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被圈養的白月光(完)(2 / 2)

就在這樣無力的狀態下,他眼睜睜的,眼睜睜的看著那輛車,撞到了他的子謙身上,那輪椅上身影被撞飛又落到地上的沉悶聲響,與那輛車之後摔翻在了地上的聲響相比,是如此的渺小,但是那一聲沉悶的撞擊聲響,卻仿佛撞在了他的心上,把他的心撞的鮮血淋漓,支離破碎。

子謙……

看著那身影落在地上的地方,擴散出來的鮮紅色,徐江哲的嘴唇顫抖著,卻是一絲聲響也發不出來……

子謙,那是他的子謙嗎……

不可能,他的子謙怎麼可能是這樣呢……

可是那確實是他的子謙啊……

接受了這個事實後,徐江哲腳步虛軟的走上前去,看清了那血泊中讓他想要看,卻又不敢看的身影。

當親眼看到那個被他放在心中最重要的地方珍藏了十幾年的人支離破碎的模樣後,徐江哲的嗓子裡發出了一聲痛苦到不似人聲的聲音,在這一刻,他恨在這現場的所有人,包括他自己,他恨自己為什麼不能早一點來,他恨他看到那一幕的時候,為什麼會無法阻止,他明明看到了啊,明明隻有那麼點距離,他為什麼就無法阻止呢。

他還恨那些原本應該保護好子謙的人,為什麼沒有保護好子謙,為什麼那一大群人,在他想要接近子謙的時候,能把他隔離的嚴嚴實實的,但是現在子謙遇到了危險,他們卻又到哪裡去了。

子謙,如果子謙還在他身邊,他一定能保護好子謙的,他一定一時一刻也不會讓他陷入這種危險境地。

而此時,那名被徐江哲所怨恨著的保鏢,正臉色煞白站在一旁,顯然他也沒有想到,雇主前麵才讓他站遠點,後麵就被路上突然飛出來的車給撞成了這樣。雖然他還沒有去試探雇主的鼻息,但是撞成了這樣,就是神仙也活不成了。

而在兩人的身後,一個身影,近乎是同手同腳的,僵硬的仿佛是僵屍一般的走了過來,他越靠近,腳步就越慢,當他走到距離白逸辰一米遠的距離後,他已經變得不敢再靠近,然而流淌了一地的血,卻在緩緩的向他逼近,直到沾染了他的鞋底。

方若鳴看著已經蔓延到自己鞋底的血跡,終於無力的跪了下去,他膝行了兩步,探手往白逸辰已經被血色侵染的身上摸去,原本一直抱著白逸辰的徐江哲,神色警惕的往後躲閃,然而這一刻的方若鳴力氣大的嚇人,他的手緩緩的放在白逸辰的脖子側麵上,其實這是一個多餘的舉動,因為白逸辰此時的模樣,隻要遠遠的看著,誰也不認為他會還活著。

然而方若鳴執拗的將手放在上麵,仿佛不願意相信事實,又仿佛在等待一個奇跡一般。

之前一直警惕著方若鳴動作的徐江哲,對他這個舉動倒是沒有什麼抵觸,隻是呆呆的看著方若鳴的動作,耐心的等待著,看他的那樣子,似乎在期待方若鳴能告訴他什麼奇跡一般。

然而奇跡之所以是奇跡,就是指根本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在這邊詭異又慘烈的情景之下,另一邊幾輛警車呼嘯而來,但是這幾輛警車卻並不是周圍的圍觀群眾看到車禍後打電話找來的,那幾輛車裡的警察一下車馬上就緊張的把之前撞向白逸辰的車給圍了起來。

一分鐘後,探明結果,車上開車的司機已經死亡。

得知這個結果,那些全副武裝的刑警們全部麵麵相窺,看看那倒在血泊裡已經氣絕身亡的無辜受害者,又看看車內因為翻車太過慘烈而死亡的亡命之徒,全部沉默了。

翌日,新聞裡播報了一條社會新聞,一個亡命之徒在劫車逃亡被刑警追趕的途中不慎翻車撞向人行道,致使一無辜行人不幸身亡,而匪徒也當場死亡。

……

白逸辰的身亡就被一條社會新聞匆匆做了了結,而他在這個世界沒有親人,也沒有什麼朋友,甚至於和他有交集的人都沒有幾個,他的離去,似乎沒有掀起任何波瀾。但是有兩個人,卻因為白逸辰的離世而徹底改變了。

徐江哲在白逸辰的葬禮後消失了很久,但是當他再次出現時,人們卻發現他已經瘋了。

當然他瘋的不是特彆厲害,甚至於他還可以神誌清醒的去公司上班,處理公司的決策,但是每當回到家後,他便經常會推著一個空輪椅,對那輪椅極儘溫柔的說話。

他對輪椅的態度溫情款款,仿佛那裡真的有一個人一般,而他對輪椅說的最多的一句話便是,“子謙,那裡太危險了,我們回家,回家。”

偶爾,他也會推著輪椅在花園裡曬太陽時突然想起什麼,對著輪椅溫柔的道:“子謙,我帶你去逛商場吧。”

誰也不知道,在說這句話時徐江哲的腦海中浮現的,是他們曾經年少時,一天子謙過生日,那天晚上他闖到子謙房裡任性的抱著他問他喜歡什麼,喜歡什麼他都送給他。

然而子謙回答的是他想去逛商場。

那時候他說了什麼,哦,他什麼也沒說,他隻是閉著眼睛假裝睡著了。

然而時至今日他才發現,原來有一天他連想要完成這麼一個小小的事情都成了奢望。

而更讓他痛苦的是,在他霸占了子謙那麼多年美好的青春年華中,他連子謙這麼一個小小的願望,都從未為他實現過。

……

……

一叢叢墓碑林立的公墓中,方若鳴呆坐在一個墓碑前,從天明待到日落。

自從那天後,他的心口就好像破了個大洞,隨著那個人的逝去,一同埋葬掉了。

他的眼前日複一日的出現那個人的音容笑貌,以至於除了公墓,他哪裡也不想去。

他不止一次的後悔過,他那一天為什麼不早一點找過去,為什麼在路上不打一個電話給白哥,也許他打了,一切事情就會變得不一樣了。

他同樣也在後悔,為什麼他是這種膽小鬼,直到喜歡的人死了,他的告白也不曾說出口過。

白逸辰去世後的遺囑已經由律師公布,然而得到了白逸辰遺產的方若鳴卻更加的痛苦,他每天精神恍惚,日複一日的在家和公墓中往返。

在過著這種行屍走肉般的生活不知多久後,他突然發現,自己這樣活著有什麼意思。

這個世界,難道還有什麼值得他牽掛的嗎?

最值得他牽掛的人不是已經走了嗎,他又為什麼還要留在這裡?

方若鳴知道自己的這種思想是不對的,但是他卻無法克製,總是忍不住神思恍惚的去白逸辰當初出車禍的地方。

幾個月後,一日,他在白逸辰當初出車禍的地方出現了幻覺,他仿佛又看到了他的白哥被車撞到的情景,忍不住直接衝了過去,然而這一次,就是永眠。

……

“尊敬的宿主,您此次完成任務的劇情進度為0%,你所扮演的主角受與主角攻之間的感情進度為0%,收獲保底積分一百分。天哪,宿主,我都快瘋了!怎麼可能有人隻完成0%?你不是原本就是其他世界的主角受嗎?本身就有主角受氣運的啊,乾這個任務不應該是最順手的嗎?怎麼可能隻有0%?”一個原本一本正經的播報這數據的係統音突然變得抓狂起來,止不住的向一個虛擬空間中的人影抱怨起來。

而那虛擬空間中的人影似乎被係統的聲音所驚擾,當他抬起頭後,原本跳個不停的球狀係統卻是一下子靜音了。

而那個抬起了頭的人,睜著自己那雙不停有淚水滑下的眼睛,用有些顫抖的聲音,詢問著那個虛擬球,“是他嗎?那個人是他對嗎?”

係統看著自己宿主這瘋魔般的樣子,也不敢多說什麼了,然而那個身影實則根本不需要他的回答,不用係統告訴他,他自己就知道答案,那個人就是他,那白子謙就是他的辰哥哥!

他的辰哥哥不管變成什麼樣,他都能夠認出來,他是那樣了解他,熟悉他,那個白子謙的每一舉每一動,都是他辰哥哥的模樣,又怎麼可能不是他。

可是他的辰哥哥為什麼在這個世界又這樣死了呢?還有他的記憶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他在那個世界會完全沒有記憶?想到這些,蘇遠航看著係統的神情變得陰冷起來。

那係統球看著自家宿主那恨不得把它拆掉的樣子,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急忙道:“封鎖記憶是主係統定下的規定,為了提高任務完成率,防止帶入私人感情,在任務世界裡,所有子世界任務者必須封鎖記憶。”

“每一次進入任務世界,記憶必須封鎖嗎?”聽到係統的話,蘇遠航忍不住緊緊擰起了眉。

對於這個問題,係統倒是老實回答了,甚至還顯得有些積極,“需要積分,隻要宿主有10萬積分就可以帶著自己原本的記憶進入任務世界。每百分之百的完成一個世界的任務進度,就可以得到1萬積分,隻要宿主能百分之百的完成十個世界的主角受扮演任務,那麼就可以拿到十萬積分呢。可是宿主,你現在才有一百積分。”說到這裡,係統球忍不住有些委屈。

蘇遠航聽到係統球的話,也忍不住沉默了下來,最終他暫且放棄了這個目前對他來說還可望不可及的目標,轉而問道:“我在下一個世界,還能再遇到我的辰哥哥嗎?”

係統球看著自己的宿主這根本沒有把任務放在心裡的樣子,忍不住翻了一個不存在的白眼,不過誰讓他攤上這麼一個鬨心的宿主呢,係統又不能隨意更換宿主,係統隻能老實回答道:“宿主你加入主角受扮演係統的條件,就是能夠再次看到你的辰哥哥,所以隻要你進入常規任務世界,你都能再次看到他。”

蘇遠航聽到係統的話,眼睛都亮了,辰哥哥,他真的還能夠再次看到辰哥哥!並且他現在已經知道,這不是虛幻的,係統也並沒有欺騙他,因為上個世界,他作為方若鳴,就已經實實在在的接觸到了自己的辰哥哥。隻不過隨著記憶回轉,蘇遠航也想起了辰哥哥那句我不喜歡吃哈密瓜,心中忍不住一痛。

曾經他作為方若鳴時怎麼也想不明白的事情,以及那心中突然消散的勇氣,如今他可以輕易的想出答案,因為辰哥哥那句話,拒絕的不是他最愛吃的水果,而是他,蘇遠航。

想到辰哥哥居然因為自己,而改變了曾經的喜惡,蘇遠航心中更是痛苦。

但是再難受,再痛苦,隻要一想到他還能夠再次見到辰哥哥,蘇遠航就感覺心裡充滿了希望,於是他對係統道:“開始吧,我想快點進入下一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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