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章 42(1 / 2)

回南天 殊娓 12028 字 4個月前

三小時的航程,時芷氣了兩個半小時。

其餘半小時在胡思亂想,想起各種關於傅西泠的事情。

她想起趕本科畢業論文那陣,傅西泠怕她悶,帶她出去散心。

去的大多都是熟人局。

偶爾也會有那種,在酒吧裡忽遇其他熟麵孔、兩三方人馬聚起來一塊玩的情況。

通常這種場合,傅西泠就在熱鬨裡把手臂往時芷身後的沙發靠背上一搭。

畢竟公共場合,他不做太親密的舉動,但就是一種“有主了”“家屬在”“都彆跑來沾邊”的氣質。

時芷不傻,稍看他兩眼就能發現端倪。

那時候她有點看熱鬨的心態,就像後來傅西泠在國外街頭看彆人和她告白時差不多。

她故意靠近傅西泠,想擾他清淨,對他點破,說場上有幾個女生在看他。

時芷說:“隻要我離開幾分鐘,你就能收到寫著電話號碼的紙巾。而且,還是印了口紅印的。”

可能是白天工作用腦過度多,入夜後傅西泠總是懶洋洋的,目光也慵懶。

他看她一眼,說,那你千萬彆亂跑了,要上衛生間、要接電話都叫我陪你。

時芷問他為什麼,他就說,彆給她們留和我搭話的機會。

後麵時芷出去接電話,傅西泠還真跟著。

寒冬臘月,夜風呼嘯,時芷背倚著露台護欄,對著風向仰頭搖動,靠風力把吹亂在臉上的長發撩開。

傅西泠站她身旁,手臂拄在露台護欄上,一言不發地偏頭看著她。

他長了雙特撩人的眼睛,被冬風吹得眼皮有些泛紅,更像溫柔鄉。

時芷被傅西泠看得不自在,接著電話,伸手,推他側臉。

傅西泠也不反抗。

他就這麼淺淺笑著,順著她的力道,換了個視線方向,盯著護欄外不知道誰丟的煙頭。

這人笑著時,一副看什麼都深情款款的死德行。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選了那截煙頭,要和它天荒地老過完這輩子。

也不怪那些女生對他感興趣。

接完電話,時芷攏了攏頭發,問:“裡麵女生們都挺漂亮的,怎麼非要跟著我出來吹風,一點機會都不給人家美女留?”

傅西泠就嗤笑著反問:“追你的男生你就加過微信了?連老師都不客氣地往黑名單裡拽的人,你有資格說這話?”

所以......

傅西泠明明是和她一樣嫌麻煩的人,怎麼會讓其他女生接他的電話?

讓其他女生接他電話!

這股怒氣在胸腔裡熊熊燃燒,根本不是拉黑微信就能緩解的。

直到時芷抵達傅西泠家,走進臥室看見他的那一刻,她仍然想立刻問問他。

隻是,質問的話都還沒問出口,人已經被傅西拉過去。

他像夢遊,突然扣她的雙腕壓在她頭頂,吻得很深......

刀劍她已經準備好,準備手刃敵人。

然後被敵人親懵了。

時芷下意識回應,在寂靜昏暗的床上,昏昏沉沉地同他纏吻。

被壓到頭發,頭皮微疼,才恍惚記起,自己應該還在生氣才對。

傅西泠吻得凶,按她手腕的力氣其實並不大,時芷很容易掙出右手,卻被他的一陣深吮親到指尖發麻。

指骨都軟了,去推傅西泠的肩,推不動。

換個位置,推他額頭,掌心隻觸到一片滾燙。

時芷愣住,皺眉:“你發燒了?”

傅西泠也皺著眉,“嗯”了一聲,仰躺到旁邊還不忘把她拉進懷裡。

他應該是喝過很多酒,沐浴露和洗發水的清香掩不住酒氣。

人也不太清醒,病懨懨的。

“......你吃藥沒有?”

傅西泠閉著眼,抬起手,用拇指和中指按著太陽穴,隻說:“頭暈。”

額頭燙成那樣,像個鍋爐,能不暈麼?

時芷按開床頭燈,光源昏黃。

傅西泠正用力按著太陽穴,撐在眉眼上方的虎口處薄薄的一片皮膚,燒得泛紅。

時芷這會兒也氣不起來,去拿醫藥箱,翻出耳溫槍。

幫傅西泠測體溫時,他手機響了。

她拿給傅西泠,傅西泠隻肯看一瞬,又很疲憊地闔眼,說:“你接。”

怎麼誰都能接你電話?!

時芷超級想給他一拳,忍住了。

“傅啊,到家了吧?”

時芷聽出來是傅西泠發小的聲音:“何凡誠,我是時芷......”

“啊?時芷,你回來了?太好了太好了,你回來就行了。他這幾天心情不好來著,朋友們都不讚成他這麼晚折騰回家。可犟了,非不聽,死活要回去。原來是你回來了,有你在身邊我就放心啦哈哈哈哈哈......”

時芷不知道何凡誠在高興個什麼勁,擔心傅西泠的病情,略顯耐煩,打斷對麵的“哈哈哈哈”,直接問:“傅西泠有藥物過敏史嗎?”

“啊?”

何凡誠還是靠譜的,隻反應幾秒,立刻收了嬉笑,回答:“沒有。怎麼,傅病了?”

“嗯,他在發燒。”

時芷看了眼耳溫槍上的數字:“已經燒到三十九度了。”

“準是在露台被風吹的。他藥物不過敏,就是晚上喝過挺多酒,用藥上得稍注意點。”

“好。”

“這樣,我給你個號碼,是他家的私人醫生。實在不行,可以叫醫生過去幫忙。”

掛斷電話後,時芷看了時間。

再有幾個小時天都快亮了,感覺不太方便打擾醫生。

她打算先給傅西泠吃退燒藥,到早晨還是沒有效果的話,再找醫生來。

傅西泠已經睡著,時芷端水喂藥時,推了半天才把人叫醒。

他蹙著眉心睜開眼,一直盯著

她看,目不轉睛,吞完藥片就拉著她接吻。

生病到這種程度,還這麼霸道。

他手都是燙的,指尖摩挲著她的耳廓,又輾轉扶她的後頸。

“傅...西泠......”

“嗯。”

“你需要休息!”

連“嗯”都沒有了。

這個人現在又醉酒又生病,接吻像夢遊,理智全無,根本什麼都說不通。

推他,他就把舌吻改成輕柔的舔舐,有一下沒一下地貼觸在她唇上。

空調風很暖,懷抱是燙的。

時芷出了一身薄汗,被傅西泠親得丁點脾氣都沒有。

好在他也確實難受,折騰片刻就睡著了。

時芷脫掉被汗浸濕的襯衫,往浴室方向走,走幾步,又停下來,折返,幫傅西泠蓋好被子。

也是這個時候,她才看見傅西泠手上的戒指。

戴在中指。

房間昏暗,傅西泠連睡著都是蹙眉的,脖頸沁著汗,喉結滑動。

時芷看著他手上的戒指,有那麼某個瞬間,腦子裡“嗡”一下。

萬冉說得對,炮友轉正這種情況,是挺難有好結果的。

她怎麼就給忘了呢。

他們各自的感情方麵都屬於自由狀態,他身邊有著誰,她是不知道的。

一直不知道。

時芷神色複雜地看他一眼。

可最終,也還是沒辦法丟下傅西泠不管,去了趟浴室。

她用冷水浸泡過毛巾,擰乾,疊好,沒好氣地叭嗒一聲砸在傅西泠額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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