麼辦?”
任武昀偏頭想了一下,“你說的好像是對的!”
“什麼好像是對的?本來就是對的,現在也不早了,我得趕緊回宮了,你也快回去吧!”
任武昀連忙騎馬往回趕,在路過前門大街的時候,偏頭一想,這都晚了,要是回去告訴母親,母親也隻能第二天才去接人,要是魏家再推脫一二,說不定一時還接不出來,這麼麻煩,還不如他去翻牆呢。
想著,任武昀馬頭一轉,就朝魏府跑去!
四皇子再聰慧,也隻是一個十二歲的少年,以前還有愛護他的大哥在前麵頂著,並沒有想過任武昀會中途變卦。
任武昀到魏府後院,輕輕一躍就進去了,隻是他在後院逛了大半天還是沒找到魏清莛姐弟的院子,眉頭微皺。
從小,任武昀就在後院和後宮和母親大姐進行“捉拿”與“反捉拿”的對抗,她們抓到他和喜哥兒也要費好大的功夫,在對他不設防的魏家就更來去自如了,任武昀的耐心一向不好,雖不想惹出麻煩,但他覺得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想了想,就轉身往廚房去,現在正是吃晚飯的時候,他在那裡守著,總不會有錯了吧?
隻是一直到廚娘們也吃了飯,任武昀才臉色鐵青的從暗影裡出來,他聽著廚娘一道道的分派飯菜,甚至聽到了吳氏屋裡大丫鬟的例,可是魏清莛姐弟的名字還是沒有出現。
任武昀轉身就要去找魏家那個老匹夫,卻聽到兩個小丫鬟低聲道:“……秋冷院那兩位都餓了兩天了,還不送吃的去?他們也真可憐,嫡親的少爺小姐,比庶出的還不如呢!”
“上麵沒有吩咐,誰敢出頭?你還是安分些,前夫人留下的人都被賣了,聽說還是賣給了名聲最不好的紅婆子。”
那個丫鬟低呼一聲,又連忙掩住嘴!
任武昀克製著自己的脾氣,想聽多一些,隻是那兩個小丫鬟也知道說了不該說的,收拾了一下就離開了廚房。
任武昀低頭想了一下,從廚房裡隨手拿了幾個饅頭,小心的往後院的四角尋去。
秋冷院,他剛才找到地方沒有叫這個名字的,既然連飯都不給吃,那住的地方肯定也好不到哪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