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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嬈被他這坦然的態度激得耳朵滴紅, 目光都不知道該往哪裡放,纖細的手指貼在他胸膛那兒, 腦子都糊塗了。

是男人的胸膛都是這麼硬的,還是……就他是這樣的?

還有他的話……說得倒不想是她嫁給了他,反倒是她娶了他回來一樣。

她自己是怎麼也想不清楚了,隻是覺得他這模樣,活像個妖精。

而她那個被妖精迷惑的書生,意誌薄弱如紙,人間絕色擺在眼前,全副心思便都到了他那兒, 腦海裡再也想不出其他。

同塌而眠的場景……夢裡並非沒有夢到過,可她做夢的時候向來更多地注視著自己, 隻看到夢裡的她自己是不太情願的, 從來沒有留意過他是什麼模樣。

薑嬈手被拉著抽不回來,她仰了仰頭,看向容渟慵懶含笑的臉,這才剛醒來沒多久, 神智還沒有多清醒,心就開始砰砰直跳。

她既然躲不過去,索性將臉縮進了被子裡, 視線被被子擋著一片昏沉,再也看不到那些讓她臉紅心跳的畫麵, 也好藏一藏她變紅的臉。

容渟眼底含笑, 鬆開了手, 先起身下榻。

薑嬈還將臉藏在錦被底下,她咬著唇,想不通自己的手到底是在夜裡的何時伸到了他懷裡。

手指蜷了又蜷, 想起自己方才碰到的,指尖不由得有些發燙。

她呼了幾口氣,才最終從被子裡鑽出來。

容渟已經將自己的衣衫穿好了大半。

薑嬈視線在屋裡掃了兩眼,門栓還搭在門上並未移開,屋裡沒有丫鬟來伺候。

她心裡記得他不願被人近身伺候的習慣,見他還是這樣,沒有多說什麼,隻是也起身下榻,走到容渟眼前,為他係好衣上的繩,扣好衣上的扣。

這動作她在夢中做了千百遍,可這會兒還是笨拙而生疏,期間還扣錯了一個扣子,容渟也不說,隻是含笑看著她,還是薑嬈自己看到他衣衫襟角的褶皺不對,察覺到是她將扣子扣錯了地方,慌手忙腳地又將扣子解開,扣了回去。

真正將他衣衫整理好後,她因自己的笨拙而臉紅,說道:“以後我就不會這樣了。”

容渟笑著重複了一遍她話裡最讓他覺得悅耳的那個詞,“嗯,以後。”

丫鬟來為薑嬈梳妝打扮時,容渟便在一旁看著,等她梳妝好,牽著她的手用了點早膳,一道入宮,去給昭武帝敬茶。

嘉和皇後若非被禁足於錦繡宮,理應在場。

可昭武帝將她禁足,始終未曾提起過,何時解禁,不知嘉和皇後,宮裡彆的明眼人也都看出來了,昭武帝要找皇後清算的,並非隻有毒害羌族武士這一筆賬,還得有旁的。

不然隻以毒害羌族武士一樁罪過,禁足十日,除掉鳳印,就該放人出來了。

敬茶時,薑嬈見昭武帝時不時地咳嗽幾聲,露出了垂垂老態,特意多看了昭武帝兩眼,離開金鑾殿時,心裡忽然有些計較。

有些話想說,又知道不該說。

算起來她已經過了十七歲生辰,夢裡新帝繼位時,她似在桃李年華,算一算,也就這兩年了。

所以如今的皇帝……

她看了走在她身旁的容渟一眼,他這一整日臉上都帶著淡淡笑容,看上去心情很好,她便也不忍心說些喪氣話。

可惜她夢裡從來沒夢見過昭武帝到底會傳位給誰。

她隻知道,隻要不是十七皇子或者是四皇子登基上位,不管是容渟,還是她家都不會有什麼事。

茶也敬完了,寧安伯府那裡也回了趟門,新婚的小夫妻還有半個月的假期,寧安伯府在金陵的產業多,薑嬈盤算了一下,這時節,饒穀山上的莊子那裡風景應是不錯,還有能泡湯的溫泉,舒筋活血,應該能給容渟調養調養身子。

她叫丫鬟打點好包袱,打算去那裡住上幾日。

她之前便覺得容渟過的日子單調,即使遇到了她回到了金陵,不是看書便是應酬,從未聽說過他有什麼彆的喜好,除了應酬以外,他甚至都沒去過一次酒樓,那時她便想插手,讓他多少也學會在閒暇時找找樂子,礙於沒有合適的身份,遲遲沒有動手。

如今成了他的妻,她總算有了能插手的機會,等行李都收拾好了,才蹦蹦跳跳地到書房找他。

書房,容渟剛送走來向他回稟消息的探子,臉色冷得厲害,聽到熟悉的腳步聲,目光柔和了幾分,快步走去推開書房的門,見果然是薑嬈過來,他便一笑。

他仍然是百依百順,萬事順著薑嬈的模樣,她想到饒穀山,他便無半點怨言與意見地跟隨著。

來稟事的探子在淮州時,跟隨過容渟一陣,見識過容渟作弄人心毫不留情的那些手段,如今見他百般戾氣在他那個個頭嬌小的新婚小妻子麵前全部都化成了繞指柔,驚愕到話都說不出來。

……

容渟雖在饒穀山,卻也並沒有鬆懈對金陵那邊的監視。

昭武帝的身體一日不比一日了。

他對自己的父皇並無感情,想到昭武帝的身體逐漸不行了,他的心裡甚至沒有任何的波瀾。

不過是無關緊要之人。

他能在宮中活下來,是自己一日日躲著明槍防著暗箭,勉強苟活下來的,並非得到了他的庇佑。

如今他手上的權勢都是自己拿命掙來的,並非他給的。

若是必要,他甚至可以為了皇位,提前送他一程。

皇位必須得落到他的手上。

薑嬈嫁給了他,算是身家性命都押到了他的手上。

曾經想要皇位是想報仇,是想將那些曾經踐踏過他的人狠狠折磨一遍,如今想要皇位,是有了想護佑之人。

若是皇位落到旁人手上,以他如今對付他們的手段,真要讓他們得了皇位,勢必容不下他。

薑嬈定會受他牽連。

而他該護她安穩。

容渟看完探子送來的密信,便運了內力將紙張碾碎在了手心,院子裡又傳來了薑嬈的腳步聲,他開門便看到她的臉紅撲撲的,興奮地舉著手中帶著土的小壇子,“你瞧我挖出來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