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驅逐宋嬌嬌(二更)(2 / 2)

在雲笙充滿了壓力,如同實質般的目光下。他……他緩緩地背過了身。

他留給宋嬌嬌一個背影,徹底不看她了。

黑光在宋嬌嬌眼前猛地炸開,衝撞得她頭暈眼花。

怎麼會這樣?周海樓竟然不管她了!

十六年來,她一直在周海樓的蔭蔽下活著。她享受著周家的一切,和周海樓一起享受著他的財力和物力。

周宅裡的大家幾乎都默認了宋嬌嬌是這裡的半個主人,宋嬌嬌自己都快要忘記周靖還有個親生女兒。

然而就在這個關頭,雲飛鏡出現了,真的千金大小姐找到了。

然後,又在現在,周海樓平生第一次,旗鼓鮮明地表示不管她。

怎麼能這樣?他怎麼可以這樣?

宋嬌嬌一瞬間心裡湧動著無比的怨恨:周海樓有沒有替她想過,他不知道自己如果不管宋嬌嬌,宋嬌嬌會落到什麼地步嗎?

她可是得罪的雲飛鏡啊!

她汙蔑雲飛鏡偷了東西,挑撥陸縱和舒哲去給雲飛鏡教訓。雲飛鏡在盛華的“好日子”全都拜她所賜,如果說雲飛鏡恨自己入骨,宋嬌嬌一點都不會覺得意外的!

就在這麼重要的時候,周海樓竟然不管她了?

那她怎麼辦?

被人堵在廁所裡潑水的人會換成她,被十多個人推搡到角落裡的人會變成她,被暴力打成腦震蕩的人會換成她,東西被砸成無數碎塊的人也會……

此時此刻,宋嬌嬌感到徹骨的寒冷。而這冷意甚至還不足她心中恐懼的萬分之一。

她清晰地想起來被陸縱抓著頭發拖過長廊的滋味,那是她十六年來第一次被如此暴力地對待。

如果這種生活從此成為家常便飯……

不!她又不是雲飛鏡,她會瘋掉的!

雲笛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宋嬌嬌的麵前,他軀體結實得像是一堵牆,嚴嚴實實地擋住了宋嬌嬌的視線。

“離開雲家。”他沉聲警告宋嬌嬌。

“彆,二舅舅,雲叔叔,求求你,求求你……”

宋嬌嬌不顧一切地懇求著,她甚至想越過雲笛,巴著雲笛的手伸長脖子朝他後麵看。

“海樓哥哥,你不管我了嗎?你對我那麼好的,你說過我永遠是你妹妹……”

雲笙清晰地嗤笑了一聲。

“你還說過這樣的話?”

周海樓當即打了個顫,他連忙說:“當時……當時不懂事……”

現在雖然還一樣不懂事,但當著雲笙的麵,多不懂事的想法,他也不敢表露出半點。

雲笙意味深長地教導他:“不要隨意給人許諾。”

周海樓連連點頭,多一個字都不說。

雲笙當然不能坐視宋嬌嬌在自己家的客廳裡鬨。

他之前對周海樓動巴掌,是因為周海樓是他的外甥,他怎麼管教都名正言順。

但宋嬌嬌……

她就是倒貼過來想當雲笙的孫女,雲笙都不會要。

她甚至沒有讓雲笙動手的資格。

雲笙隻是低下頭,居高臨下地看著宋嬌嬌。

他做了一個安靜的手勢,然後在宋嬌嬌猛地一窒,大哭大鬨聲戛然而止的一刻,他麵無表情地說了三句話。

第一句是:“你現在離開雲家,還能早點告訴你母親應該收拾包袱。”

第二句則是:“你沾了周海樓的光多少年?你又知道——我找了我的外甥女多少年?”

至於第三句……

雲笙緩緩問道:“你覺得,你和你母親會喜歡東南亞嗎?”

宋嬌嬌猛地梗住,她甚至被驚嚇到伸長了脖子。

那一刻她脖頸上青筋畢露,看上去就像是一隻呆頭呆腦的蠢鵝。

可她就是再蠢,雲笙的威脅她也聽懂了。

她拚命地搖著頭,眼中滿是哀求和恐懼。宋嬌嬌茫然無措地伸出手想拽雲笙的衣角,卻被雲笙側身避開。

雲笙又不是周海樓,能被她抓住才有鬼。

宋嬌嬌的手在半空中撈了個空。

她的命運也像是滿手的空氣一樣,在這一刻猛地轉入一個一腳踏空的岔口。

雲笙平靜地告訴她:“離開雲家——我不會說第二遍。”

宋嬌嬌當然不會聽勸。

假如她肯聽勸,或者有一點能聽從勸告的智慧,就不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

她現在真的後悔了,她還年輕,不想背井離鄉,不想走投無路,不想牽連自己的父母。

她這回不再做出梨花帶雨的模樣,流淚流得真心實意。她扯著嗓子大聲嚎啕,哭得臉都變了形狀,一聲聲哀哀地叫著周海樓的名字。

雲笙果然話不說二遍。

他示意雲笛打了個電話給保安。

彆墅保安身經百戰,不要說是一個大哭大鬨,還有點抹不開最後一點臉皮的小潑婦,就是最不講理的大爺大媽,或者身帶危險物品的恐.怖.分.子,他們也能料理清楚。

宋嬌嬌被保安熟練地抬手抬腳,尖叫著帶出了彆墅。

那種被人扯住胳膊和腳,不能亂動的感覺,不由得又激起了那段她被陸縱拽著頭發的恐怖回憶。

她拚命地在保安手裡掙紮起來,卻隻換來手腕上更用力的製服,還有一聲凶狠地“老實點!”的嗬斥。

在掙動之中,宋嬌嬌的胳膊和腿韌帶拉得生疼,頭發也雞窩似的亂成了一團。

她被保安們遠遠地拋在彆墅外麵,隨即最外圍的那層鐵門在她眼前緩緩合攏。

“放我進去!放我進去!”

宋嬌嬌才站起來,就頂著亂糟糟的發型和一臉淚痕撲到鐵門上,用力捶打著那扇大門,狀若瘋狂。

“海樓哥哥,你不要我了嗎?我是嬌嬌啊!雲叔叔,雲叔叔,彆這樣對我啊!”

她實在喊得太用力,兩個保安對視了一眼,其中一個折回去,放開了不遠處狗棚裡的狗鏈。

“啊!”宋嬌嬌慘叫一聲,連滾帶爬地從貼門上跌下來。

剛剛那條凶狠的藏獒幾乎貼著鐵門的柵欄,擦過她的皮膚。她隻差一點就被那條狗哢嚓咬斷手指,黏糊糊臭烘烘的狗口水已經流了她一手。

眼淚也同樣糊滿了她的臉。

“求求你們讓我進去……至少借我一點錢……這裡是彆墅區,打不到出租我回不去的,求求你們……”

一個保安站在門口,嘲弄似地和她說:“宋小姐,窮到沒錢打車,您也窮到沒有腿嗎?”

另一個保安似乎很不喜歡前一個保安陰陽怪氣的腔調。

他冷冷地說:“她不是沒腿,她隻是窮得沒有尊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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