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 42 章(1 / 2)

月光灑落在窄窄的陽台上, 花盆裡的綠蘿沐浴著銀白的月光,小心地舒展著自己的枝葉。

世界一片寂靜,馬上就要睡去的盛柏年又忽然睜開眼,即使房間裡光線昏暗,伸手不見五指,但是在盛柏年的視野當中,一切清晰明亮如同白晝。

他看著自己懷裡的程鬱,將他細細端詳了半晌, 猶覺得不夠滿足, 還想要再做點什麼,可是又怕會驚動了程鬱,最後隻是將許多的輕吻落在他的額頭上。

蜷縮在城市陰暗角落裡的怪物和觸手們無聊地蠕動著,用著人類聽不懂的語言相互交流著, 它們希望以後的每個晚上都能這樣度過。

不過祂和祂處在同一個空間中竟然沒有打起來, 讓它們稍微有點驚訝。

靜止的時間重新開始流動, 但是卻比平時的時候要緩慢很多, 這一夜格外的漫長, 有人一連做了三四個夢都沒有醒過來, 有人拿著手機刷了半天時間把首頁都刷空了才過去十多分鐘,還有在背書的學生背了一半直接趴在書上睡了過去,本以為醒來後天都要亮了, 結果拿出手機一看, 也才過了半個小時。

這一夜終於過去, 翌日清晨, 晨曦的光落到小小的陽台上,綠蘿的影子被拉得很長,映在地麵上,爬到門板上麵,好像正在試探著將門推開。

窗簾將日光遮擋得嚴實,隻有一點點金光從那邊緣處泄露下來,房間裡還是一片昏暗,盛柏年首先睜開了眼,他被手下滑膩的觸感嚇了一跳,立刻意識到自己的懷裡又多了一個人。

借著房間中並不明亮的光線,盛柏年發現自己懷裡的這個人正是程鬱,心中瞬間有了一種果然如此的感覺。

這樣的場景在羅家溝已經出現過一次了,盛柏年一時間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才好,睡夢中的程鬱倒是不知道盛柏年此時的心裡像是裝了十幾隻在大叫的土撥鼠,隻是輕輕哼了一聲,翻了個身,很自然地將胳膊搭在盛柏年的腰上。

盛柏年的身體一下就僵住了,好半天都不敢動作,看著程鬱並沒有醒來,盛柏年才微微鬆了一口氣。

他一手攬著程鬱,一邊轉頭打量著現在所處的房間,見到角落裡熟悉的行李箱,還有衣架上自己的衣服,盛柏年才確定這是在他自己的房間裡。

還好還好。

不過這一切究竟是怎麼發生的,總不能是自己半夜夢遊去把程鬱給抱回自己房間的吧,盛柏年覺得這個猜測的難度係數稍微有點高。

可如果不是他動的手,那就是程鬱自己來的了?

但這個猜測也很不合理,且不說半夜裡自己的床上突然多了這麼大的一個人,自己竟然毫無反應,單是他鎖著的房門,也不可能讓人輕易進來的,盛柏年在屋裡掃了一圈,沒找到程鬱的衣服。

一想到程鬱昨天晚上很可能是什麼都沒有穿直接從他的房間裡來到盛柏年自己的房間裡,盛柏年這太陽穴突突跳動個不停。

他盯著懷裡的程鬱看了好一會兒,麵帶猶豫,不過很快就做好了決定,打算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繼續睡過去,然而他剛閉上眼,盛柏年又覺得不舍得,他睜開眼,看著自己身邊的程鬱,想著時間如果能在這一刻停止就好了,他願意一直這樣下去。

盛柏年前不久才剛剛發覺自己喜歡上了這個帶著孩子的青年,現在又恍然發現自己已經陷得很深了。

或許早在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就動了心思,否則的話,他每天見過那麼多的人,那時候在那家夜總會的門前又有無數的人經過,為何偏偏隻對他印象深刻。

又或許,那些盤旋在他腦海深處模糊的記憶片段,有過他的身影。

曾經程鬱問過他,有沒有發生過意外,失憶過,那時候他可以很信誓旦旦地告訴程鬱說沒有,現在他卻不確定了。

盛柏年想不明白程鬱現在為什麼會在自己的床上,而自己對這一切還毫無所覺,他隻是靜靜地打量著的他,用目光溫柔地描摹著他的五官。

他就這樣看著他,程鬱一直在睡,也不知道過了有多久,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屏幕突然亮了起來,有人打電話過來,盛柏年連忙伸出手,趁著手機鈴聲還沒有響起來之前就將電話給掛斷了,他這一整套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嗬成。

不過程鬱雖然沒有被手機鈴聲吵醒,但他的動作還是被程鬱察覺,隻是程鬱現在睡得還有些迷糊,以為是程嘉言醒來了,他眼睛也沒睜開,隻道:“程嘉言你今天怎麼醒得這麼早?”

盛柏年的動作瞬間停下,不敢開口,房間中一時又安靜了下來,程鬱本想接著睡去,但是這份安靜實在太詭異了,他睜開眼,稍稍偏過頭去,尋找這個房間中的另外一個活人。

很快,盛柏年的身影就映入他的眼中。

原來跟他睡在一張床上的不是程嘉言,而是MAX版的程嘉言,程嘉言他的另一個爹。

這一幕似曾相識,在羅家溝的時候,他們好像就這樣睡了一晚上,可至少那個時候他們是在一張炕上,稍微使點勁兒就能滾過去,現在雖然兩個房間隔得不是很遠,那也是兩間房啊!難度係數一下子升了好幾倍。

兩個人麵麵相覷,一時間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而盛柏年被程鬱現在這樣看著,下麵又升了旗,幸好掩在被子下麵,程鬱並沒有察覺。

當尷尬已經成為習慣,就不覺得尷尬了。

程鬱兩隻手按著太陽穴,因為之前在羅家溝的時候就是盛柏年跑到他那邊去,所以下意識地皺著眉問盛柏年:“你怎麼在我房間裡?程嘉言呢?”

盛柏年摸著鼻子對程鬱道:“這可能是我的房間。”

程鬱深吸了一口氣,打量四周,最後確定這確實是盛柏年的房間,這總不能是盛柏年把他給抱到這裡的吧,自己晚上睡覺是死的嗎?竟然一點也沒有察覺。

可要說自己夢遊到盛柏年這裡好像也不太能說過去,而且他隻要不和盛柏年住在一起,就根本沒有夢遊的毛病。

這難道是當年車禍後留下的遺症?程鬱一時間也得不到答案,這也幸好盛柏年沒結婚,不然今天這場麵就更沒法看了。

程鬱一邊想著這些亂七八糟,一邊問盛柏年:“我衣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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