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035 開始收網了。(1 / 2)

替身受覺醒了 二月竹 11295 字 6個月前

【035】

晏鶴清從地鐵站出來, 雪已經下得很大了,還有周過年,街邊的樹已經掛上了紅色的小燈籠, 亮著燈, 在雪花裡一搖一晃, 特彆憨態可掬。

晏鶴清突然想起了小時候。

那時候家裡似乎有一棵石榴樹,茂盛得枝葉快垂到地麵, 春末初夏的時候,樹上就會掛滿這樣紅彤彤的小燈籠花。

天氣熱了,媽媽會搬兩張搖椅到樹下, 煮一鍋薄荷綠豆湯, 牽著他和林風致到樹下納涼。

然後哼著一首不知道什麼歌。

就很溫柔, 像是涓涓流淌的溪流, 他就在那樣的歌聲中, 喝著清爽解暑的薄荷綠豆水睡著了。

睡得很香,再睜眼, 晚霞在院子裡鋪了一地的霞光,爸爸就回來了。

有時帶回來一塊肉,幾顆水靈的菜, 一袋新鮮的水果,一包那時候小孩都特彆喜歡的變色糖。

有時是很香很甜的小蛋糕, 那種街邊剛炸出鍋的, 急著送回來讓媽媽和他們吃熱乎的,爸爸總是跑得滿頭大汗。

曾經晏鶴清發誓要記得很深刻。

可隨著時間的過去, 那些彩虹光一樣耀眼的記憶,還是漸漸在他腦海裡蛻變成了黑白色。

他甚至記不起父母的模樣。

唯一清晰的,隻有那場火, 熊熊燃燒著火。

已經昏迷的女人,不知為何竟然醒了,抱緊哭泣的他和林風致,衝出了大火。

一句話沒有。

女人靜靜躺在地上,往日漂亮的容顏如同濃濃遮住天際的黑煙,什麼都不見了,看不清了。

唯獨他和林風致活了下來。

家裡所有東西燒得一乾二淨,連一張照片都沒留下來。

晏鶴清眼裡有微光浮動,他收回視線,撐開傘,像每一個剛出地鐵,匆匆趕回家吃飯的行人一樣,隨著人群往前走,就在大學城附近,地鐵口有很多賣花賣小玩意的創業大學生。

大多是玫瑰花。

晏鶴清蹲下找了好一會兒,才發現一桶劍蘭,有白色,淡紫色的。

晏鶴清各挑了一枝,不算清晰的記憶裡,媽媽常穿漂亮的旗袍,隻是他忘記顏色了,或許是白色,淡紫色,又或許是粉色,墨綠色……

挑完花,晏鶴清付了錢,老板要給他用報紙包好,晏鶴清已經拿著花走了。

……

陸牧馳開到晏鶴清樓下,樓的窗戶黑著。

他用力皺眉,怎麼這麼晚還沒回來。

他掏出煙盒,抽出一根煙點燃,他調低座椅躺著,他的視野矮了不少,撲簌簌的雪花不停落下來,拍在擋風玻璃上,空著的手指微微曲起,煩躁點著扶手箱。

煙一點點燃儘,就在陸牧馳耐心耗儘,就要掏手機打電話了,突然,他停住了。

落了一小層雪的擋風玻璃裡,一道安靜的身影漸漸走近。

昏沉的路燈照著清瘦的少年,他一手撐著傘,一手拿著兩支花,從漫天風雪裡,走過了他的車,陸牧馳轉過臉,望著晏鶴清進了單元樓。

陸牧馳就保持著側身的姿勢,半晌沒動,直到樓燈亮了,他手指也傳來了痛感,陸牧馳這才低頭,煙燒到了屁股,杵到了他手指。

樓,晏鶴清打開燈,換上鞋,先拿著劍蘭進了廚房,又取了一個空瓶子,接了水,將劍蘭插進瓶子裡。

他認出了陸牧馳的車,就在樓下。

但他不動聲色。

原文裡,陸牧馳發現林風致愛的是陸凜,持續發了幾個月的瘋,天天在他身上淩虐,他幾乎就要死了。

現在過去一周才來找他,晏鶴清猜不準是不是他誘導陸牧馳有了效果。

他從廚房出來,看了眼時間,然後看向門。

如果陸牧馳來踹門,說明他還在拿他當一個發泄的玩具,他的餌料還不夠,反之……晏鶴清眸底閃過明亮的光,他該收獲第一批魚了。

滴答。

安靜房間裡,是分鐘轉動的聲音,從九點半,到十一點,那扇脫了皮的鐵門,始終安靜。

晏鶴清垂眸,隨後轉身進了浴室。

熱騰騰的水霧籠罩了小小的浴室,晏鶴清閉眼仰頭,水花不斷落在他臉龐,離太近了,有輕微的痛感。

修長分明的手指拂過左耳廓,在那兒,有幾條永遠不會消失的傷口。

手指落下,是左肩,那一塊碗口大的紅疤,凹凸不平,像是摸著一塊粗糙的毛巾。

晏鶴清忘記當時的感覺了,似乎是很疼,但他不能哭,要是哭,晏勝炳越生氣,還會打得他更狠。

熱水從他肩頭滑落,順著筆直的長腿往下流,流過一條蜿蜒醜陋的長疤。

晏鶴清猛然關了花灑,抓過毛巾擦著頭發,拉開浴簾出去了。

換上柔軟乾淨的家居服,從浴室出來,拿過一本生物學的書,沒有在沙發,而是上床,坐在窗邊認真看起來。

樓下,陸牧馳在看到晏鶴清撐傘走來那瞬間,他覺得非常安寧,這種感覺,他很久沒有了。

想到晏鶴清或許喜歡他,已經開了車門,跨下去一條腿,可看到那方亮著的窗戶,他躊蹴了,如果晏鶴清真喜歡他……他要怎麼做?

答應?

陸牧馳眸光微沉,絕無可能,就算林風致喜歡他叔叔,他喜歡的也還是林風致,晏鶴清……

他承認,他的確對他有了幾分興趣,但也僅此而已,並不代表什麼。

陸牧馳咬著牙,就要關上車門。

忽然,窗口出現一道若隱若現的影子走近。

紗簾透著光,模糊的剪影低著頭。

有的人,連影子都無比驚豔,陸牧馳甚至已經聯想到晏鶴清此刻的樣子。

他記得,晏鶴清那又破又小的房間裡,靠窗的位置是擺著床。

也就是,晏鶴清現在坐在床上。

他在做什麼?

修剪指甲?

玩手機?

這時晏鶴清的影子又動了,雙手舉起,翻了一頁書。

原來是在看書。

他在看什麼書?

課本,小說,還是工具書?

陸牧馳又不自覺被吸引了很久目光,直到有雪花飄進他眼裡,他低聲罵了一句,揉著眼睛又坐回駕駛室。

他關上門,車內煙霧繚繞,他就這樣望著樓窗口,直到燈滅。

——

看完一節內容,晏鶴清拉上窗簾,關燈睡覺了。

睡得正沉,頭底冷不丁在震動,晏鶴清猛地睜眼,坐起身,房間裡很黑,也很安靜,不是地震,緩和了一會兒,他低頭,是枕頭旁邊的手機在瘋狂震動。

晏鶴清摸出手機,淩晨一點多,來電,林風致。

林風致興奮得睡不著,他房間燈火通明,他穿著薄薄的睡衣,光腳踩在發燙的地板上,來來回回走了很久,還是沒控製住激動的心情。

從昨天回家,他亢奮到現在。

雖然和他計劃的略有出入,不是陸凜本人送他回來,但是陸凜的車啊!他第一次坐陸凜的車!他二哥說得沒錯,就是要纏,他第一步就很成功。

“哥,我現在很激動。”電話通了,林風致乾脆抱膝坐到地板上,眼眸裡滿是笑意,“但我不知道和誰說,隻能找你。”

房間裡很冷,晏鶴清拿過外套披上,撩開窗簾的一角,雪下得越來越大了,窗戶外麵的台子,都積了厚厚一層雪,難怪冷得厲害,他又往下望,陸牧馳的車不在了。

放下窗簾,晏鶴清開口,嗓子有一點點沙啞,“怎麼了。”

林風致臉頰燙得厲害,他抿了下唇,唇角還是大力上翹,“我隻告訴你,其實我有一個特彆喜歡的人,他昨天送我回家了!”舔了舔嘴角,他嘴角微微回落,“四舍五入是他送,他派車送我回來的。”

晏鶴清眼睫微垂,他單手收攏了外套,靠著床頭,微尖下巴抵進柔軟的衣領裡,“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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