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扮男裝的世家女(1 / 2)

她變成了他後頸上的一根汗毛!

嗯, 總算安全了。

之後, 蘇白騰空,陸之韻便見他整個人都符在半空,身後是明月, 澎湃如潮的劍氣像流星一般,以迅捷之勢, 向餘陽冰等五人落去。

快, 幾乎看不清如何發生。

鋒利, 劍氣所到之處,莫不令人膽戰心寒。

繁多,怎麼避都不不可能避開。

那就像是一場流星雨, 美則美矣,卻處處是致命的殺機。

餘陽冰手持一柄紫羽鏡,雙手結印掐訣, 是他的成名技:“虹霓印。”

他陰惻惻目視前方, 背脊卻漸漸出了汗。

萬萬沒想到, 他們六個, 和韓樂遊蘇白二人一戰, 竟不曾討得好。眼下, 麵對蘇白的這招“繁星落雨”,避無可避, 隻能迎上去,戰!

虹霓印成,漫天霞光如火, 霞光與星辰相撞,漸漸被吞沒了去。

但,星辰之勢未減。

尤子石的長發從獵獵風中被吹拂得向後飄,露出了他姣好的麵容。他施脂塗粉,臉上胭脂如玩下,嘴唇像是含著一抹血,勾著妖嬈的一抹笑。

他絲毫不敢大意,手指速度極快地撥著琵琶弦,一弦弦,一聲聲,皆含有兵戈之氣,有千軍萬馬之勢,然而,音波碰到那看似美麗的星辰時,像是泥牛入海,瞬間便消弭與無形。與此同時,出手的還有楊鬆。

楊鬆亦使劍。

當蘇白劍招出時,他的劍招也出了。他如臨大敵,下手沒有半分餘力,劍招一出,便是他的成名絕技——海浪兼天湧。

劍意恢弘,氣勢磅礴。

蘇白的劍招尚未畢,流星雨一般的劍氣一陣陣地向六人湧去。

看似柔和,美麗。

然而,霞光不能阻,琵琶聲中的金戈鐵馬不能阻,在楊鬆身後,劍意如海,卷起了百丈高的巨浪,在巨浪下,仿佛所有人皆是螻蟻。他劍招成,翻湧的巨浪湧向往六人落過來的流星雨……

陸之韻用神識看著幾人打架,竟覺得無比震撼。

原來這就是修真界啊!

修士打架,真的不要比仙俠劇中的特效好看太多,陸之韻一邊看,一邊想起了自己玩開心消消樂時的音效,竟忍不住用開心消消樂的音效語氣,傳音入密為蘇白配音道:“good!”

巨浪般的劍氣碰到流星雨,流星消弭,巨浪亦消弭。

陸之韻在蘇白頸後:“Unbelievable!”

蘇白:“……”

此刻,他無暇分心,身形再度拔高,似雲中君,高高在上,藐視眾生。

新劍招起時。

韓樂遊的劍招亦成。孟紅樓、孟青陽、白夜行相繼出手,堪堪抵擋住韓樂遊的一招時,蘇白的劍招又成。

萬丈內,似煙花在天際盛放,燦爛,而那碎裂開的火星,密集的、數不清的,皆向六人飛去。

陸之韻的聲音又傳音入密進入蘇白的腦海:“Great!”

……

這一次,孟青陽孟紅樓眼疾手快,趕緊用能抵擋金丹修士全力一擊的法寶扛住了,同樣作為劍修擁有劍修之驕傲的人迎戰,劍招剛成,劍氣在碰到那密集的令人驚懼的火星,竟然都消弭於無形。

他被擊中了。

他本已煉成劍體,身體看上去柔韌,實則堅硬無比,刀劍不能傷,比金剛石還要堅硬。當那火星般細小、密集的劍意碰上他時,卻鑽入他體內,令他內府一痛,嘔出一口血來,險些從半空栽下去。

他擦了擦嘴邊的血,雙目懾人地看蘇白:“蘇白,果真名不虛傳。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餘陽冰、尤子石亦受傷。

白夜行同孟家姐妹二人一樣,用法寶躲了過去。

蘇白的劍招過了,是韓樂遊的。

陸之韻仿佛身在大型特效現場,看孟慶樓孟青陽姐妹、餘陽冰等人皆祭出了威力強大的法寶——比如什麼混天綾、禦龍幡、伏鳳鈴等金丹修士使用時連元嬰修士都不一定能扛住的法寶時蘇白和韓樂遊依然隻有一柄劍,不由得問蘇白:“他們要放大招了,你行不行?”

很快地,陸之韻用神識看到,從未笑過的蘇白,此時臉上竟有了一絲笑模樣,更要命的是,當他笑時,她隻覺溫柔無比,猶如春水映梨花。

他說:“你行你上?”

陸之韻慫兮兮道:“不不不,我不行!”

隨後,她又說:“要不,我們逃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蘇白和韓樂遊對視一眼,陸之韻憂心幾人性命安慰,都沒心情嗑糖。禦龍幡中有上古神獸龍的殘魂,伏鳳鈴中有鳳的殘魂,混天綾能捆一切天下能捆之物。

反正,陸之韻翻了翻原身的記憶和須彌戒乾坤袋,是沒發現自己有能力克製的。

很快,混天綾、禦龍幡、伏鳳鈴同時催動,是真的龍在咆哮,是真的鳳的吟唱,來自於上古真神的威壓向韓樂遊蘇白蓋過來,令天下一切物事都忍不住要跪倒在它們腳下,擁有秒天秒地秒空氣的氣勢。

這時候,陸之韻哪怕隻是一根汗毛,隻是躲在蘇白身後,依然能感受威脅。

感覺小命要交待在這裡了。

這時候,她才覺得,真的,做人不能太自大。比如自大如原身、蘇白、韓樂遊等人,太相信自己的實力,所以不靠法寶,但是架不住對手靠法寶,這就吃虧了。

但,她並沒有令蘇白感受到她的沮喪,默默地用靈力為他們仨套了個盾,口中還不忘驚訝地不可置信地以歡快的語氣讚歎道:“Crazy!”

接下來,是蘇白和韓樂遊與對麵幾人鬥法。

陸之韻一邊為自己做心理準備,一邊全程語言OB:“加油,衝鴨——”

“Amazing!”

“Excellent!”

“Crazy!”

“Unbelievable!”

……

一套音效念完,她發現,雖然蘇白和韓樂遊沒能再次重創對麵,但混元綾被他們躲了,在禦龍幡和伏鳳鈴的威壓下,他們還是放出了自己的大招。

隻是,對方的法寶到底過於厲害,他們還是受了傷。

這時候,慕容羽和慕容翎的防禦法寶被禦龍幡和伏鳳鈴摧毀了。她們並沒有上前,因為她們知道,在強大的實力差距下,她們上,也隻能是拖後腿,她們要做的,是保護好自己。

蘇白霜雪般的麵容不變,他抬指撫去唇角的血。韓樂遊勉強維持著清風朗月之姿,麵容蒼白,似乎已有幾分疲憊。

他的耳際,在流血。

他們一個都沒退。

這是屬於劍客的執著與驕傲。

而對麵,因為強行催動過於厲害的法寶,抽乾太多靈力,亦被反蝕。但,他們判定,蘇白和韓樂遊已是強弩之末,便捏碎乾坤袋中大量上等靈石,汲取其中的靈氣。

陸之韻將自己的靈力往蘇白和韓樂遊體內各灌了一層,又捏碎靈石為自己補充。

當韓樂遊感覺到有人為自己輸送靈力時,一愣,環顧四周,卻沒看到人。

這時候,芥子中的小八呼呼大睡後醒來,得知眼前的狀況,不由得吐槽道:“陸渾,你真是一個貪生怕死的渾蛋!讓同伴出生入死,自己但縮頭烏龜!”

陸之韻正在補充靈力,當她渡給蘇白和韓樂遊的兩層靈力都補回來時,小八又說:“不過,這次你做得對。對麵這次,是鐵了心要弄死你們,你上了,就算弄死對麵,後麵其他修士要是來追殺你,你根本沒有還手的能力。”

在小八吐槽陸之韻的同時,孟紅樓咽下口中的血腥之氣,感覺勝利就在眼前,她唇角斜勾:“蘇白,你曾經不願意做的事,在今天之後,你必須願意。如果你肯投降,乖乖從了我們姐妹,我就不殺你們。”

孟青陽勾唇一笑:“當初你不是神氣麼?最後還不是要落到我們手裡。你注定是要和我們有關係的,我都有些迫不及待了。我們就把他綁在白玉床上,供我們姐妹二人取樂。這一次,我先來。”

餘陽冰和尤子石發了個一陣怪異的笑聲:“哈哈哈,誰能想到,高高在上、誰也不放在眼裡的蘇白,竟也有今日這般落魄的時候。”

陸之韻還不忘安撫蘇白:“不要氣,他們這肯定是攻心,想讓你生氣!你一生氣,就有了破綻,他們就有了可乘之機。”

下一瞬。

陸之韻便敏銳地發現,站在原地的白夜行,哪裡不對。

與此同時,在原地留下傀儡掐了個隱身訣的白夜行迅速地掠向慕容羽和慕容翎,想將她們二人擄走,好讓蘇白韓樂遊自亂陣腳投鼠忌器。

這時候,孟紅樓孟青陽餘陽冰尤子石四人的言論越來越過火,牢牢地吸引住了蘇白和韓樂遊的注意力。

蘇白霜雪般的麵容更冷了,韓樂遊臉上也有了怒氣。

他們被激怒了。

陸之韻也很生氣。

在孟紅樓和孟青陽用那樣的話語羞辱蘇白時,她想讓她們閉嘴。

白夜行以為,自己這一擊必然得手。他的全副心神都在怎麼抓住慕容羽慕容翎這件事上。

然而,他一擊出手。

一丈。

十尺。

三尺。

一尺。

半尺。

……

慕容羽慕容翎正憤怒地瞪著孟青陽孟紅樓。

他即將得手。

不過是瞬息間的事。

然而,就在他即將要捉住慕容羽慕容翎二人時,手掌碰到的,卻是一片結界。金丹修士的結界,他要破開,需要一陣功夫,用法寶至少也要有催動法寶的時間。

就在這時,一陣微冷的劍氣籠罩下來,他的額角背心都出了汗。

他失敗了。

而這劍意,雖然隻是微微有些冷意,卻令他膽寒。

此時。

芥子中。

小八焦急地叫:“陸渾,你要做什麼!現在不是拚義氣的時候!”

陸之韻從乾坤袋中掏出慕容長青送給她的糕點,往口中送了兩塊,微微笑著說:“很好吃,不知道以後還能不能吃到。”

“陸渾!”

陸之韻還是很怕。

這不是她的世界。

從前和蘇白一戰時,她並沒有很害怕,因為蘇白隻是一個人,而且是一個磊落的人。那時候,她已有計策躲掉天雷,知道怎麼生。

現在,她看到的隻有死。

她本應該慫的。

現代教育並沒有教她打架鬥毆,沒教她搏命,她信仰的,是和平,是每個人心中都有善。

可現在,到了搏命的時刻。

她再害怕,也不能總躲在蘇白身後,看著他和韓樂遊、慕容羽、慕容翎去死。

她對小八微微一笑,聲音輕快,仿佛還是從前不靠譜的模樣:“小八,看好了,難得有這麼一次,你家小姐要裝逼了。”

此時,尤子石正嬌媚一笑,說:“我很期待。記得,玩弄這個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的劍修時,記得叫我,有人在旁邊看著,想必他更覺恥辱,你們也更快意。”

孟紅樓妖嬈且得意地一笑:“可。”

她容貌極盛,亦有美人之名。可看在蘇白眼裡,她們和其他螻蟻無異。

在這時候,大家已兩敗俱傷,都在等對方出手。

蘇白和韓樂遊是要爭取在死前最大限度地重創他們,讓他們對上其他修士時隻能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孟紅樓等人則是想等蘇白韓樂遊先出手,他們已經受傷了,不能再受更多傷,要以最微小的代價拿下他們。

孟青陽此時亦趾高氣揚:“全天下擁有美貌的修士,都應當拜倒在我們姐妹的石榴裙下,蘇白,你不會是意外。你現在越傲,等我們姐妹玩弄你時,就給你灌上一壺催/情的靈藥,令人嘗嘗求不得的滋味,要你像螻蟻一般,匍匐在我們姐妹的腳下,跪著舔我們,求我們給你……”

說著,她仿佛看到了那個場景,竟忍不住開懷地笑出聲來。

然而,就在此時。

白夜行失手,被突如其來的劍意所傷,剛要反擊,便聽到楊鬆不可置信的聲音:“這怎麼可能!”

蘇白已經感受得到,陸之韻從他身上離開了。

眾人聞言轉頭望去,之間一個身穿大紅色衣服、披散著一頭烏發,隻額心點著梅花妝的女子,身披五彩祥雲,在這個明月星辰夜,渾身發光地飄來。

她臉上笑著,眼角的淚痣令她看上去含有一抹清愁,像是月宮中思家的仙子。當她那雙眼看人時,卻又能輕易地令人察覺到其中的輕蔑和不屑。

更甚者,她並不疾言厲色,還微微歎了一口氣,像是無比惋惜:“我本想做一個好人,不想大開殺戒,現在看來,卻是不得不開了。”

餘陽冰的話幾乎是從齒縫中擠出來的:“她怎麼在這裡!”

尤子石臉上的笑容僵了,孟紅樓孟青陽臉色變了,白夜行沒能再出手,亦被吸引注意力。

原來,他們在決定一擁而上弄死蘇白時,為防其他修士趁他們兩敗俱傷時漁翁得利,就擺了個陣,弄了個結界。除非他們死,或者主動撤銷,結界不可能被破。

但,陸之韻是怎麼做到悄無聲息地出現在結界裡的?

他們開始恐慌了。

而這點時間,足夠慕容羽和慕容翎再開啟一個防禦法寶,即使沒有之前的厲害,至少能抵擋住一個金丹修士一時片刻。

白夜行隻能暫時放棄計劃,回到他的陣營。

陸之韻表現得太篤定,似乎是成竹在胸。

她搖了搖手中的折扇,手一伸,折扇便成了月光。她的劍。

餘陽冰等六人死死地盯著陸之韻,卻見陸之韻唇角掛著一抹微笑,對她的劍說:“今天,你可以飲血,將他們的血飲個夠。”

劍身頓時發出一陣翁鳴!它什麼時候想喝血了?它又不是邪劍?它可是正宗的名劍!

可聽在其他修士的耳中個,卻是興奮的嘶鳴。

麵對禦龍幡、伏鳳鈴、混天綾,她憑什麼這麼有底氣?難道她有他們不知道的底牌?他們還沒想出個所以然來,便見月夜清輝下的陸之韻身形若流光,又幾乎令人沒能看清,劍招已成。

驚鴻劍法。

隻是起手最普通的一招,翩若驚鴻,婉若遊龍。

眾人卻聽過,有些已臻化境的劍修,大巧若拙,能用最簡單的劍法發揮出最大的威力。

難道……

她到底是不怕死還是胸有成竹?

早已聽過陸之韻行事乖僻狠戾之名的餘陽冰等六人不及細想,便已是臉色大駭!對付蘇白與韓樂遊二人已是不容易,再加一個如今竟不知深淺底細的陸之韻……她可是排名一度高於蘇白的陸之韻!

他們承受不起這個代價。

此時,他們瑟瑟發抖,麵對的是死亡的威脅。

甚至於,他們連禦龍幡、伏鳳鈴、混天綾都沒有催動。再催動,必將用儘他們所有的靈氣,倘若陸之韻不死,那,他們就得死。

他們怕了。

驚鴻劍法出,當陸之韻的最後一個動作完成,劍指他們時,數百丈高的鳳影便朝他們俯衝而來,其中洶湧澎湃的劍氣,仿佛要借著鳳凰之威,將他們撕成碎片!

當此之時。

楊鬆早已被嚇破了膽,隻簡單利落地說了一個字:“逃!”

說完,便如離弦的箭飛了出去,不等隊友反應過來,便已在數丈之外。

對孟紅樓孟青陽而言,則是,前一瞬,她們還在用語言羞辱蘇白,下一瞬陸之韻就出現了,僅僅一招,便令他們膽寒!不過瞬息,他們便從絕對的贏家變成了需要倉皇逃竄的落水狗!

六個人的身影迅速遠去。

而陸之韻的聲音卻如影隨形:“你們儘管跑,看你們的身法快,還是我的劍塊!”

仿佛她就在身後。

於是,他們仿佛受到了莫大的威脅,跑得更快了。

慕容翎壓壓驚,故意拍手大笑,用靈力喊道:“不是要弄死我們嗎?這就走了?你們彆走啊!陪我陸姐姐玩玩!”

但其實,蘇白韓樂遊看到,陸之韻已經從雲頭下來,根本沒追。

她趕緊辟了個防禦結界,拍了拍胸脯,後怕道:“嚇死我了。”

她的心臟正劇烈地跳動著:“還以為要死戰呢,想在被打死前風光一回。他們就這麼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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