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 世界八(二十四) 種田文裡心懷不軌的……(1 / 2)

自從寶扇搬進沈雲山和馮文荊的寢居後, 原本平平無奇的屋子,便多了幾分盎然生機。寶扇栽種在小院子花圃中的幾株花,已經結出了小花苞, 嬌嫩地聚成一團, 宛如嬰兒般拳頭大小。寶扇尋了幾個旁人不要的瓦甕,將花株,泥土放置其中,又帶到湘江書院,給滿是墨香的屋子,增添了清淺的香氣。

馮文荊兩頰一動一動地, 在仔細咀嚼著沈劉氏留下來的果乾。被陽光蒸發了水分, 極其有嚼勁, 卻不失甘甜滋味。

馮文荊腳步微動,朝著沈雲山的床榻走去,便覺得鼻尖的芳香氣味越發清晰。馮文荊垂首, 瞧著沈雲山簡陋的木床,隻感覺, 這上麵的氣味,和寶扇身上的幾乎無甚差彆。

“馮郎君!”

一聲嬌呼從身後傳來, 馮文荊轉身看去。隻見寶扇一身書童打扮,雙眸輕顫, 似乎是在躲避馮文荊的視線。她手中握著一封點心,在馮文荊望過去時, 蔥白的手指微抖, 將那封點心攥得更緊了些。

馮文荊隨口問道:“你去哪裡了?雲山方才還在尋你。”

寶扇美眸輕抬,聲音中滿是焦急:“雲山表哥找我?”

馮文荊點點頭,又提醒寶扇道:“書院雖然不比外麵, 魚龍混雜。但心思複雜者,也是多有,你莫要亂跑。”

寶扇怯怯地點頭,素手微伸,便將點心上麵的草繩解開,露出裡麵白裡透著朱色棗泥的棗花酥,遞給馮文荊。馮文荊眉毛一揚:“你做的?”

棗花酥送入口中,熟悉的味道卻讓馮文荊擰眉。並非是這點心滋味不好,與之相反,棗花酥火候適當,甜而不膩,定然是老師傅做出來的。但這棗花酥卻像極了洛郡的點心鋪子販賣的。寶扇跟在沈劉氏身邊,整日簡樸度日,甚少購置洛郡的點心,又怎麼會突然買來嘗?

馮文荊狀似沒有嘗出來,棗花酥是點心鋪子裡買來的,鄭重誇讚道:“你做的很好吃。”

寶扇臉頰浮現粉意,聲音輕柔:“不是我做的。是,是……旁人送的。”

待馮文荊再問,寶扇便支支吾吾,不肯再說了。

沈雲山懷裡抱著書卷,迎麵走來三五學子。沈雲山麵色平淡,輕輕頷首示意。不曾想那群學子卻突然停下腳步,朝著沈雲山打招呼,姿態親昵。

沈雲山這才正視看向他們,他從記憶中翻找出來這幾名學子的身影,平日裡,他們皆是跟在徐郎君身後,並未與自己打過交道。但麵上,沈雲山依舊是一副風度翩翩的模樣,麵容溫和有禮,叫人瞧不出半分差錯來。

學子們還以為,沈雲山會漠視他們,卻未曾想到,沈雲山禮態恭敬。學子們見狀,立即圍繞在沈雲山身側,聲音中帶著笑意:“沈郎君果然不凡,對著咱們這群注定名落孫山之人,也能恭恭敬敬的。”

沈雲山並不應聲。

學子們覺得他無趣,他們這般挑釁,都激不起沈雲山的怒火,便甩袖離去。但離開前,為首那人,頗有些忿忿不平:“待知道那件事後,沈郎君還能這般鎮靜自若,便當真能叫你我佩服。沈雲山,當心自己屋子,若是丟了什麼,可是找不回來了。”

沈雲山擰眉,心中浮現出淡淡疑惑。等他回到寢居後,聽聞馮文荊講起,寶扇不知從何處弄來一封棗花酥之事,那份模糊的擔憂逐漸變得清晰。

寶扇的性子,他最為清楚。隻有對著沈劉氏和他,寶扇才會流露出幾分依賴,對待旁人時,她都是一副畏懼的模樣,更不會隨意接下彆人的物件。

那這棗花酥,究竟來自於何處?

沈雲山正思慮著,便瞧見寶扇從外麵走進來。她低垂著眼瞼,安靜地坐在床榻上,全然不像之前,圍繞在沈雲山身旁“雲山表哥”,“雲山表哥”地叫個不停。那雙含水的美眸,也不再時刻追尋著沈雲山的身影。

沈雲山長睫微動,掩飾住眼底的沉思。

事情並沒有讓沈雲山疑惑太久。很快,沈雲山便明白了,這些時日寶扇的古怪來自於何處。

綠竹掩映處,一男一女相對而立。隻看背影,倒像是男女私會。如此場景,沈雲山本應匆匆收回視線,淡然離開,但他卻站在原地,雙眸微睜地看著那兩人。隻因那女子,便是整日陪伴在他身側的寶扇。

沈雲山見過寶扇的很多模樣,多是羞怯不安的。或許是在姨母磋磨下長大,寶扇常是惴惴不安的,但凡沈雲山多說了幾句話,那白瓷般的臉頰上,便會浮現出粉色霞光。如今,寶扇卻將這副嬌羞姿態,顯露在其他男子麵前。沈雲山便這樣,眼睜睜地瞧著,寶扇聽著那徐郎君,吟誦些酸詩。

“……寶扇,詩中有雲,一日不見兮,思之若狂。我過去隻覺得這番話是假,但遇到了你,才知世上真有一人,能令我魂牽夢繞,茶飯不思。”

寶扇臉頰緋紅,聲音弱弱:“徐郎君,你莫要如此。”

斑駁的竹葉,被日光映照在寶扇如霜雪般細膩的臉頰上,令徐郎君的眼神微恍。他這番話語,並非做偽。見識過不少女子,唯有寶扇讓他如此掛念,整日茶飯不思,隻想著何日能得到美人。徐郎君盯著寶扇微翹的朱唇,連吐息都加重了幾分,聲音中帶了絲絲急切:“我是真心傾慕你,你難道對我沒有半分心思嗎?”

寶扇聲音含糊:“徐郎君,我……”

徐郎君上前一步,靠近寶扇,他炙熱的目光打量著寶扇纖細的身子,仿佛已經將寶扇視為他的囊中之物。徐郎君抬起手臂,要撫上寶扇的小巧肩頭,口中說著:“寶扇,你憐惜憐惜我罷。我害了相思病,唯有將你給了我,才能一解相思……”

見徐郎君這副模樣,全然不像之前的儒雅姿態,寶扇麵上受驚,身子輕顫,腳步向後退去:“不可以的,不可以。”

但徐郎君已經動了邪念,此處地方僻靜,無旁人經過,他又如何會放過寶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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