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曉霞想狠狠的哭了一通。
可這個時候哭還有什麼用呢?她回想自己從一開始到現在的生活,簡直是失敗得一塌糊塗。本應該是穿書者,是手握金手指提前知道劇情的,然而她還是失敗了。這種挫敗感,讓她崩潰。
餐桌旁的凳子,還摔在地上。林曉霞走過去扶了起來,她在凳子上坐了好半天,才想起來自己幾乎已經一整天,沒有吃過什麼東西了。
白天在家裡的時候鬨成那樣,怎麼有心思吃的下去飯,折騰了半天,這回到家裡,家裡也是什麼都沒有。
林曉霞擦了擦眼淚,走到洗手間洗臉,重新畫好了妝,她對著鏡子,看了看自己,妝容精致,還是十分美麗的。
這可能是她穿書過來最滿意的一件事情了,
打扮好自己,她走了出去。
樓道裡有人說這話,聽著腳步聲,抬頭看見是她,兩個女人頓時興奮起來。
“曉霞,什麼時候回來的?我就說嘛,看見你們家裡麵有光了,沒想到你過年這麼早就回來了,不是說要回老家呆個十天半個月的嗎?”
“對呀,我們都沒敢叫你,正好三缺一過來湊把手吧!”
“也不要勉強了,文良應該在家吧,他不喜歡你打麻將,他要是不願意就算了,大過年的彆惹你們兩口子生氣,那就不好了……”
林曉霞現在已經很少玩麻將了,她上班之後隻有晚上才有時間,偶爾會玩兩把。因為好歹上班了,沈文良也沒說什麼,不過啊,有時候兩口子還是會因為打麻將生氣,鄰居們都知道的。
想起沈文良,林曉霞就一肚子委屈。
這時候也不餓了:“我還沒吃晚飯,不過行吧,既然三缺一我就去湊把手,文良不在家,再說他在家又能怎麼樣管他呢!”
這兩個女人都是樓下鄰居,一個姓張一個姓,平時沒什麼事,就是打麻將,剛才還因為三缺一犯愁,聽她這麼一說,都喜笑顏開。
三個女人幾乎是手挽的,手到了1樓。
樓下的大房子是張姐家的,平時她愛人都不在家,麻將桌就擺在客廳裡。她家房子是120多平的,家裡裝修是幾年前弄的,但是也看得出來,奢侈,有錢。
麻將桌已經擺上了,
一個年輕的男人在沙發上坐著,他穿著時下流行的牛仔褲,褲腰上掛著一串車鑰匙。
他身形高大,穿著時尚,眉清目秀的,一看就是城裡長大的年輕人。
張姐上前給介紹了一下:“今天是實在沒有人了,讓我小叔子給湊把手,他可是大忙人,今兒個上香港,明天上海南的,正好上家裡來找他哥,他哥不在家,就陪咱們玩兩把唄!”
說起年輕人那就隻有林曉霞還算年輕,兩個人年紀相仿,很快就熟悉了起來。這個年輕人叫周鵬,平時跟家裡做生意的,今天是有事,正好路過,可被他嫂子抓了個現行。
四個人這就做了麻將桌的,鋪開了麻將。
說來也巧,今天林曉霞的手氣就是個好,周鵬還不怎麼會玩,經常給她放炮,這左一把糊了又一把糊了,很快就贏了二十幾塊錢。
張姐和李姐都不願意了,隻說這小年輕,不會玩兒,淨點炮。4個人坐一起玩了兩個多小時,張姐的愛人也沒有回來。
林曉霞這個時候可知道餓了,嚷嚷著說要出去吃飯,贏了點錢,想走了,周鵬也一推麻將站了起來。
“說到餓,我也餓了,我哥到現在都沒有回來,我嫂子也不給我做飯,這樣吧,我請大家去吃飯吧!”
張姐看起來很高興:“那敢情好啊,不是我不給你做飯,是你哥不回來,我做了沒有人吃,你請我們出去吃飯,我心情還能好點,剛才輸了錢正鬱悶呢!”
剛開始的時候,林曉霞還百般拒絕,後來張姐和李姐都勸著她,到底是連推帶拉的,給她拽到了樓下。
樓下就停著周鵬的那輛桑塔納,這年頭有轎車的人不多,桑塔納簡直就是有錢人的標誌。周鵬很嫻熟的打開了車門,讓三個女人上車,張姐和李姐一下坐了後麵,小霞沒有搶上去,正是站著,周鵬打開了副駕駛車門。
“曉霞姐,坐吧!”
他比林曉霞還小一歲,就管她叫姐了。
曉霞上車,很快,周鵬開車離開了小區,他開車帶著她們走了很遠,去了一家大飯店。
看起來也是經常來的樣子,林曉霞坐在轎車上是真不愛下車了,她沒想到這個年代,還能坐上轎車,吃飯的時候想到沈文良一個窮教書的,怕是八輩子也買不起轎車,這樣心理落差真是令人鬱悶。
林曉霞越想越悶,和張姐還喝了兩口酒,平時有什麼煩惱也是和姐姐們說的,今天各種情緒都來了,什麼說不出來,就剩下喝酒了。
回去的時候已經晚上10點了,林曉霞喝多了。
那三個都喝了不少,周鵬先把她送到了家,然後和李姐一起扶著林曉霞,送她上了樓。
李姐出去玩麻將,一直沒有回家,看著時間太晚了,到二樓就回了自己家,把林小霞交代給了周鵬。
周鵬倒沒說什麼,直接把人扶到樓上。
林曉霞半醉半醒之間,打開了房門,周鵬本來是送她到門口,但是她腳底下飄的厲害,他一放手人就倒,隻好扶著她進了門。
客廳裡還是之前的模樣,沒有人回來過。
周鵬一手扶著小霞,一手尋找開關,漆黑的房間裡他們就站在門口,還不等進去,她拽住了他的胳膊。
朦朧之間,她看見麵前的男人,像是周鵬又像是唐軍,仔細看看,這就捧起了他的臉。
也許是喝了太多的酒,也許是生活的苦悶太多。
也許是沈文良這次出走,壓倒了她心裡那根最後的稻草,也許是李曉霞坐的那輛轎車在心理作祟,女人柔軟的指尖順著男人的脖頸輕撫了下去。
林曉霞翹起腳來,咬住了周鵬的嘴唇。
這個夜晚似乎不太平靜,也根本平靜不起來,北方的冬天,晚上總是更冷。火熱的肢體交纏在一起,似乎才能驅走心底的冷。
沒有人開燈,兩個人從客廳到臥室,從沙發到廚房,借著幾分的醉意,放縱了一晚。
而這個時候,唐軍和林曉晚也在城裡。
他們在收拾東西,因為要搬家了。
三十多平米的小屋,住了半年,這時候要走了,也很舍不得,房子裡有太多他們的回憶。酸甜苦辣,隻有自己知道。
生活總是越來越好的,房子也要越來越大的。
兩個人一直收拾到半夜,有一些東西是需要郵到家裡去的,鍋碗瓢盆還要帶走。這是在這小屋裡的最後一個晚上了。
唐軍連夜把東西搬到了自己的貨車上麵,房間裡隻剩下床上的被褥。可兩個人誰也沒有睡覺,他們肩挨著肩,就依偎在床邊。
床頭燈是房主的,燈光柔和,唐軍扶著曉晚肩頭,啊,想起這半年來的奔波和勞累,心頭卻滿是希望。
“我覺得我們的日子一天要比一天好了,你說呢?”
“那當然了,當然是一天比一天好了。”
“你後悔嗎?曉晚,你嫁給我後悔過嗎?我這樣算是一個合格的丈夫嗎?你們同學知不知道你結婚了,他們知道你的丈夫是我這樣一個人,會不會看不起你呢?”
“說什麼呢?彆胡說八道。”
李小晚緊緊靠在他身邊,忍不住掐了他一把:“你做到了,你都不知道你多厲害,不用管彆人怎麼說,我們就靠我們自己,靠我們自己雙手,也會過上更好的生活。”
昏暗的燈光下,兩個人都看著彼此。
彼此都覺得驚奇,明明還是以前的模樣,明明唐軍還是唐軍,林曉晚還是林曉晚,但是兩個人好像都沒得城裡的燈光柔和了。
就連粗拉拉的唐軍也總想說點情話。
他用鼻尖兒點著她的,想起了電視劇裡麵的那句話來。
“媳婦兒,我想和你說一句話。”
“什麼話,說吧!”
“你看著我,我有點說不出口,你閉上眼睛。”
“……”
林曉晚閉上了眼睛,唐軍放開她的肩頭,握住了她的手。他定定的看著她,胸腔中的那顆心被填的滿滿騰騰的。
“媳婦兒,你一定不知道我有多愛你,我愛你。”
萬萬沒有想到,他說出口的竟然是這樣的一句話,林曉晚緊緊抱住了他。
“傻瓜,我也愛你。”
寒冷的冬天,隻要心在一起,也很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