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相思坐在慕老太太的床邊，看著她乾枯的手腕，手背上因為紮針的次數太多，兩隻手背都有些腫了起來。
“奶奶。”
靳相思替她把被子掖好，抿了一下唇瓣，“您是有什麼事情要和我說嗎？”
“相思，”慕老太太聲音嘶啞，沒紮針的那隻手抬起來，輕輕地覆在了靳相思的手背上，“我可能，真等不到你肚子裡的孩子出生了。”
“您彆這麼說。”
靳相思忽然覺得自己的心揪了一下，反握住慕老太太的手，“奶奶，您一定可以長命百歲的。”
慕老太太就笑了一下。
長命百歲……
將死之人聽見這句話，心裡多多少少，還是有些寬慰的。
慕老太太摸索著，從枕頭下麵拿了一個文件袋出來，遞給她，“這是我原本打算給小曾孫的，不過現在，還是給你先代為保管吧。”
“奶奶！”
靳相思推拒，“我不能要，這……”
慕氏集團的股份，她怎麼能要呢！
“你先看看。”慕老太太喘了一口氣，說“看清楚再說。”
靳相思就壓下砰砰亂跳的心臟，把文件袋打開。
慕氏集團百分之十的股份，裡麵寫的清清楚楚，她隻是代為保管，等孩子年滿十八歲之後還是要還給孩子的。
可饒是如此，靳相思還是賺了。
慕氏集團百分之十的股份，折合起來是多少錢？這些股份在手，她就是慕氏的大股東了。
“相思，我有件事想求你幫忙。”
慕老太太低低歎息了一聲，眼睛看著自己手背上紮的針管，沉默了會兒，才重新開口，“你二叔知道了慕家的一個秘密，現在他拿著這個秘密來威脅要換慕氏三個億的資金，這件事情你知道吧？”
靳相思心頭哽了一下，然後點點頭，“我知道。”
慕老太太說話語速很慢，說了這麼一段之後，喘息了一會兒，才重新開口，“那個秘密，我原本以為這輩子會爛在我肚子裡，帶著它進棺材的。”
“可是現在，它成了彆人威脅慕家的一把利刃。”
慕老太太又頓了一下，靳相思有預感，她是不是想把這個秘密告訴自己？
果然，慕老太太開口，“相思，你是慕家的人，這件事情我告訴你，但是你要發誓，你聽完了之後要替我勸住斯宸，讓他不要再查下去了，你能做到嗎？”
“……”
果然。
靳相思抿了一下唇瓣，“事關慕家的聲譽，奶奶您三思啊，我……”
她不想知道什麼秘密，也沒有把握能勸住慕斯宸就此停手不再追查這件事情下去，更不想背負著這麼重要的秘密，過一生。
這對她來說，就像是枷鎖一樣。
“我想的很清楚了。”慕老太太開口，“這件事情，這個世上除了我和阿琴之外，還有明禮，你是第四個知道的人，所以，相思，這件事情你是最後一個知道的人。”
最後一句，語氣雖然還是很緩慢，但卻陡然嚴厲了起來。
靳相思：“……”
又等了會兒，慕老太太像是終於下定了決心般，緩緩地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