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五(二十七) 仙俠文裡池中蓮花化……(1 / 2)

晨光熹微, 軟榻之上,春光儘顯。

寶扇將錦被攏於身前,卻也無法遮掩柔嫩肌膚上的斑駁紅痕, 尤其是身上的赤紅蓮花胎記, 有晶瑩的水光覆著在上麵, 原本舒展的蓮花花瓣,此刻蜷縮在一起。軟榻上隻有寶扇孤零零的一人, 剛才的肆意歡好仿佛是幻夢而已,但身旁殘留的餘溫,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寶扇,徹夜種種, 並非是幻夢, 而是無比真切。

她、她竟然與六皇子的兄長, 當今的太子殿下,做出了如此親昵的事情……

寶扇麵容慘白, 血色儘失,她本就是養護在家中的閨閣女子,突然間遇到這樣的事情,心緒慌亂不知該如何是好。寶扇拉攏錦被, 遮住自己的麵容,隻露出一雙霧氣蒙蒙的眼睛, 她合攏眼瞼, 試圖逃避這一切。但纖細腰肢上傳來的痛楚, 以及身子上那股明顯不屬於自己的溫度, 讓寶扇的腦海裡,不斷浮現出親近的畫麵。

——風雨欲來,狂風驟雨。

隔著朱紅高牆, 六皇子再一次將搜集到的新鮮玩意兒拋到寶扇的院子裡,這是他在京城的攤販上,與捏泥人的師傅學來的手藝,他親手捏成了兩隻泥偶。這對泥偶模樣肖像寶扇和六皇子,是用同一塊泥土捏成的,並且由六皇子親手上色。六皇子想起了捏泥人師傅的打趣,心中甜蜜異常:同一塊泥土捏成的,便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六皇子急切地想將這份雀躍,與高牆之後的寶扇分享。寶扇很久沒有給自己回信,送到朱牆後的物件,也仿佛是落入深海,了無聲息,思慮至此,六皇子麵容上難掩落寞。隻是很快,六皇子便自行尋出了理由:寶扇性子柔軟,連自己與她親近,都是羞怯至極,怕是覺得他拋物之事,太過大膽,才不敢回信。

宮女將兩隻泥偶,呈到寶扇麵前。寶扇接過泥偶,仔細摩挲著。瞧著模樣姿態,泥偶是效仿誰捏成的,一看便知。與姿態粗糙隨意的男子泥偶相比,女子泥偶則是更為精細,衣裙上的繁複顏色,都是細致塗抹,沒有丁點劃痕,這於耐心極差的六皇子而言,實屬難得,也足以可見他的上心。

寶扇看著兩隻小小的泥偶,眼眶周圍頓時泛起緋紅顏色,宮女見狀,輕聲提醒道:“太子殿下吩咐過,落淚傷身,姑娘——”

自從那日離開後,容昭太子便將殿中的宮女太監儘數換掉,全都成了容昭太子的人。這些日子,寶扇未曾見過容昭太子的身影,卻從宮女的一句句“叮囑”中,明白了容昭太子的本性——他竟然如此專橫,人不在殿中,還要借宮女之口,管束她的言行舉止。

眼看著宮女便要將泥偶收走,寶扇伸手阻攔,聲音柔軟不堪,帶著幾分懇求:“我想見六皇子一麵。”

宮女垂首:“這不合規矩。”

寶扇並不為難她,知道這是容昭太子吩咐過的,一個小宮女又怎麼能違背。寶扇看著那兩隻相互依偎的泥偶,水眸輕顫,聲音輕柔:“我不去見六皇子,將這泥偶留下,好不好?”

她聲音原本就綿軟輕柔,此時又刻意放輕了,任憑誰聽了也會有所動容,宮女手心一顫,眼底閃過猶豫,但很快宮女便恢複了平靜的神態,語氣平緩:“外男之物,姑娘還是不要留為好。”

寶扇隻得鬆開了手。

六皇子在朱牆後等待著,不肯離去,他心中滿是期待,寶扇看到了這一對泥偶時,麵上會是什麼情態,定然會羞紅著臉頰,輕聲念著他的名字,而後將泥偶小心地收起來。

院門打開,六皇子立即站直了身子,可令他失望的是,走出來的不是他日思夜想的柔弱身影,而是一身宮裝的宮女。宮女走到六皇子麵前,將泥偶完璧歸趙。

“宮規森嚴,殿下莫要叫姑娘為難。”

六皇子握緊手中的泥偶,他思念已久的美人,便在那高牆之後。六皇子很想依照自己肆意妄為的脾性,闖進院子中,將寶扇攬進懷中,感受著那綿軟的身子,垂首在寶扇耳旁低聲詢問“這些日子,可曾思念過我”。隻是宮女平穩的聲音響在耳旁,六皇子終究是沒踏進那處院子。他心中想著:寶扇是他的正妃,待成親以後,日日夜夜都能相伴左右,如今貿然闖進去,隻會令寶扇被旁人議論,丟了顏麵。

六皇子神色懨懨地離開了,行之半路,遇到了容昭太子。六皇子心中滿腹委屈,此時也顧不得麵前之人,是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便將心中的鬱悶儘數吐露。

“殿下是又去見了姚姑娘?”

容昭太子沉聲應了。

六皇子臉上流露出羨慕的神色,他事事與容昭太子相爭,沒有一次勝過,也不曾流露過這般的神色,此時卻因為容昭太子能時時見到未來太子妃,而無比豔羨:“若能早日成婚,便好了。”

到時,他想見自己的正妃,便是理所應當之事,又有何人能阻攔。

容昭太子未發一語,隻垂首瞧著六皇子手中的女子泥偶,麵容越發冷淡,他語氣微涼。

“總能如願的。”

六皇子以為容昭太子是在說自己,也輕輕頷首。

行至楊柳河畔處,六皇子已經重新振作起來,連手指都充滿了愛憐,仔細描摹著女子泥偶的麵容。拐角處,突然出現的人影,將六皇子手中握著的兩隻泥偶撞倒在地。六皇子慌亂地去撿起女子泥偶,發現泥偶身上有細小的縫隙,他眉毛緊鎖,聲音發冷:“是哪個不長眼的?”

姚淳如神色鬱鬱地出聲:“六皇子。”

見到是未來的太子妃,六皇子緊皺的眉峰,也沒有半點舒展,他淡淡道:“姚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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