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與彆淡淡掃他一眼,沒說話。
宋毅以為他哪裡不舒服,毛毛卻在這個時候開口解釋:
“恪哥說不能吃東西,要觀察一下是不是還會二次出血,江老師可能要餓到晚上六點。”
“小恪說的啊?”宋毅眨了下眼睛:“那就聽他的吧,現在小恪是醫生了啊。”
宋毅說到這裡突然想起什麼,興奮的跟江與彆說:
“你是不是見到肖恪了?是不是?你見到他的樣子了嗎?變化真的好大啊,那白大褂穿著,眼鏡戴著,我昨天差點沒認出來,太不一樣了。”
江與彆淡淡應了一聲。
“不過你昨天確實太嚇人了,還有肖恪,他昨天看到你昏迷不醒的被送進來臉色比你還要白。”
江與彆聽著有些不是滋味,站在肖恪的角度來看,他很能體會到肖恪是個什麼感受,畢竟自己是他喜歡的人,畢竟……
宋毅一聲感慨打斷了江與彆的所思所想:“小恪是真的把我們當親人啊,這是對親人才會有的表現啊。”
江與彆:“……”
他確定了,確定這輩子宋毅可能真的要打一輩子光棍了。
太憨了!
隻是回頭想想宋毅的理解也沒錯,肖恪雖然對自己有些不應該有的感情,但他從未表露出來過,對宋毅,甚至對自己,如果不是兩年前那偷偷摸摸的一吻,江與彆或許也會覺得肖恪隻是把自己當成了他異父異母的哥哥。
但那一吻之後,江與彆就不再這麼覺得了,肖恪對自己所有的擔心和在乎,都是因為喜歡。
現在還喜歡嗎?
江與彆沒問,也不會問,因為他能從肖恪看著自己的眼神中找到答案。
以前不知道,所有未曾注意,現在知道了他的心思,才發現那雙眼睛看著自己的時候到底有多深情。
可自己能回應這份深情嗎?
想到這裡江與彆無奈的歎息了一聲,他回來北城了,短期內不會再有什麼工作,肖恪也幾乎是紮根在了這裡,往後他們見麵的次數也會多起來。
那麼,到底要怎麼相處?
這是個難題。
就他自己來說,當然可以做到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般若無其事,但這對肖恪公平嗎?自己明明知道,卻要裝作不在乎,況且就算不顧慮肖恪的感受,江與彆大概率也做不到若無其事。
將演戲這件事帶到生活中,未免太累了一些。
宋毅是個閒不住的人,絕對不會做出在醫院裡陪江與彆一整天的事情,那對他來說太無聊了,在劇組無所謂,畢竟還能跟小姑娘聊聊天呢,在這裡護士也不可能搭理他。
更何況有毛毛在這裡,宋毅放心的很,待了半個小時就走了,走之前又突然想起什麼,折回來提醒江與彆:
“對了,韓一下午可能會過來,昨天他是跟著一起把你送到醫院的,一直守著你從急診室出來確定沒事兒了才離開,我看那樣子不像是做戲,對你是真心的,考慮一下吧。”
江與彆聞言一愣:“肖恪也看見了?”
“那麼大一活人,你當肖恪是瞎的嗎?”宋毅很奇怪的看著江與彆:“不過肖恪好像對韓一印象還挺好,特意問我韓一是誰來著。”
江與彆突然就有了不太好的預感,有點不敢問,但卻不得不問:
“你怎麼說的?”
“實話實說啊。”宋毅笑了笑:“說韓一在追你,是你的追求者。”
“你跟小孩子說這些乾嘛?”江與彆簡直想把宋毅的腦袋擰下來當球踢,他實在不是很明白,為什麼宋毅在正經事兒上智商向來不掉線,但在生活的方方麵麵,卻又似乎從來沒在過線。
宋毅很疑惑江與彆的咬牙切齒:“我說了又怎麼了?也沒說錯啊,韓一的確是在追你啊,小恪問我,我就說啊,我不能騙小孩子啊。”
江與彆疲憊的捏了捏眉心:“還說什麼了嗎?”
宋毅想了想:“應該沒了吧?”
“有。”一直沉默的毛毛突然出聲了,看一眼宋毅:“你說江老師很可能要同意了,畢竟韓一都追了快一年了,在國外兩人相處的也很好,還讓肖恪準備改口叫嫂子。”
江與彆:“……”
宋毅眨了眨眼睛,疑惑的看著毛毛:“我說了那麼多嗎?我怎麼沒印象?”
“宋哥。”毛毛說:“其實你一緊張話就特彆多,根本就不用恪哥問,你就自己說了,昨天你可能是太擔心江老師了,所以說了很多,可能你自己都沒什麼印象。”
宋毅點點頭:
“那的確有可能。”
江與彆一眼都不想再看他,直接對毛毛說:
“把他給我趕出去!”
毛毛不敢,但又不敢違背江與彆的意思,所以便看向了宋毅,宋毅是個知冷知熱的人,對於工作室裡的員工,還有劇組裡的工作人員都很貼心,所以在接收到毛毛求救的眼神之後瞪一眼江與彆,轉身走了。
瀟灑的沒有帶走一片雲彩。
宋毅是瀟灑了,江與彆覺得自己可能要玩完了。
至於為什麼會覺得自己要玩完了,他心裡也沒有個確切的概念,可能是覺得小孩子畢竟喜歡自己,如果自己突然有了喜歡的人,和彆人在一起了,這比當初說他喜歡自己隻是入戲太深還要紮心吧?
剛重逢見麵,這種事情不太好讓對方知道,所以江與彆很確定自己不想讓肖恪聽到宋毅說的那些話,一個字也不想。
但隨即想想又覺得不太對,肖恪上午來過了,也和自己聊了一會兒,但似乎從頭到尾都沒有說起韓一?
是忘了?還是說壓根不在乎韓一是不是在追求自己?
又或者說,2年的時間不見,肖恪對自己真的隻是弟弟對哥哥的情誼了呢?
那他看著自己的眼神怎麼解釋?
江與彆不知道,也無從知道答案,他隻盼著韓一被什麼事情耽擱了,不要出現吧。
但老天沒有聽到江與彆的祈禱,下午的時候韓一出現了,還騷包的帶著一束紅玫瑰。
他進門的時候江與彆正靠坐在床上看書,聞聲抬眸看過去,惹人注目的紅玫瑰讓他微微蹙眉,但也沒有表現出什麼,他的教養不允許他當著來客的麵做出不合時宜的舉動。
這束玫瑰如果拒絕不了的話,就隻能扔了。
要趕在肖恪過來之前。
韓一將紅玫瑰遞到毛毛麵前讓他找個花瓶插起來,毛毛雖然話不多,但是他能感覺到江與彆對於韓一是沒有意思的,所以他看了江與彆一眼,江與彆沒同意也沒拒絕,但姿態絕對不是默認可以接過來的意思。
毛毛沒接:“韓先生坐,我去給你倒水。”
說著便離開了病床邊,韓一微微挑了挑眉,哪能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但他也沒覺得如何,自己動手將玫瑰插在了床頭櫃上的花瓶裡,繼而在床邊的椅子上落座,看著江與彆:
“江老師今天好點了嗎?”
“還好。”江與彆淡淡的,視線還落在書上。
韓一看著江與彆,即便這個男人對他由始至終都是冷淡和疏離,但他還是覺得自己喜歡這個男人,像是著了魔:
“我給江老師帶了紅玫瑰,江老師喜歡嗎?”
“比起我是否喜歡,我覺得媒體更喜歡,你來的時候一定被拍了吧,這麼堂而皇之的帶著紅玫瑰出現,是害怕彆人不知道你喜歡男人這件事嗎?”
“我不在乎。”韓一說:“全世界知道我都不在乎,如果江老師答應和我在一起的話,我現在就出櫃也沒什麼了不起的。”
“可我在乎。”江與彆冷笑出聲,繼而從書中抬起視線看向韓一:“韓一,有些話我說的很清楚,也很直白了,我不喜歡糾纏不休的人,你要到此為止,我們還能做朋友,但如果繼續這樣下去,或許我們更適合不再有任何來往。”
“江老師這話說的我很傷心啊。”韓一笑了下:“昨天我本來有工作的,但看到江老師昏迷不醒就什麼都顧不得了,一直守著到你安全走出急診室,我還以為我這麼做江老師多少會有點感動的。”
江與彆聞言輕笑出聲:“按照你的理論,這麼多年來照顧我最多的應該是宋毅,我是不是應該跟宋毅在一起?”
韓一被江與彆逗笑:
“不太可能,宋哥和你不太相配,我就不一樣了,你沒看到網上我們的cp粉怎麼說我們嗎?他們還建了個‘雨衣’超話,說我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
江與彆聞言微微蹙眉,剛要開口說什麼,病房的門卻被人輕輕叩響,江與彆抬眸看過去,這才注意到門是開著的,而肖恪站在門口,不知道聽了多少。
韓一也回身看了過來,微微挑了挑眉:這個醫生從昨天自己過來的時候就對自己表現出了很強烈的敵意,韓一也覺得沒什麼,說不定隻是自己的黑粉,不過他一直覺得這張臉很眼熟,好像在哪裡見過。
但又覺得不應該,這張臉如果自己真的見過的話,不會想不起來。
酷的太夠勁兒了!
肖恪沒在意韓一看著自己的眼神,他從站在這裡開始眼睛裡就隻有江與彆一個人,此時江與彆看了過來,肖恪也邁步走過去,站在江與彆另一側的床邊,微微俯下身,輕撫了一下他的額頭。
江與彆一開始以為他在試體溫,所以也沒在意,當他注意肖恪越來越靠近自己的時候,才察覺出有點不對勁,隻是還未想出個所以然來,一個很輕很柔的吻便落在了自己的眉心,下一秒,肖恪溫柔的聲音響在耳邊:
“還有哪裡不舒服嗎?”
江與彆:“……”
作者有話要說:親都親了,距離采蘑菇還遠嗎?
哈哈哈哈哈,明天見,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