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骨銘心的(2 / 2)

蕭雅跌坐在地上,臉色蒼白,此時她的淚水已經乾涸了,呆呆看著陸嘉南,喃喃叫著他的名字。

那文真是任性,報複心又強,此時回頭看著她失魂落魄的模樣,一巴掌將陸嘉南拍開了:“行了,放開我吧,你先把她送走,把話說清楚了,我希望今天,是你們最後一次見麵,我這個人,不喜歡彆人碰我的東西,如果想和我結婚,那麼醜話說在前麵,那就隻能對我好。”

陸嘉南連連點著頭,回身走了蕭雅的麵前,看著她還有點不知所措的。

他本來就是心軟,從小到大,對陌生人都容易發善心,何況是手無寸鐵的女孩子,蕭雅哭紅的眼睛,此時低著眼簾,隻肩膀還一抽一抽著,弱小又無助。

那文在後麵看著他,坐了徐妧的對麵。

徐妧拿過她手,看了眼她的手背,手背上剛才被蕭雅抓了一把,現在還紅著。

那文抽回手了:“沒事,這點傷算什麼。”

陸嘉南把蕭雅扶了起來,蕭雅此時抱住了他,就不放手,哭得厲害。

“嘉南,我不和你分開,我不和你分開……”

陸嘉南現在和她撇清關係還來不及,怎麼可能回應,隻是將她整個人都扯開了:“我送你回去,你彆鬨了。”

說著,連推再扯的,把人送走了去。

徐妧看著他們的背影在樓上消失,回頭直歎著氣,那文還安慰著她,說自己沒事。

“我真的沒事,陸嘉南這個人最大的問題就是心軟,他如果真的和蕭雅藕斷絲連的,那麼他就有多遠滾多遠,如果這一次真的能斷開所有聯係,我可以考慮和他結婚,他家裡那樣的家世,我可以賭一把。”

侍者送來了咖啡,徐妧想起了徐柔,當年也是那文這樣的勇氣,結果以悲劇收場,怎麼能不感慨。

“想必白姨應該和你說過了,我媽和我爹當年,就是這樣的故事範本,可能我爹能比陸嘉南更簡單一點,因為他之前沒有什麼感情糾葛,他們也受到了家裡的反對,然後毅然結婚了。後來你也知道了,我媽苦了多少年,她們之間,不能怪彆人,如果非說對錯的話,那就是我爹當年太年輕了,還不能和家裡徹底決裂,沒有養活我媽的能力。我想你能考慮好,也真心希望陸嘉南能夠保護好你。”

那文點頭,攪了下咖啡:“其實陸嘉南這個人,也很簡單的,他一個心眼的,和他在一起,開始也隻是想玩玩而已,沒想到他認真了,我就相信他一次吧,希望他彆讓我失望。”

說著,她跟徐妧講述了她和陸嘉南之間的事。

陸嘉南和蕭雅在一起的時候,還算純情,從小到大,他都知道保護女孩子,所以家裡的壓力自己扛下來了,沒想到後來蕭雅自己找到了陸太太,又是下跪又是求他媽的,他媽不認這個兒媳婦,也病了一段時間。

陸嘉南一開始是真心想和蕭雅結婚的。

在學校的時候,蕭雅一直守著他,對他的崇拜和仰慕人儘皆知,畢業之後,她到處和人說他們要結婚了,後來因為遲遲沒有結婚,對陸嘉南展開了連環壓製。

他所接觸的所有女性,都被她警告過。

陸嘉南在她身上花費了不少錢,他們甚至還沒有在一起,結果被他發現了,蕭雅和報社的幾個洋人之間,都有交際,兩個人不斷吵架,漸行漸遠,幾次分開,最後斷開了聯係。

陸嘉南醉酒之後,和那文在一起了。

那文這麼多年,一直不信人間真情,都是遊戲心態,和陸嘉南在一起,就是露水情緣,沒想到他會認真。

徐妧和她一起喝著咖啡,說起對婚姻的看法,其實不讚同她的做法:“再怎麼說,結婚怎麼能賭一時之氣,我覺得結婚一定是因為愛,因為信任彼此。”

那文饒有興致地看著她,對她也十分好奇:“那你呢,你有喜歡的人嗎?有信任的,可以一起步入婚姻的那樣喜歡的人嗎?”

不知道為什麼,徐妧心跳慢了一拍,她隨即笑笑:“我沒有,我是一個特彆慢熱的人,我不相信愛情,也不相信男人,看我媽就知道了,當年追過她的人,不光是我爹,可有誰能夠一直相信她,保護她的呢,沒有。”

她太悲觀了,那文拍了拍她的手:“小姐,你應該向我這樣,至少願意去相信。”

正說著話,弗雷德克先生在櫃台那邊叫了徐妧一聲,他告訴她,蘇醫生來了。

徐妧連忙站了起來,回頭叮囑著那文:“不用結賬了,咖啡我請,我約了蘇醫生,先下樓了。”

那文點頭,和她一起下樓。

徐妧直接下樓,蘇瑾瑜坐在一樓他最喜歡的靠窗位置,已經叫了兩杯果汁了,正等著她。

她走過去坐下,那文才要離開,陸嘉南氣喘籲籲地回來了,抱著她直轉圈圈,在西餐廳裡麵,都忍不住歡呼起來。

“那文,你答應我了可不能反悔,我這就帶你回去見我媽,我們馬上結婚!”

一樓還有彆的客人,都看著他們。

那文在他懷裡也是一臉笑意:“雖然不知道以後會怎麼樣,但是就信你一回。”

陸嘉南把她放下來了,對一樓的客人們深鞠一躬:“打擾到大家真是對不起了,那文要和我結婚了,我太高興了,我太高興了!”

蘇瑾瑜看著他們,站了起來,帶頭鼓掌。

那文覺得太丟臉了,趕緊扯了陸嘉南走了。

他們走了以後,西餐廳又恢複的平靜,柔和的薩克斯曲似乎就在耳邊,蘇瑾瑜把果汁推了徐妧的麵前來,一臉笑意。

“年輕人為了愛情而結合,我真為他們而高興。”

他不認識那文和陸嘉南,所以不知道這兩個年輕人是怎麼回事,徐妧單手托臉,看著窗外的那文,這會兩個人在外麵等車,她從口袋裡摸出一盒煙來,被陸嘉南搶下了去。

陸嘉南按著那文,讓她靠了他肩上,從後麵看著他們,兩個人站在一起的時候,也很登對的。

徐妧笑了,回眸看著蘇瑾瑜:“說起來你可能不認識他們,一個是陸署長家的兒子,陸嘉南,現在在警署人稱陸隊長,一個是被我媽捧紅的名角叫做那文,她和牡丹姨投奔我媽來了,現在戲班子都在新商圈裡麵站穩了腳,你現在不聽戲不知道,那文在北城很紅的。”

蘇瑾瑜錯愕之餘,也看向窗外,他似乎也想起了當年的自己,感慨萬分:“真好,世人總是有世俗偏見,其實出身能代表什麼,真希望他們能永遠在一起。”

他們是有遺憾的,而且是長達十幾年無法彌補的遺憾。

徐妧不以為然:“我倒是覺得,越是有這樣的背景,越覺得感情刻骨銘心,對彼此的期望越大,然後一個不小心,就難圓滿。”

女兒對待感情的悲觀模樣,似乎受到了他的影響。

蘇瑾瑜連忙開解她了:“彆這麼說,感情都是由心而發的,不管我和你媽將來怎麼樣,從前我們在一起的時候,都是實心實意的,是真心相愛的,你不要悲觀,要試著去信任。”

眼見著他要長篇大論起來了,徐妧連忙截住了他的話頭:“呃……不說這個了,我今天來找你,是有事要說。”

一聽她說有事,蘇瑾瑜一臉正色,很顯然,他對於她的約見特彆高興。

“妧妧,你能找我,我很高興,有什麼事隻管對我說。”

徐妧捧著果汁,一臉笑意:“是有一件事,想要告訴你,關於我媽的。”

關於她們娘倆的,那都是大事。

蘇瑾瑜立即坐直了身體:“你媽怎麼了?她身體還好嗎?”

徐妧:“她身體挺好的,喝了幾天湯藥,調理了下,今天通了血氣,她托我來找你,就是蘇家的那兩間舊鋪,牌匾還在,之前被顧雲棲做了一段時間燈牌閒置點,現在空出來了。蘇醫生,鋪子可以無條件轉給你,你看看你什麼時間方便,和我去辦手續就可以。”

仿佛是不敢置信的,蘇瑾瑜怔了怔,隨即調整了下坐姿:“不不,不用轉給我,蘇家欠你們母女的,這兩間鋪子不足以抵消。”

徐妧笑著看著他:“蘇醫生,你沒明白,其實是我媽放下了,過往那些事,她怨恨過,對蘇家業做了不少打擊報複的事,現在她放下了,她想要開始新的生活,不想再記著那些事了。”

蘇瑾瑜:“她……”

徐妧沒給他機會胡亂猜測,直接告訴了他:“她現在正在辦理離婚事宜,而且我想,她應該很快會再婚,進入新的生活狀態。”

她沒有隱瞞,對他坦白了,如果是從前剛回國的時候,蘇瑾瑜還抱著徐柔和蘇家和解的幻想,聽說徐柔要把鋪子還給蘇家,一定很高興,但是現在,他騰地站了起來。

徐柔這是要把過去都割舍掉了?

蘇瑾瑜一臉急色,再無一點喜色:“她現在在哪裡?”,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