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擊的影後(1 / 2)

紀修文隻見陸之韻神色一整,便是疲憊、悲哀、無奈又誠懇的模樣。她甚至是憔悴的。

“感謝各位媒體朋友捧場,今天把各位請來,主要是想通過大家向喜愛我的觀眾宣布一件事——我離婚了。我和紀修文的關係,早在六年前就已經破裂,因為他的私生子找上門來,我才知道……”

陸之韻強忍著眼淚,堅強地說了下去:“他一直在欺騙我,背著我在外麵胡來。我很同情那些和我一樣受他欺騙的女人,也對大眾感到深深的愧疚。因為我太要強,不願意承認自己選錯了人,曾經和紀修文簽訂協議,隻做人前夫妻。在約定之後,也談過幾次不了了之的戀愛。”

她背過身去,有一瞬間的哽咽,又回過身來,堅定地說:“但是,在這個年齡段,仍然能擁有廣大影迷的喜愛,這給了我力量,也我讓漸漸想明白,哪怕結束這段婚姻,也不能算作失敗,我應該從這段糟糕的關係中走出來,給自己一個交代。希望所有和我有一樣遭遇的人可以想清楚,一次失敗的婚姻或者戀情,並不意味著人生的失敗。你需要的是勇敢地站起來,繼續往前走。不走出來,是一直失敗,走出來,才有迎來成功迎來幸福的可能。”

她仿佛正麵對著無數的記者和不斷閃爍的鎂光燈,美麗,脆弱,淒慘,堅強。令聞著感動見者生憐,忍不住想要去擁護她保護她。

但。

這段表演一結束,她臉上的情緒霎時間褪去,綻開了一個傲慢得意到極點、讓人忍不住想打死她的笑容:“你覺得怎麼樣?”

他會輸得徹徹底底。

紀修文清楚地知道。

他臉色灰敗,喉結動了動:“以後呢,你有想過以後嗎?離婚後,你要是過氣了,沒有我……”

“嗬,過氣,”陸之韻冷笑,“你們說我要過氣了?你們一個個的,都他媽看著我,看我是不是真的會過氣!”

紀修文意識到——

沒得談了。

他不再有任何籌碼。

他的唇角微微翕動著,毫無意義地,連自己都不知道在說什麼:“你就這麼想離?”

陸之韻沒回答,隻把一個文件扔給他:“這些都是複印版,新聞發布會後,會有數不儘的媒體和營銷號爆出這些東西。”

他打開文件袋,看到裡麵的東西,心下駭然。

如果真如陸之韻所說,那他會被永遠地釘在恥辱柱上,事業從此走向終結。他知道陸之韻能走到今天絕不簡單,但還在一起時他們聚少離多,她沒對他表現出這方麵的心機,鬨崩後更是隻在人前做戲,一年見不了幾次麵,他當然也無從知道她能這麼不簡單。

他木然地看著她,唇角動了動,卻說不出話來。

陸之韻又拿起另外一遝文件給他:“把離婚協議簽了,我放你一馬。簽完叫張萱過來討論接下來的公關方案,彆想著做手腳,彆想著吸我的血把我當踏腳石往上爬,你絕不會想和我為敵。”

接下來,就是雙方團隊的博弈。

蕭逆風和陸之韻的PR準備得很充分,提出的方案十分合理,幾乎沒什麼可談判的空間,隻需要按照方案執行下去,就是雙贏的局麵。

紀修文隻能眼睜睜地看著現實朝和他的夢境完全相反的方向走去。

在拿到離婚證後,紀修文才想起自己還有紀子晉這麼個私生子,讓助理去學校把他接出來一起共進午餐。

在高奢的西餐廳裡,紀修文說了自己和陸之韻已經離婚的事實,完全沒意識到,那天他在陸之韻麵前,從一頭怒發衝冠的雄獅變成鬥敗的落湯雞的過程,全被站在書房白窗後的紀子晉看了個現行。

他耐著性子問紀子晉:“你有什麼打算?是繼續住校呢還是我在你們學校附近給你租一套公寓?”

在這個孩子麵前,紀修文很願意體現出自己並不在乎他、把他當麻煩的心思,態度上也相當氣勢淩人。

紀子晉沉默地看著他,想起的卻是他在陸之韻麵前落敗時的狼狽。

他的形象高大不了。

反而是陸之韻,當她演完鏡頭下的美強慘、冷笑的那一個瞬間,讓他有種強烈的感覺——普天之下,莫非她的裙下之臣。

這沉默沒持續幾秒鐘,紀修文便不耐煩地皺眉低聲喝罵:“說話,彆他媽跟個木頭人一樣。”

紀子晉說:“陸之韻會管我,不用你安排。我吃不慣西餐,你自己吃吧。”

說完,他起身就走。

沒走兩步,紀修文一個眼色,他的助理就把紀子晉攔了下來。紀子晉回頭,沉黑的眸子盯著他,麵無表情地問:“你還有什麼事?”

紀修文背靠椅背,翹著二郎腿,雙指夾著香煙,隔著煙霧對他冷笑:“你是我的私生子,陸之韻和你半毛錢關係都沒有,你以為,現在她和我離了婚,還會管你?”

紀子晉心口一滯,忐忑彷徨起來。但他麵上半點不顯,波瀾不驚地瞥他一眼,冷淡地說:“你沒那麼重要。”

他的回應,讓紀修文再次受挫。他沉怒道:“你這是什麼態度?”

不等紀子晉回答,他又惡劣地笑了聲,說:“你以為你翅膀硬了?彆說陸之韻不一定罩你,就算她要罩你,也是有心無力。不要忘了,你還是未成年人,我是你的法定監護人,你的去留,不是你自己能決定的。我給你辦退學,你阻止不了,把你轉去其他學校,你也阻止不了。”

紀子晉半點不慫,有一說一:“我的戶口還在我媽的戶口本上,和你沒關係,和陸之韻也沒關係。你什麼都決定不了。現在是法治社會,我不需要你的錢,你沒什麼能威脅我的。如果你要托關係做點什麼,或者利用這點血緣關係拿到我的監護權,那麼,全國人民都會知道我是你的私生子。我無所謂,但你呢?”

再結合他和陸之韻離婚的事,相當於他的事業全毀了。

紀子晉在威脅他。

紀修文臉色鐵青地把手裡正燃著煙往紀子晉身上扔:“滾!”

香煙在半途掉落,沒沾到紀子晉半寸衣角。

紀修文的助理讓開,紀子晉內心毫無波瀾地抬腳離開。

之後的日子,紀子晉除開周六放學後會直接回家而不是去市立圖書館消磨時間以外,除開他深深地折服於陸之韻、崇拜陸之韻以外,和以前沒什麼兩樣。

基本都是在學校和家之間兩點一線。

元旦節到來時,陸之韻依然沒能找到合適的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