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3. 世界十一(完) 玄幻文中自願嫁給妖怪……(1 / 2)

遊東君走上前去, 一把捉住寶扇纖細的手腕。他眼底翻滾著晦暗不明的浪潮,聲音冷硬:“回去。”

作為夢境之中,夢魘化身的秦夢,自然出麵阻攔。但遊東君本就心中怒火縈繞, 正強行忍耐著, 剛好被秦夢撞了個正著。遊東君寬袖一揮, 帶出極強的勁風,將身形高大的秦夢, 掀翻在地。

寶扇嬌聲喚道:“秦郎!”

說罷,寶扇便想要掙脫遊東君的鉗製, 朝著跌倒在地的秦夢奔去。但遊東君用手撫著不盈一握的腰肢,將寶扇禁錮在懷裡,他勉強壓製住內心的躁動不安, 冷聲說道:“隻是夢境罷了。寶扇,你該親近信賴的, 是我才對。而不是那生的油頭粉麵的秦郎!”

寶扇被遊東君攬在懷中, 嗚嗚咽咽地啼哭起來,她聲音嬌柔綿軟,淚珠似成串的珍珠兒,撲簌簌地滾落下來,襯著雪白的肌膚, 惹人憐愛疼惜。

寶扇淚眼朦朧, 柔荑握成粉拳, 輕捶著遊東君的胸膛,顫聲道:“你這登徒子,快些放開我。你傷了秦郎,又欲唐突於我, 著實可恨。我不知你口中所說,是什麼夢啊神啊的,我隻知道,秦郎是我終身依靠,未來夫婿,我依賴他是天理自然,怎麼容得你這小道士,出言置喙……”

寶扇的力氣綿軟,縱使她用儘了周身力氣,但落在遊東君身上,也好似棉花團一般柔軟無力。遊東君隻覺得,寶扇不能傷他,但寶扇的言語,卻能令他心中鬱鬱。

遊東君鬆開寶扇,轉身朝著秦夢走去。

秦夢一副弱書生模樣,麵皮白淨,身形瘦弱,他手無縛雞之力,不能敵過赤手空拳的遊東君半分招式。

遊東君看著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秦夢,心中半分同情都無。他目光冷冷,握緊秦夢的下頜,將秦夢的臉蛋轉向寶扇。寶扇早已經嚇得花容失色,臉頰泛白,偏偏眼圈是緋紅顏色。寶扇聲音發顫,她看遊東君下手果斷,連忙求情道:“你莫要傷了秦郎。你我既未見過麵,想必你此行前來,定然是有所求。無論是金銀財寶,或者綾羅綢緞,隻要你開口,我定去尋來給你,隻求你一件事,不要傷了秦郎……”

之前,寶扇滿心滿眼隻有遊東君一個,但是他卻習以為常。即使因為解相思苦,遊東君占了寶扇身子,他心中所想,也僅僅是給寶扇一個交代。這交代之中,責任更多,卻沒有多少情意在。如今,遊東君親眼目睹,寶扇對另外一個男子噓寒問暖,伏低做小。他這才意識到,他早已經將寶扇視為囊中之物。在遊東君把寶扇帶出大山之日起,他就應該明白,依照遊東君的脾性,莫說是一個可憐女子,即使是十個八個可憐女子,在他眼前哭泣,遊東君也不會有所動容,隻會麵色如常地從她們旁邊走過。由憐而生情,遊東君將寶扇,視為和他隨身攜帶的羅盤,桃木劍一般的位置。

桃木劍和羅盤,是遊東君初次學道法,他師父長生道君所贈。對於遊東君而言,這兩件物品意義非凡,因此遊東君從未離過身。遊東君將寶扇,從那個荒僻愚昧的村子中救出來,就從未想過,讓寶扇一個弱女子,有朝一日舍棄了他,而去另外謀取生路。遊東君已將寶扇視為他的物品,和桃木劍一般,離不開他的。

看著寶扇柔聲啜泣,為其他男子落淚,遊東君方知道,寶扇和桃木劍之流,是不同的。遊東君可以將桃木劍留在現實中,孤身一人入夢境,但遊東君卻不能將寶扇單獨留下。

遊東君心道,救命之恩,合該以身相許。倘若換了其他人,遊東君從未將解救一事放在心上,自然不會索要報答。但寶扇不同,遊東君私心以為,他救了寶扇,寶扇就應該報答他。金銀財寶,遊東君並不看在眼中。況且寶扇身無長物,唯有自己能作為謝禮。

遊東君這種念頭,若是讓旁人知道,大概會說他行事肆意,哪裡有人施恩,還眼巴巴地讓人回報,而且彆的都不要,隻要女兒家的身子和終生來償還,當真是蠻橫至極。

但遊東君卻不管旁人議論,他心中有了決斷,再看寶扇的目光,越發深沉晦暗。

他便要寶扇隨他離開夢境,寶扇哪裡願意,隻道自己無論生死,都要陪著秦夢。

遊東君輕揚眉骨,大掌握緊秦夢的脖頸。秦夢雙眸睜圓,口中唔唔地求饒。

遊東君卻不看他,隻凝神看著寶扇:“我知道這是夢境,是由夢魘設下的。你的行事都並非本心,因此我不會怪你。但你不該說自己,願意做梁山伯與祝英台,也不肯隨我回去。”

遊東君加重了手上的力氣,秦夢尚且未如何,一滴淚珠,便從寶扇的眼眶中滑落。

遊東君隻道:“你且放心,我不會動你分毫。隻這夢魘所化之物,我看了厭煩,非要取他性命,才勉強祛除心中怒火。”

秦夢忙道:“手下饒命!小道士,我看你對寶扇有意……”

遊東君冷眼看他。

秦夢隻以為剛才言語,戳中了遊東君的心思,忙壓低聲音道:“你饒我一命,我用美人來換,如何?”

遊東君心中已將秦夢當了個死物,寶扇本就是他的,何時輪到秦夢當做交換的物件。秦夢殷勤道:“你手短蠻橫,寶扇自然不會心甘情願。若小道士能饒我一命,我便哄勸寶扇,讓她同你溫鴛鴦一夢。到時,她身子給了你,接下來要如何,還不是看你心意……”

遊東君想到夢魘所說,要寶扇心甘情願地隨他離開夢境,才可破夢。遊東君想著借秦夢之手,絕了寶扇對秦夢的心思,到時寶扇自然會跟他回去。

見遊東君默許,秦夢便拿出平日裡哄寶扇的言語,溫聲勸道:“那小道士為情所困,著實可憐,不如寶扇你讓他親近親近。小道士得了其中趣味,便放了你我。”

寶扇聞言,白嫩的麵皮漲紅,如同上好的鴿子血寶石。她身子柔弱,但明白秦夢所說,對女子名聲無益,自然是不願意的。

秦夢便軟硬兼施道:“你好狠的心思!難道要看著我死在那小道士手中,你當了寡婦才能稱心如意。乖寶扇,你便同意了我,親近那小道士。你放心,今日之事,我不會對任何人提及。你對我有救命之恩,他日我定然好好待你!”

寶扇本就生的柔弱,心性如同池中水草,隨著水流擺動。聽秦夢百般請求,寶扇心亂如麻,便柔聲應了。

遊東君走向寶扇時,她身子一顫,又想起秦夢的叮囑,隻能強忍心中的害怕,將柔荑貼在遊東君的胸膛。

遊東君早已經施符,遮掩住秦夢的五感。如今的秦夢,聽不得,看不得,說不得。但寶扇全然不知此事,在寶扇的眼中,她隻知道,自己當著情郎的麵,去親近另外一個男子。

綿軟的柔荑輕顫,寶扇心中生出退意。她剛要收回柔荑,便被遊東君捉住。

遊東君握緊寶扇的手掌,以一種強硬的姿態,將那雪似的掌心,貼在自己的胸膛。遊東君俯身,用齒磨著寶扇白嫩小巧的耳垂。

他略微發沉的聲音,儘數傳進了寶扇的耳中。

“……他不配。”

寶扇美眸輕顫,剛要說些什麼。輕柔的身子,便被遊東君攬腰抱起。

鳳仙花的緋紅,在寬闊緊實的脊背上,留下一道道紅痕。欺霜賽雪的柔軟上,有清露滋潤的痕跡。

若是如今,是冬日風景。皚皚白雪之中,唯有兩株紅梅傲然獨立,成片的白雪,撲簌簌地落下,掛在紅梅花上,又變成清水,在樹根處,彙聚成泥濘。

寶扇的肌膚白皙,整個人宛如褪了殼的荔枝。但荔枝豐盈圓潤,寶扇卻體型柔弱,有弱柳扶風之姿。遊東君將寶扇收在懷中,仔細品味著那花瓣似的唇瓣,任憑唇齒交織,意識浮浮沉沉。

微風吹起,寶扇貓兒似地蜷縮在遊東君的懷裡。她原本是克製懂規矩的女兒家,如今卻把規矩體統,都拋之腦後,竟當著情郎的麵,和茅山道士,肆意風流,嬌吟歡唱。

……

美人嬌弱無力,連輕抬藕臂,都氣喘籲籲。遊東君為寶扇合攏好衣裳,順手解開了秦夢的禁製。秦夢見寶扇眼含春水,儘顯嬌態,心中嫉妒和渴望交織,一雙眼睛都粘在了寶扇身上。

遊東君不喜,便又封住了秦夢的眼睛。

遊東君轉身道:“你如今是我的,日後也該成為我的妻。夫妻夫妻,定然待在一處。如今,你該願意同我離開了罷?”

寶扇美眸睜圓,明明隻是交換而已。用寶扇來交換遊東君留秦夢一命。可如今,遊東君突然提起夫妻兩字,態度真摯,讓寶扇不知如何是好。

寶扇怯懦著說道:“我該是秦郎的妻子,不能做你的妻子……”

遊東君猛然攬起寶扇腰身,垂首問道:“你想始亂終棄?”

寶扇怯怯搖頭。

遊東君又道:“道士雖然不同那些和尚,需要守些禁忌,娶妻生子都是尋常事。但茅山一道,對於男女之事,有諸多限製。我這般輕易地,將童子之身給了你,日後便隻有你一個。可依照你所言,竟然是要為了那賣妻求榮的秦夢,而狠心看著我餘生孤獨。”

寶扇向來心軟,不然也不會同意秦夢荒唐的提議。寶扇看著遊東君可憐兮兮的模樣,心中一軟,便怯聲道:“……那我該如何?”

遊東君俯身,在寶扇耳邊低語。

“那自然是——陪伴在我身側。”

雖然清楚這是夢境,但遊東君語氣微頓,終究是將自己心中所想,說出了口:“你口中心心念念的登徒子,便是我。你知道此事後,怨我恨我,都可。隻有一點,你不能離我寸步……寶扇,夢做的太久了,該回去了。”

寶扇水眸微怔,她端詳著遊東君的臉蛋,喃喃出聲道:“道長……”

……

顧瀟瀟一會兒盯著織夢香,一會兒看著夢魘,唯恐讓夢魘跑掉。顧瀟瀟雖然是個愛熱鬨的性子,但無論夢魘想要和她說些什麼,顧瀟瀟都不搭話。她尚且記得,上次因為自己的失誤,險些被歡娘迷惑了神智,讓她從瓦罐中跑出來。顧瀟瀟心道,若是夢魘也會迷惑心神,到時放走了夢魘事小,遊東君和寶扇被困在夢境中,可就事大了。

隻見織夢香突然斷掉,濃霧似的白煙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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