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歸遠原是打算自己來找盛柏年, 向他詢問程鬱的下落,但是被程嘉言知道後,硬是要跟著他一起來。
程歸遠先是去了盛柏年的公司, 因為今天不是周末, 按理說盛柏年應當在公司裡上班,但是去了公司詢問才知道盛柏年已經有好幾天每到公司來了, 文件什麼的也都是助理給送過去的, 更多的是直接在線上就給處理了。
看著程歸遠過來向自己詢問盛柏年現在在哪裡,助理的手心都冒出汗來,為了自己的超大飯碗,助理隻能敷衍著程歸遠說他也不清楚。
程歸遠早已經查到盛柏年將程鬱給帶到哪一出彆墅中了, 現在助理不願意告訴他反而讓他對這件事生出更多的懷疑來, 盛柏年到底是把程鬱給怎麼了?是什麼讓程鬱對程嘉言撒謊說自己在國外的沙漠中探險, 又是什麼讓他明明已經回國多日, 卻始終不與家裡聯係。
程歸遠實在想不到原因,電視劇裡倒是會常常出現一些狗血劇情, 主角隻有在患了絕症, 或者是自己的存在會給其他人造成傷害的時候,才會選擇悄無聲息地離開。
但是這兩個假設在程鬱的身上都是不成立的, 他前一段時間程歸遠帶他去醫院做過檢查,身體沒有出現任何問題, 而至於對其他人造成傷害……現在隻有他這樣不告而彆, 對他們才是傷害。
現在隻希望他能儘快在盛柏年那裡找到程鬱,希望程鬱一切都好好的。
程嘉言仰著頭,看看那位助理, 又看了看程歸遠, 他還記得爸爸告訴過自己盛柏年其實是他的另外一位父親, 爸爸如果現在是在盛柏年那裡,應當不會有事吧。
雖然他嘴上說著不喜歡盛柏年,但憑借自己自己的直覺,他覺得盛柏年不像個壞人,可是這並沒有讓程嘉言對程鬱的擔憂少一些,他向來早熟,比普通的孩子懂得更多些,他知道爸爸有事在瞞著自己,而這件事他總有一天還是會知道的。
程歸遠沒有難為這位秘書,他帶著程嘉言離開了。
見他們兩個走了,助理連忙給盛柏年打去電話,隻是電話響了很久都沒有被人接通,助理也隻得放棄了,還是聽天由命吧,以及他這樣算不算是給盛柏年通風報信,要是真出了凶殺案,那他算是同夥還是包庇?
助理以為就自己這份工作,最多能夠扯上一個經濟犯罪,沒想到這搞不好還要變了性質,就很可怕。
現在盛柏年的電話也打不通,助理琢磨著不會是畏罪潛逃了吧,他想到這裡連忙抬手扇了自己巴掌,路過的同事紛紛用震驚的目光看著他,助理這是怎麼了?乾嘛這樣啊?不會是腦子出現問題了吧,可得離他遠一點。
程歸遠很快帶著程嘉言來到了盛柏年那棟彆墅的外麵,聽那些人說,幾年前程鬱和盛柏年曾在這棟彆墅中同居過很長的一段時間,程歸遠直到這個時候才終於能夠確定,五年前程鬱與盛柏年曾在一起過。
他這個父親做得的確不稱職,這麼大的事這些年來竟是一點都沒有察覺,那五年前盛柏年又是因為什麼與程鬱分開,一直待在國外,直到五年後才回來,是因為程嘉言嗎?程歸遠輕歎了一口氣,他們年輕人的事,他著實是弄不明白。
現在程歸遠也不求太多了,隻要程鬱能夠開開心心地過著每一天就好了,他願意跟誰在一起他都不會管的,他隻怕這也會成為他的一個奢望。
程歸遠廢了一番工夫才進到那棟彆墅所在的小區,他站在彆墅的門前,按響了門鈴,但是他等了好一會兒,都沒有等到盛柏年來開門,他抬頭看看緊閉的門窗,盛柏年不會是不在家吧?
可是那些人調查的結果說盛柏年自從那天去了一趟醫院看了葉錦回來後就再也沒有出過門了,一聽到葉錦這個名字,程歸遠的眼皮忍不住一跳,很多時候,程歸遠在電視上,或者是從其他的地方看到葉錦,都立刻會聯想到安錦然,再想起幾年前盛柏年還和安錦然傳過一些事實而非的緋聞,程歸遠對盛柏年的好感又一次跌落到低穀中。
不過不管怎麼樣,還是要先見到程鬱。
程歸遠將門鈴按了好長一段時間,時間長到,他覺得就算盛柏年是個聾子,雙腳不利索,他現在也應該現在開門了,難道家裡真的沒人嗎?
程歸遠正要去詢問一下其他人是否看見盛柏年出門,便聽見門對麵傳來一點響聲,程歸遠停下動作,靜靜等著眼前的這扇門被拉開,他甚至想著或許現在在裡麵給自己開門的是程鬱。
但這終究是他的妄想,門開了,站在裡麵的是盛柏年,幾天不見,盛柏年現在就像是從垃圾堆裡出來的一樣,本來程歸遠覺得自己可能就要找到程鬱了,可是看到盛柏年這個樣子,那種不好的預感再一次湧了上來,他開門見山地向盛柏年詢問:“小鬱呢?”
盛柏年聽到程鬱的名字的時候,抬起頭看向眼前這兩個人,他們一個是程鬱的父親,一個是他的孩子,他們本該最先知道程鬱的死訊,但是現在他們誰也不知道,而盛柏年還要繼續為程鬱隱瞞著他已不在的事實,不管怎麼樣,他至少他不能告訴程嘉言。
程歸遠既然已經到了這裡來,他應當也知道了自己將程鬱給接回國了,現在再與程歸遠說其他的借口他恐怕也不會相信,他的目光在程嘉言的身上停頓了一下,最後還是把門給拉開,對他們說:“進來吧。”
程歸遠剛一踏入盛柏年的這棟彆墅中,便覺得一股冷氣撲麵而來,夏天開空調倒也無可厚非,隻是盛柏年將空調的溫度調的也太低了,盛柏年似乎也意識到這個溫度對這兩個人來說有點低,但是並沒有把溫度調上來,而是找了個小毯子給程嘉言。
程歸遠能夠察覺到這裡的詭異,但是沒有見到程鬱,他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小鬱呢?”程歸遠再次向盛柏年問道,小鬱如果在這裡,知道他和言言來了,怎麼不出來見見他們。
“他不在這裡。”盛柏年說。
“他怎麼可能不在這裡?”程歸遠質問盛柏年,“不是你帶他回過的嗎?”
是他帶回來的,然後他就不在了。
盛百年沉著臉,不再說話,程歸遠幾乎要被他的態度激怒,道:“如果盛先生想要上法庭的話,那我們今天在這裡也沒什麼好說的。”
盛柏年看著程歸遠,他不怕上法庭,隻是這件事如果鬨上法庭,必然會讓程嘉言知道,他把目光落在程嘉言的身上,欲言又止。
“小鬱現在到底在哪裡!”程歸遠又一次向盛柏年問道。
他在樓上,他睡著了,他永遠也不能醒來了……盛柏年動了動唇,這些話他不知道該怎麼對程歸遠說,尤其現在程嘉言還在這裡,他不可能告訴程嘉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