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間逼仄的隻有幾平方米的小屋子裡滿是酒瓶,一個醉醺醺的中年男人躺在床上,胡子拉碴,大腹便便,嘴裡哼著不知名的小曲兒,表情頗為悠閒。
四年前,八月中旬的一個雨夜,有人讓這個叫劉建的男人去殺一個人,還給了他一大筆錢,劉建接下後故意喝了酒,趁著夜色開著貨車去將人給撞死,但不知是哪一步除了差錯,最後並沒有成功。
但是這件事卻也給了他留下了極其深刻的印象,三年後他手頭沒錢,便想起四年前的這一樁往事,正好他手上還有白晨□□的證據,便用這些證據來威脅白晨,從白晨的手中討來錢花。
這些證據白晨自然是不敢他放出去的,不然的話他在網友麵前深情的形象會立刻崩塌,而且可能還要拖累安錦然,畢竟能夠養出這樣瘋狂的粉絲,正主也不會是什麼好東西。
□□與想要調查真相可是兩種完全不一樣的概念,尤其到目前為止,在沒有任何證據能證明安錦然是被程鬱害死的情況下,他的這種行為太敗好感。
從去年秋天開始,劉建就經常來白晨這裡要錢,原先拿出一點小錢來打發劉建白晨並不覺得有什麼,但是現在白晨被程氏辭退,沒找到新工作,每個月還要還房貸,實在沒有多餘的錢來給劉建了,可劉建的胃口是越來越大了,白晨也怕哪一天他們談不攏,劉建就把些證據賣給程歸遠了。
尤其這段時間白晨走到哪裡都覺得有人跟在自己的身後,劉建還在電話裡得意洋洋地說如果他再不拿錢,他可就把這些證據賣出去了。
白晨終於急了,這件事必須要快點解決掉,他本來都想著要對劉建出手了,幸好這個時候安錦然的信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他隨便挑了一日,直接來到程氏的公司,找到程歸遠。
程歸遠沒想到白晨竟然還敢來找自己,聽到白晨質問自己為什麼找人調查他的時候差點氣笑了,他反問白晨:“四年前,你雇人去平海想要殺了程鬱,是不是?”
白晨動了動唇,程歸遠果然已經查到這件事了,都怨那該死的劉建,每次來找他的時候都恨不得讓全樓層裡的人都知道。
起初的時候他也確實害怕,但是有了安錦然的那封信,白晨已經不像剛得知這件事的時候那般惶恐,他反問程歸遠:“程先生你這麼說有證據嗎?”
如果程歸遠真的拿到了那些證據,依著他的性格絕不會到現在還沒有動手。
程歸遠放下手中的鋼筆,撩開眼皮看了他一眼,隻淡淡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總會找到的。”
白晨嗤嗤笑了起來,好似對程歸遠的威脅一點也不在意,又或者在白晨的心中,程歸遠因為程鬱而對他產生的惡意,更能襯托出自己對安錦然的情深。
看看啊,這麼多人裡,就隻有他把安錦然放在了心中最重要的位置上。
白晨將安錦然留給自己的那封信送到了程歸遠麵前,麵無表情說:“這是錦然給你的。”
程歸遠愣了一下,接過白晨的信,掃了一眼,表情微變,上麵確實是安錦然的筆跡,語氣也是像他的,裡麵的有些話也的確是當年他對他說過的。
他快速將信看完,安錦然在心中除了要他不要遷怒程鬱外,還提到白晨,他說白晨性格偏激,怕自己死後會做出什麼不該做的事,希望看在自己的麵子上,原諒他一次。
安錦然當年算是救了他一命,按情理來說,他是應該給安錦然這個麵子,畢竟後來白晨收了手,程鬱也沒有受到傷害。
可程歸遠依舊覺得憋屈,這種感覺很難形容,好半晌,他常常呼了一口氣,像是疲憊到了極點,他對白晨說:“好,這件事我不會再查了。”
白晨哼笑了一聲,冷嘲道:“程先生還有點良心。”
他高揚著下巴從辦公室裡離開,像是凱旋而歸的戰士。
程歸遠一個人坐在辦公室裡,太陽穴突突地跳動,這件事他已經跟程鬱說了,即使他收了手,程鬱多半也會繼續查下去。
他抬起手將指尖放在額角,輕輕歎了一口氣。
程歸遠中午從公司離開回了家,看著坐在客廳裡的程鬱,猶豫了好長時間,對程鬱說:“小鬱,爸爸欠了安錦然,白晨的事不好再查下去了,你……要不也收手吧。”
白晨對安錦然的愛慕已經到了病態的程度,誰也不能保證他會不會再次對程鬱出手。
“您欠安錦然什麼了?”程鬱給蘋果削皮的手停下,轉過頭疑惑問他。
當年程鬱就看安錦然不順眼,偏偏程歸遠很欣賞他,安錦然的很多資源都是程氏給他的,氣得程鬱的肝都疼,最後決定發憤圖強,趕緊從程歸遠的手上接手程氏,免得他以後糊塗了,能把程氏都全送到安錦然的手上。
然而這些事他都沒來得及做,安錦然用自己的性命擺了他一道。
現在程歸遠還在與他說他了欠安錦然,是要把程家送給他才算夠了嗎?
他現在都要懷疑,安錦然是程歸遠的私生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