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數學滿分(1 / 2)

陸縱的行為雖然像夏天一樣火熱, 然而拳頭卻如同冬天一樣無情。

他把舒哲揍到和春天一樣躁動, 最後這場毆打停止的時候, 舒哲已經脆皮得像是秋天的落葉。

陸縱的個頭兒本來就是男生裡近乎頂格的高度, 舒哲的身高已經不低, 但對上陸縱還是差了不少。

更何況陸縱的身材比舒哲壯碩許多,於是當這兩個人對峙在角落裡的時候, 從視覺上看, 舒哲幾乎整個人都被陸縱裝下。

這讓他多麼的像個弟弟!

真正動起手來的時候, 舒哲的戰鬥力也沒能比一隻鵝子更高。

除了最開始陸縱放開緊勒著他脖子的手臂,讓舒哲獲得聲帶自由,疾疾喊出的那聲:“你彆——”之外, 可以說是全程毫無輸出。

他被陸縱瘋狂輸出, 最後雙目發直地倒在地上, 軟得像是一灘爛泥。

現在, 舒哲的胸肋之間疼得不能大口呼氣, 眼角的淤血已經連成一片。他低低地咳嗽了一聲,隻覺得自己嗓子眼裡一片發甜。

如果不是剛剛他見勢不妙倒退一步,可能陸縱狠狠踹在他小腿上的那一腳會讓他當場骨折。

而他的這副模樣顯然沒能激起陸縱的任何同情心, 類似的模樣這條瘋狗應該見多了。

“你讓周海樓消停一點。”陸縱瞪著眼睛,居高臨下地俯視著舒哲, “再讓我知道你過來難為她, 或者周海樓自己過來難為他,就不止現在這個情況了。”

“……”舒哲肋骨實在是疼,隻能非常淑女地小口小口喘著氣。要不是因為氣短, 他脫口而出的第一句話一定會是“我冤枉”。

憑他舒哲的行事作風,什麼時候要親身上陣了?就算他給周海樓做個掮客,也絕對沒有親自過去單挑雲飛鏡的道理。

何況從今天之後,他彆說battle雲飛鏡,就是出現在這個煞星周身十米之內都不敢了!

他大睜著雙眼,目光中流露的震驚混合著激憤,單看神情幾乎就像是個眼見主公被妖女迷惑的忠臣。

——姓陸的你他媽睜大眼睛看清楚,我這次不但沒替周海樓辦事,還給雲飛鏡伏低做小來著!

——然後你揍我!你揍我!你居然揍我!

倘若不是武力值實在太弱,想必舒哲會從地上蹦起來打爆陸縱的腦殼。

他也就想想吧。

陸縱甩下一句警告後,乾脆利落地轉身離開。即使暴揍舒哲一頓,他的心情也沒有因此便好,就連背影上都籠罩著一層烏漆嘛黑的鬱氣。

要是在往常,陸縱打過人後,跳出來收尾警告,恐嚇再說點風涼話的人多半都是舒哲。

但現在肯定不行了。

舒哲在地上躺了一會兒,有腳步聲漸漸由遠及近地響起。他睜開眼睛歪了歪頭,在看清來人身影的瞬間,臉上露出了一個苦澀的微笑。

來者是雲飛鏡。

眼睜睜地看著雲飛鏡一步步走近,舒哲閉上眼睛,像是等著她在自己傷口上補上一腳。

“你打吧,反正我起不來了。”舒哲自暴自棄地小聲說。

他聽到少女清晰的一聲冷笑。

平心而論,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雲飛鏡都是個美人。

她留著長發時,僅用一個背影就傾倒了學藝術的嚴錚青;梳馬尾辮時,清純甜美的側臉讓舒哲一見鐘情。就是現在把頭發剪得短短,配著她那一雙如靈泉般清澈的雙眼,依舊生動美麗得像一隻小鹿。

不過此時此刻,舒哲已經不敢把她當小鹿看了。

眾所周知,母鹿是不長角的。

然而舒哲可以用自己的慘痛經曆作證,雲飛鏡有一對非常鋒利的大角。

他還能拿自己的血淚經驗賭咒發誓,雲飛鏡她不但有一對鋒利大角,每支角叉上還各綁了一隻重型武器。

要是有人能不怕生命危險,從上到下挨個數一遍,就會發現它們分彆是S.G553、FA.MA.S、還有他娘的A.K47!

一般的鹿拿角頂人最多是紅刀子進白刀子出,雲飛鏡兵不血刃,相隔十裡之外,就已經開始對著你的要害突突!

有了這樣的認知,即使雲飛鏡的聲音再怎麼清越好聽,落在舒哲的耳朵裡似乎都帶著子.彈殼落地的餘響。

“我不打你,我又不是你們這種人。”

雲飛鏡麵部表情地衝著舒哲的方向彎下腰,對上舒哲剛睜開的眼睛,以一種讓對方感到毛骨悚然的細致,認認真真地把舒哲的臉龐端詳了一遍。

以前舒哲還擁有一張完好俊臉的時候,從來沒見過雲飛鏡這麼有研究精神。

他咽了一口口水,有點緊張地問:“你乾什麼?”

雲飛鏡還了他一個假惺惺的笑:“我就看看你這個臉……新款桃花妝啊,化得還挺新潮。”

舒哲在心裡默默吐血。

“還你。”雲飛鏡收斂了臉上的笑容,站直身子,從兜裡用指甲掐著某樣東西的一角,把手臂平移到舒哲的麵孔上方,然後放手。

那東西飄飄忽忽低低地墜落下來,在半空中舒展打開,原來是舒哲剛剛用來墊點心的淡藍色帕子。

這帕子不偏不倚地由上而下,最終著陸在舒哲臉上,把他的眼睛鼻子蓋了個嚴嚴實實。

要是此刻有人從這條走廊上路過,看見這一幕時,大概會覺得這裡是個新鮮的命案現場。

帕子遮住了舒哲眼前的光,他攤著疼痛的四肢躺在地上,冰冷的大理石地磚好不容易被他脊背的體溫捂暖了一點,變成一個可以稍作喘息的地方。

手帕之下,舒哲緩緩閉上眼睛,打算就這麼丟臉地躺一小會兒再掙紮起來。他身上實在太疼了,陸縱的拳頭好像把他的肺都揍進了胃裡。

就歇一小下,然後隨便叫個同學搭把手去醫務室。就一小下……

“啊!!!”舒哲猛地叫了出來,是雲飛鏡毫不留情地一腳跺在他小腿上。

但凡有一點格鬥經驗的人都知道,假如兩人在窄巷中相遇,想從對方背後脫身,幾個最佳首選之一就是正麵猛踢對方的小腿脛腓骨。

這個地方的皮肉非常的薄,當你集中力量擊打在上麵的時候,那一瞬間的疼痛直衝天靈蓋,帶著難以言喻的酸爽滋味。

舒哲完全放鬆之下,猝不及防地挨了這麼一下狠的,立刻疼到眼淚橫流。在他的慘叫和吸氣聲中,雲飛鏡笑了一下,慢悠悠地送了他一句話。

“我通常不打人,因為我不是你們這種人——但對你們這種人,我也不端著。”

話音落定,雲飛鏡抬起腳,在舒哲另一條小腿上,對稱的同一個位置,又給他補上了力道差不多的另一下。

“雙喜臨門,不用謝我。”

“你……嘶嘶嘶……啊……”

舒哲疼得隻能蹦出來幾個單字。雲飛鏡微微側頭,耐心地等了半分鐘,也沒能等來一句高見。

她聳聳肩,轉身乾脆利落地走了,一點都沒理會身後在地上躺著慘叫的舒哲。

“叫個人……幫我叫個人扶我去校醫院……”舒哲低聲懇求道。

“彆了吧,自己的事情自己做。”雲飛鏡笑著和他說,“這麼大一個人了,你能不能早日學會獨立行走,彆一遇到事就先推人出去,嗯?”

——————————

六校聯考之後,學校裡的氣氛肉眼可見地得到了放鬆。

儘管兩個月後還有期末考試跟著,頭頂隱隱還有一座大山的威脅,但是學生們好就好在特彆想的開。

哪怕在考前半個月的時候,大家也絕對不會提前一天進入考前一星期的戰時.戒備,更何況離期末考還有整整兩個月!

雖然也有一部分人對這次考試結果比較擔心,但大多數人還是非常輕鬆快樂的。

往常這種大型考試之後,雲飛鏡都不會放鬆一點。但這次不一樣,她稍稍給自己放了一會兒假。

畢竟現在的每天晚上,她在圖書館裡精力格外集中,自己十分用功,相當於比彆人多了七八個小時學習時間。

而且區考之後她絕對要拿成績走人,馬上就要和盛華說拜拜了。

所以稍微的勞逸結合,還是在她的接受範圍之內的。

對於學校裡的這種風潮,老師們當然不會聽之任之。

他們在上課之前大多會拿出三四分鐘的時間,幫這些考完試就覺得自己解放的同學們緊一緊弦,讓他們彆翹尾巴,一個個都好好想想自己考的那個成績。

他們反反複複地和盛華的學生強調這一次考試的重要。

——你們知不知道,六校聯考代表的意義究竟是什麼?這意味著全省最強的六個學校一起舉辦的考試,你們懂嗎?

——說是全省最強,實際上人家早幾年就不想帶我們玩兒了。這十年裡,一中出過一個省狀元,六中出過一個狀元,三中兩個,九中一個,十一中不但出過兩個省狀元,有一個還是全國狀元。

——盛華呢?盛華有什麼?盛華沒有成績,隻有錢!

——是,我們是知道大家家裡都有錢,可能不在意這個。反正最後在座的有些人高考都不考,直接就想出國。可是母校的名聲就是你們的名聲,母校的關係就是你們的關係。盛華要是這幾年被開出六校聯考的隊伍裡,在教育界至少要被嘲笑五年。五年啊,同學們,有這種笑話你們臉上好看嗎?

其實也不怪老師們在課堂上就發起牢騷,實在是自上而下的,盛華今年的壓力非常大。

早些時候,盛華是出過成績的。它有財力聘請一流的老師,有財力購買最先進的教具,而且由於私人出資,甚至還提前批下了本生第一個最先進的高中實驗室。

在過去的某個時間段裡,盛華這個名字都閃著一層結界一樣的金光,讓人聞之就覺得高不可攀。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