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扮男裝的世家女(2 / 2)

他們跑,主要是因為顧慮太多,太想活。

韓樂遊失笑,看陸之韻適才威風凜凜的樣子,又對她的名聲素有耳聞,完全不敢相信她居然會害怕。

“他們怕你。”

“哦,那還挺不錯,下次就不敢來惹我們了。”

陸之韻心中的那股勇氣一泄,整個人當真是手軟腳軟。她巴住蘇白的手,眨巴著眼,傳音入密問蘇白:“我適才,威風麼?”

蘇白的聲音很平靜:“威風。”卻不知,當她剛出現的那一刻,他恨不能把她揪下來,讓她藏好。

在禦龍幡、伏鳳鈴、混天綾這等金丹修士使用時元嬰修士都要忌憚七分避而不戰的仙器下,她來和他們聯手,最好的結局,也不過是同歸於儘。

但同時,她的風采,卻又令他心動。

這一次,他準確地聽到,他的心在動,是為她。

他們尋了處恰當的地方,韓樂遊已盤腿坐下開始療傷。

他傷得有些厲害,明明早已練得普通修士的武器不能傷分毫的身體,在禦龍幡和伏鳳鈴的威壓下,竟然不堪一擊。

他沒去問,為什麼陸之韻明明在,卻沒站出來和他們一起戰鬥。

因為他看得出,和傳言中不同,她似乎很不適應這種爭鬥。

而最後,她明明很害怕,卻為了他們站了出來。

此時,陸之韻一手慕容翎,一手慕容羽,柔聲安撫道:“沒事了,沒事了,有我在,沒事哈。”

慕容翎心中亦在後怕,伏在肩頭哇啦大哭。

慕容羽在陸之韻的頸項間蹭了蹭,眼角流下一滴清淚,聲音堅定地說:“我要變強。”

不想再像今日這般,隻能被人護著,在遇到危險時,在旁邊乾看著卻一點忙都幫不上,還要人分心照顧。

陸之韻摸了摸她的頭:“好。”

其實,美人小姐姐不變強也沒關係嘛。隻要她還活著,難道她還能不照應她們了?

但小姐姐有追求是好事,應該鼓勵。

“小羽真厲害。”

慕容羽撫了撫眼角的淚,勉強一笑,嗔怪道:“我一點忙都幫不上,有什麼厲害的?”

陸之韻內心低歎一聲,瞬間覺得自己的思想境界不行。

小姐姐實力不夠,卻有一顆幫忙的心。她白撿了一聲修為,關鍵時刻卻慫了。但這絕對不能讓她們知道。

她的形象和麵子還是要的嘛。

而且,她敏銳地感覺,男主好像不嫌棄她了?

難道是因為她剛剛裝逼的時候,太美麗了?

安撫過慕容羽和慕容翎之後,陸之韻又把慕容長青送給她的糕點拿出來給她們吃。看到糕點,陸之韻還挺愧疚:“這個秘境一點都不好,讓咱們出生入死,傳說中的天材地寶是半點沒看到。說好的給小長青帶好玩的,誒。”

慕容羽慕容翎又說不必把慕容長青的話放在心上,要給他小玩意兒出去買就行。

陸之韻咳了咳,撫著心口說:“有這麼個堂姐,有這麼個小姨,小長青好慘一孩子。不過,你們這麼喜歡我,我真是感動!”

情知陸之韻是在轉移話題,慕容羽慕容翎亦忍不住撲哧一笑,仿佛適才麵對威脅時的驚悸都在淡去。

陸之韻從芥子中掏出一張小幾,幾個蒲團,一套茶具,一個紅泥小火爐,一個盤子,裝了一盤子糕點放在茶幾上讓慕容羽慕容翎二人吃,又用靈火點燃紅泥小火爐,將靈水燒沸,泡了一壺靈茶。

她陪著慕容羽慕容翎飲茶吃糕點,很快情緒便穩定了。見她們麵有困倦之色,她看了看天色,又從芥子中掏出一張床,道:“修士雖不需睡覺,但今日你們受了驚,歇息歇息吧。”

慕容羽慕容翎困意來襲,從善如流地點點頭,陸之韻又為她們蓋上一床被子,才走向吃了靈丹正在運用靈力療傷的蘇白,在他身旁放了個蒲團,坐下後,試探地將頭一點一點地往他肩上靠。

怕他拒絕。

陸之韻雖然臉皮厚,但是,當她用真心時,最怕的,是彆人的拒絕。

她心口怦然。

又想驗證之前自己的感覺對不對,蘇白確然對她沒有嫌棄了罷?

畢竟她是一個女炮灰。

假設他推開她,那她就假裝驚嚇太過,誤以為他是韓樂遊,說她本來對韓樂遊有意?

她的頭離他的肩越來越近。

當陸之韻過來時,今日療傷療得並不專心的蘇白便發覺了。他停止了運轉靈力修複受損的經脈和內府,等了許久,都沒等到她的頭靠上來。

他是一個劍客,最喜歡的就是快,是速戰速決。

此刻的煎熬,令他頗不自在。

一寸又一寸。

她的頭挪得很慢,也許隻是彈指一瞬,他卻覺得過了許久,那顆頭離他的肩還有兩個拳頭的距離。

終於,他忍不住,抬了手。

陸之韻感受到他抬手,下意識地便以為自己會被推開,立馬準備逃得遠遠的以避免尷尬。然而,他手速很快,和他的劍一樣快,握住了她的頭。

她隻覺自己的頭被一隻大掌蓋住,那掌心微冷,卻帶著她的頭,以一種急切的、不容抵抗的力道,摁在了他肩頭。

陸之韻睜大眼,不敢置信,在他肩頭蹭了蹭,沒被推開!

陸之韻心跳越來越劇,她嗓音都有些發乾,又有些不好意思,傳音入密,叫他:“蘇白。”

“嗯。”

他冷沉的聲音比往日褪了些霜雪,竟讓她察覺到幾許溫柔。

陸之韻忍不住,靠得他更近了,在他頸窩蹭了蹭,像小動物。蘇白依然沒推開她,於是,她的膽子更大了。

也許,這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膽的時刻。

她傳音入密,問:“你是不是喜歡我?”

蘇白又“嗯”了聲。

陸之韻的臉上便漾開了笑容,她得寸進尺,甚至在他那修長好看的頸上親了親。

依然沒被推開。

陸之韻竊喜,連聲音裡都是快活:“蘇白。”

“嗯。”他答,對她,他竟知道了何為不厭其煩的真意。

陸之韻說:“你是我的了。”

蘇白耳頸一紅,頷首。

陸之韻從他的肩頭起來,近距離看著他完美的麵孔,忍不住探首過去,撅著嘴,在他唇角來了一下,隨後,又在他唇上印了印。

不等他反應,她便退開。

自己抿著唇笑。

隨後,她又湊過去印了印,見他不拒絕,心上像開了一朵花。

她覺得,玩這種親親的遊戲,她永遠都玩不膩。

就在她第三次印上他的唇又退開時,他耳頸微紅,傳音入密:“你可是想雙修?待我傷好。”

陸之韻臉紅了。

萬萬沒想到,會玩還是你們修真界的人會玩。

說好的皚如天上雪呢?

說好的性情淡漠心中隻有劍呢?

剛確定關係,雙修的事就提上了日程!這也太開放了叭,不是她一個保守的現代人能接受的。

於是。

她問:“你的傷幾時能好?”

蘇白道:“尚需半月餘。”

陸之韻乾巴巴地說:“哦,那你認真療傷,早日痊愈。”

蘇白眼中便有了笑意。

陸之韻呆愣愣地看著他的雙眼,有些回不過神來,情不自禁地抬手撫上他的眼,想說句言情裡的女主對冰山男主說的台詞——“你笑起來真好看”。

話到嘴邊,卻成了:“今晚的月色很美。”

他嗯了聲。

隨後,他打坐療傷,她便靠在他肩頭吃糕。

此時,從不喜歡被人碰到的蘇白,一邊療傷,一邊感受著肩頭沉甸甸的重量,竟覺得無比心安。

翌日一早,崔徽已沒有了昨夜哭泣的模樣,依舊和澹台飛鳴當壚賣酒。

在這段時間內,正好就給了蘇白和韓樂遊時間調息養傷。

經過一夜的休息,慕容羽和慕容翎的驚悸已去,慕容翎又恢複了往日的幾分心性,看著看著不遠處十分小女兒情態靠在蘇白身上的陸之韻,酸溜溜地說:“小姨,我失戀了。”

陸之韻聞言,當即坐直身拍胸脯道:“翎兒小寶貝兒,你放心,就算是戀愛了,我也不會拋棄你的!”

慕容翎頗為惆悵:“然而你還是彆人的了。”

陸之韻:“咦嘻嘻嘻……”

慕容翎:“陸姐姐果然不愛我了。”

陸之韻:“愛的愛的。”

蘇白的眼豁地睜開,靜淡無波地看著她。

陸之韻連忙安撫:“那是閨蜜之愛,我同你是男女之愛。”

說完,她便有些嬌羞地撇開頭,不看蘇白。片刻後,她回頭,見蘇白還看著她,她便道:“你快療傷!”

哦,這是急了。她應當很想和他雙修,他也挺期待。

但。

他還是看著陸之韻不說話。

陸之韻臉紅了紅,竟然少見地有些羞窘,她湊過去,在蘇白唇上親了親,他才繼續療傷。

設:男盆友又帥氣,又高冷,莫名覺得有點黏人

問:是什麼感覺?

答:尷尬,羞窘,但!最多的感覺還是甜蜜啦!當然,還有滿足感!成就感!她現在不僅僅是一個女炮灰,還是一個拿下了男主的女炮灰!這才是穿越的正確打開方式!

卻說。

另外一邊。

謝安至和謝安文決定找西陵玉西陵弈聯手的第二天,謝安文向西陵玉和西陵弈道明去意後,卻被西陵玉和西陵弈拒絕。

原因很簡單,他們信不過彼此。

一是因為西陵弈想和西陵玉二人世界,二是他們不信任謝安至和謝安文這對師兄弟,認為和他們在一起防不勝防。

至於葉知行,他們根本沒找到。

在餘陽冰尤子石孟紅樓孟青陽楊鬆白夜行六人圍攻蘇白等人這天,謝安至和謝安文有意避開,葉知行和西陵玉西陵弈也沒出現。

但,就在第二天,大家準備商議接下來的對策時,久等餘陽冰不至,到他房間看時,便見他了無生機地躺在了地上,隻剩下一具死屍,裡麵的元神早已沒了,內府、經脈亦都被摧毀,丹田也沒了。

楊鬆凝重道:“餘陽冰亡,失禦龍幡,我們再對上蘇白他們……”

一直不怎麼說話的白夜行此時開口:“打不過了。”

孟紅樓孟青陽臉色亦不好看。

如今,他們和陸之韻蘇白已是不死不休的結局。

昨夜她們那樣羞辱陸之韻和蘇白,不管他們哪一個,都不像是會忍著的人。

“殺餘陽冰的,會不會是陸之韻?”

“不可能!她不可能知道我們在這兒。我試過,在秘境中,修士的神識不若在外界能探很遠,金丹修士隻能看方圓五百米。她不可能找到我們。”

“謝安至謝安文?”

“謝安文行事謹慎,他隻喜歡坐收漁利,不可能是他。”

“能悄無聲息地殺了餘陽冰,葉知行一個人不可能辦到,那就是西陵玉和西陵弈兩個人同時出手了。”

……

陸之韻一行人暫時還不知道餘陽冰死了。

他們仍然在看崔徽的故事,看崔徽和澹台飛鳴琴瑟和鳴。

他們過著窮苦的日子。

這時候,崔徽的兄弟以及對澹台飛鳴頗為禮遇的縣丞則勸崔萬千,說他僅有一子二女,崔徽與澹台飛鳴私奔,雖不合禮數,但澹台飛鳴到底是個人才,將來有機會做官的,不如讓一步,不必如此令二人難堪等語。

於是,崔萬千令人將崔徽的嫁妝送到了澹台飛鳴家,另外給了他們不少金珠。

崔徽不必再當壚賣酒,崔萬千亦多了些閒暇時間揮毫弄墨鼓琴。

二人很是過了一番神仙眷侶的日子。

時間一晃,陸之韻等人周圍的場景一變,便是二十年後了。

二十年後,澹台飛鳴又重燃做官之心,前往都城尋求機遇。崔徽倚著窗,病容含笑,打開澹台飛鳴的信,看到的,卻是澹台飛鳴想要納妾的消息。

她怔然,旋即淚下,給澹台飛鳴寫了一首詩,令人寄給他:“聞君有兩意,故來相決絕。”

著人將信送出時,她捂著心口,用手帕捂著嘴,劇烈地咳嗽著。許是感受到口中的腥甜,打開手帕一看,卻間鮮紅的血將雪白的手帕暈染成了紅梅。

她取下牆上的琴,一遍又一遍地彈奏著當初那曲《鳳求凰》,最後一口血噴在琴上。

澹台飛鳴得知消息趕回來時,連崔徽最後一麵都沒見上。

最後,澹台飛鳴還是納了妾。

崔徽的魂魄卻沒離開,一直在宅子裡,看著他寫詩文悼念她,諷刺的是,當他寫那些詩文時,他新納的妾,在旁給他紅袖添香,聽他講他們的過往,講她曾經的好。

妾會嗔他,他便抱著她尋歡作樂。而旁邊,他寫的悼亡詩墨跡都未乾。

看到這裡,陸之韻心裡悶悶地,有些難受。

她忍不住從乾坤袋中,翻出了崔徽送給每個人一枚的桃花箋。

然而,她剛拿出來,便看到,桃花箋和之前剛到他們手中時不一樣了!

隻見上麵寫著這樣幾個人名:

餘陽冰

尤子石

孟紅樓

孟青陽

楊鬆

白夜行

葉知行

每一個人名,都是用黑色的字寫的,但都用一條紅色的斜杠劃掉。

這時候,陸之韻不用確認,也都意識到——

“他們死了。”

作者有話要說:  晚了很久,我知,所以評論區將掉落十個紅包~~~

明天結局章喔,會努力準時噠~~~~~

小劇場:

蘇白:最慘的一個角色,沒有之一,快完結了還在吃素

之韻:想開葷

作者菌:啊……確定關係了,四舍五入,就是開葷了[瑟瑟發抖]

感謝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浮圖 1個;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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