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見家長(1 / 2)

我以為我是萬人嫌 諱疾 12167 字 5個月前

細嫩又飽含著至美鮮味的蟹肉拌著蟹黃,被輕盈地裹在了每一根麵條上。一碗麵色澤亮黃誘人,不僅顏值上沒被削減,還更勾起腹中饞蟲。

薛正景和薛浮從沒有這樣饑腸轆轆過,顧不得那碗蟹黃麵的滾燙熱度,便挾了一筷子送入嘴中。

舌尖乍蹦出一股鮮味。

麵條柔韌爽口,裹著恰到好處的蟹黃香氣,既鮮且嫩,不斷挑撥著味蕾。那味道比想象中還要驚豔味美,就是很單純的好吃,哪怕兩人其實都不太愛吃蟹這類的海鮮,此時一筷子也緊接著一筷子,相當迅速地乾掉了大半碗。

那樣子不要說餓了一晚上,說他們是餓了三天三夜也是有人信的。

原本按照薛浮的營業手段,這時候嘗一口就會開始“驚喜”誇獎阿慈手藝如何絕佳,一碗蟹黃麵有多味鮮至美地讓他念念不忘了。但這一頓飯薛浮簡直就是難得沉默,也沒空拿嘴去說些什麼,光顧著沉迷乾飯了。蟹黃麵被大口大口卷起送進嘴中,吃相斯文中不失豪爽,幾乎在同一時間——可能也就五分鐘不到——薛浮和薛正景一並放下了碗。

最後一點湯汁都被喝得乾乾淨淨。

也就是多年教養習慣下來,沒能放下麵子去囁一口筷子上的湯汁。

薛慈在一旁看著。

他原本是沒打算盯著兩人吃東西的,但是那速度實屬有點引人注目,不知不覺間父兄已經乾掉一大碗了。薛慈遲疑了一下:“……還要吃什麼嗎?”

他感覺兩人很有一點沒吃飽的樣子。

不要看兩人吃得快,其實蟹黃麵的分量是頗足的,麵食又比較抵飽,就算兩人心想還能再吃得下一碗,這時候猶豫片刻,還是紛紛矜持答道:“已經吃飽了。”

畢竟是薛慈第一次(給他們)下廚,不好留個飯桶的印象累到阿慈,要不然以後可能就沒機會了。

兩人心中暗自衡量。

一頓飽還是頓頓飽,要分得清。

吃完,薛浮主動擔任了收拾碗筷的工作,將空碗送到洗碗機中。

薛正景雖然不好意思讓薛慈幫他乾活,但欺壓起大兒子倒還很理所當然。他坐在客廳當中,似乎想起了什麼。神色嚴肅,微鎖眉頭,眼中陰雲密布,仿佛在思索著某件事關公司經濟命脈的重案,讓人情不自禁也跟著緊張起來,想打探一下洲城是不是今後策略上有什麼重大改動——

但其實薛正景隻是想著。

糟糕,忘記留下阿慈第一次做的菜當紀念了。

而且吃之前,他居然,沒有拍照!

這種重要時刻,怎麼都該拍張照發朋友圈才對!

想著那些老友在朋友圈要麼曬兒孫要麼曬兒孫送來的禮物,或是闔家團圓旅遊出行的照片,薛正景每每總會不屑劃過,然後心中暗恨:有什麼好炫耀的,我沒有不也活著?

但他們父子感情升華的重大瞬間,竟然沒被永久留念下來。

生氣。

薛正景正堵著氣,但或許是他此時神色實在太凝重了,薛慈看見他微蹙起的眉頭,也很難無視下去。正想問公司那邊是不是有什麼緊急事宜需要父親回去處理——可以不用顧及他及時趕回去的時候,玄關處大門突然打開了。

大門敞開的動靜很輕,如果不是走廊上亮起來的柔和燈光,幾乎都不會有人注意到那邊的動靜。

薛正景卻隻在一瞬間便警覺而望,立即起身,目光極為冰冷鋒利地落在大門方向,將薛慈往後又拉了兩三步的距離,擋在他身前。

雖然這些年已經愈加少人敢在薛家頭上動土,但是總防備不住那類走投無路以至窮凶極惡的亡命徒,誰知道他們是怎麼找到了薛慈的居所——

而薛浮從廚房中擺完碗筷出來,感受到了氛圍上的不尋常,也立即望向了玄關處,注意到了那裡有一位不速之客。

他黑沉的瞳孔,都因為高度緊張而變得微泛起一點灰色來。

唯獨薛慈是意識不到他們緊張的。

倒不是說他危機意識太差還是什麼,而是那瞬間,薛慈其實就反應過來,來的人是誰了,以至他自然的、下意識地上前了一步,就被薛正景擋住了,才想起來現在是個什麼情況。

——未公開的男朋友來家裡正好撞上家長怎麼辦?

薛慈微微思索。

他現在成年了……應該沒問題吧。

大門被輕輕闔上,鎖扣微動。謝問寒很自然地換上拖鞋,聲音親和又熟稔,帶著一點親昵的意味:“阿慈……”

這個稱呼略微放鬆了一些薛正景的警惕,至少能證明這是熟人,但隨之而來就是更大的不滿。

怎麼回事,叫得這麼親密?

轉過走廊玄關處,謝問寒一抬頭,便直直撞見三個人的沉默注視。

除了他微微垂下眼,看著很乖很可口的小男朋友外,另外兩個人高馬大的成年男人正充滿奇怪警惕地看著他。

一時間的謝問寒微微怔住,“……”

顯然沒料到這個被家長逮個正著的尷尬場景。

他看了一眼薛慈,意識到什麼,立即便換上了一副十分明顯、且討人喜歡的微笑神情。

那張本是偏向冷冽無情的樣貌,在他微彎的唇瓣下卻顯得異常溫文儒雅,沒有攻擊性起來,是令人如沐春風的真誠微笑,讓人覺得他應該是個好脾氣的有為青年——總之就是在長輩麵前相當吃香的那種姿態。可惜薛家人都不是什麼正常長輩,心裡對謝問寒已生出警惕提防,滿心滿眼都在奇怪這個成年男人怎麼能隨便出現在薛慈的房子裡。

“叔叔好,大哥好。”謝問寒挺大方地一點頭。

薛正景這時候才記起來謝問寒的身份,勉為其難地點了一下頭。薛浮在外人麵前則一向是很冷漠的性格,依舊冷淡地看著他,不發一言。

“我叫謝問寒,是薛慈的朋友,也是他的同學。”先介紹好自己的身份,謝問寒這才說出“目的”,“來給薛慈送芯片研究資料的。”

薛慈雖然說現在有了演藝工作,但研究方麵也沒落下,閒暇的時候整理一些理論知識也很正常。更巧合的是,謝問寒這次來還真的帶了u盤,這時候遞給了薛慈,讓他放進書房裡,還一臉自然地關心道:“你要不要去檢查下,有沒有什麼遺漏的?”

薛慈看他一眼,也沒揭穿,伸手接過了謝問寒手裡的u盤。指尖輕輕一碰,便反饋來極為柔軟的觸感。

“嗯。”薛慈說。

謝問寒不動聲色,雖然很想將那隻手抓過來牽一下,但還是神色如常地收回了手。

薛浮這時候也想起來謝問寒是誰了。

他們多年前見過一次,阿慈剛上華大的時候見了第二次。

隻是第一次見麵的謝問寒狼狽落魄,還要依靠薛家的庇佑才能立住,保全下自己應得的那份財產。第二次的時候就是個普通學生,和如今的氣質都大相徑庭,這才一時沒認出來。

謝問寒也是“白手起家”的典型,在他們那個圈子當中還挺出名,才能無可指摘,後麵入了白家,聽說是白家哪一輩的少爺,地位也很高,倒是最後一點短處都被彌補——的確也是不可同日而語了。

不過薛浮對謝問寒的好感,還是來源於這人還挺記恩。隻就多年前薛慈幫過他的事,願意記得薛慈的好,許多年下來對薛家也一貫和煦地表達善意,兩人雖沒直接接洽過幾次,卻也完成過不少的合作。在薛大少心目中,被劃倒了可以交往的人當中。

謝問寒小時候就和薛慈有淵源,現在成了朋友……倒也很正常。

薛浮這時候還沒想到其他方麵,勉強接納了謝問寒的存在,表情也不像剛才那樣高冷,微微點了下頭以做招呼。

倒是薛正景突然說道:“你們關係倒是很好。”

薛慈瞥了一眼謝問寒,“唔”了一聲。

謝問寒神色也沒什麼變化,答道:“自然,認識許多年的朋友。”

薛正景不鹹不淡道:“阿慈連家裡的大門都記錄了你的麵容指紋,也不是一般朋友能做到的了。”

薛正景說這話,也就是有點酸溜溜的嫉妒,畢竟連他都沒有薛慈家的鑰匙,來門口還要等著,這個謝問寒倒是能直接登堂入室,一酸起來,說話都有點陰陽怪氣。

謝問寒一時間,卻還以為是他和薛慈的關係被發現了。略微停頓兩下,又立即發覺薛正景的態度太平靜了一點,應該隻是歪打正著。

於是故作驚訝:“還好吧,薛慈給關係親近的朋友都給了通行權限啊,叔叔你們沒有嗎?”

薛正景:“……”

薛浮:“……”

這個人真討厭。

如果有好感值提示的話,恐怕這時候謝問寒就能看見兩人的好感度狂掉了。

謝問寒態度無辜地挑釁完兩人,又微一俯身,和薛慈小聲說了些什麼。

薛慈點了點頭,對父親和哥哥兩人報了一串密碼。

那是命令等級最高的安保密碼,薛慈說完神色平靜地道:“爸爸和哥哥可以把自己的生物特征在門上也記錄一下,以後進出比較方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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