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複仇的白富美(1 / 2)

一直跟在吳吒身邊的道士說了一通專業術語,又道:“眼下, 有個絕好的機會。隻要抓住這個機會, 多線並行,齊頭並進, 三年之內, 你必成為香城首富。”

道士並不懂生意, 隻是根據他的測算,告訴吳吒, 他的運勢到了, 可以采取一些大膽的措施。

吳吒有些遲疑。

能把生意做大,吳吒並不是一個草包, 相反地,在機遇到來時,他敢於抓住,同時也會保持一定的理智。

他是冷靜的, 並沒有被利益衝昏頭腦。

如果夢境中的一切都是真的, 那麼, 他成為香城首富是遲早的事,不急在這一時。

對吳吒而言, 他不僅僅擅長抓住機遇, 在擅長在巨大的利益誘惑下保持冷靜。

“我再想想。”

吳吒給老道士封了個紅包。

老道士並未推辭, 收了。

另外,他還收著陸之韻那邊的一份錢。

起初,在陸之韻找到老道士時, 老道士就給自己起了一卦,卦象顯示,他和原身,也就是陸茵夢有夙怨,今生幫陸之韻,算是還債了。

除了他,許多人都要還債。

前幾天,老道士接到陸之韻的指示時,又起了一卦。解卦之後,他歎息了一聲。

是山雨欲來風滿樓之勢。

眼見他起高樓,眼見他榮華富貴,都是一場虛象。

老道士沒再說話。

他離開時後,卜時任也進了辦公室,對吳吒說:“阿吒,這是一個好機會。隻要我們這麼做,我們在房地產、酒店、賭/場、航運、船運、娛樂會所等方麵都事業都能鋪開。這一年我們賺了很多錢,隻要花出一部分,先把西邊兒那幾天老街買下……我得到了消息,說是要不了多久,征服就要開發西部,咱們要是晚了,等彆人也聽到了風聲,再要買就難了。”

“如果這樣的話,我們所有的現金都要被那塊兒地套牢。”

“嫂子不是有錢嗎?讓她再給你點兒。你想想,隻要買下這塊兒地,咱們的很多事都好辦了,和人談合作也能多個籌碼。你想想,把地買下,把咱們的商業王國鋪開,咱們自己的勢力也可以再發展發展,不出五年,沒有陸家的人脈、資源的支持,也對咱們沒有影響了。你不是一直都因為吃了嫂子的軟飯耿耿於懷麼?”

吳吒現在雖然也發展得好,但現在要涉及其他產業,根基太淺,其他人根本不帶他玩兒。但是,如果標下那塊地,就不一樣了,相當於擁有了敲門磚,就該彆人帶著錢上門來找他談合作了。

“我再想想。”

“我希望你能慎重考慮,如果事情做成了……”

卜時任沒再說。

吳吒的心裡有點不踏實。

當然,生意上的事不像這麼簡單,除了這塊兒地的事,也還有其他的機遇。就如同老道士說的那樣,他的運勢到了。

可他總覺得有點虛,遲遲下不了決心。

吳吒認為,他沒必要傾家蕩產去賭。

在他看來,他現在的生活很好。

事業發展迅猛,母親和媳婦的關係和睦,陸茵夢很愛他,並逐漸在對他放下她的名媛架子,漸漸地不再那麼高高在上,會對他妥協、讓步……

可以說,這應當是他這二十幾年來最春風得意的時候。

在家有嬌妻,在外有情人,平時還時不時能打打野食,除了會被一些仿佛真實發生過的夢境困擾外,他過得很幸福,甚至是意氣風發。

吳吒點了點頭,摸出一根煙,點燃了抽起來:“我會好好考慮。你和你的那位小蝶,怎麼樣了?”

之後的幾天,陸之韻的電話打得很頻繁,莊南生也十分有幸地見識到了陸之韻縱橫捭闔的手段。

一般而言,她同人談判時,總是雲淡風輕地分析著利害,包括但不限於威逼利誘,遇到質疑時,她不怒發笑,反而輕描淡寫地指出對方所言的症結所在,將利弊都剖析得十分透徹。

或者說,她總能通過談話讓彆人認同她的話,並照她說的做。

這一點,在當初,莊南生屢次三番拒絕陸之韻,陸之韻卻說“也許他該反省自己”時便已初見端倪。

結果是,他反省了自己,並順著她的思路,決定不再壓抑自己的所思所想,同她在一起。

……

“你的態度很有問題,我建議你想好了再說話。如果你再讓我不高興,我會直接掛斷。”

“你以為我在請你幫忙,實際上,是我在幫你。”

“當你問出為什麼的時候,就證明了你的愚蠢。”

“不妨告訴你,吳吒在外麵的事,我全知道。他要做什麼,我也知道。我隻是認為,我們都被他那張俊美的、似乎真誠的臉騙了。他隱藏了他的野心,想將我們這個圈子的人耍地團團轉,不要告訴我,你就沒有半點不甘心。”

“一直青睞你的小桃姑娘,如今可是隻接吳吒的生意了。現在你讓一步,讓他獲得你的一部分,將來他會奪走你的一切。也許,那時候,香城日報的頭條就會是《香城實業破產,董事長跳樓身亡》。”

“你明白我在說什麼。咱們這些人,誰不是一有機會就想把人吃得骨頭都不剩的?都是商人本色。”

……

“我在幫你。”

……

“你以為,和吳吒鬥,贏的是我還是他?”

……

“你要是幫他,就是與我為敵。你不會想和我為敵,你還得……”

“我在給你指出一條明路。”

……

“他在咱們這個圈子蹦躂了這麼久,我記得上次你和吳吒見麵,他可是顯得很揚眉吐氣。當然,也許你是一個心胸寬廣的人,是我想錯了你。”

“理由我已經為你找好了。”

……

“我欠你一個人情。”

……

有些事,是在電話裡談的。

有些事,則需要麵談。

隻是,吳吒在飯局上的待遇,和陸之韻截然不同。莊南生倒是想去為陸之韻壯勢,但她不需要。

吳吒在酒桌上是被灌酒被奚落的存在。

陸之韻在桌上時,大家說著客套話,卻沒人敢灌她酒。

一是因為陸家的勢力,而是因為陸之韻的氣場強大,令人不敢輕易冒犯。

因此,陸之韻連著幾天趕了一個又一個的飯局,一切仍然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大家都被她安排得明明白白。

甚至於,大家都知道陸之韻要搞事,心裡有種隱隱的期待——他們知道的是陸之韻要摧毀吳吒的事業,同時又預感事情不會這麼簡單,感覺會有大新聞。

曾經和陸之韻合作過的在報社做事的同學也打來電話約她喝下午茶,聊天之餘,旁敲側擊。

最後得到一個準信兒:“七月初七,香君的園會,那是一個開始。”

吳母經過半年的煎熬,已徹底麻木,甚至已經能做到無視下人們的冷嘲熱潮、陸之韻的高傲,她經常和仆傭們吵嘴,也心安理得地享受已有的富貴。

隻是,她的心底仍然有一個缺口,令她想將她所想的告訴吳吒。

她認為,陸茵夢一定是來找他們母子複仇的惡鬼。

可是,這話她又不敢說,怕說了他們倆就直接被陸茵夢弄死了。又或者,她說了,吳吒也不會信。

畢竟,最近半年,陸茵夢一直在吳吒麵前營造一種假象——陸茵夢很孝順,而她一直看不慣陸茵夢、對陸茵夢有意見。

如果她說陸茵夢是複仇的惡鬼,她的阿吒一定會以為她在惡語中傷陸茵夢。

這對吳母而言,是一種痛苦。

她是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孩子被欺騙、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孩子站在兒媳那邊、不再相信她的。

後來,她有了一點阿Q精神。

和陸之韻生活了半年,她還沒有被陸之韻弄死,她猜,也許陸之韻並不是惡鬼,夢中的事也不一定是真的。

她為自己的行為找著借口,想讓自己在享受陸茵夢帶來的富貴時,能更加心安理得,能不再恐懼。她對即將發生的事渾然未覺。

七月初七,七夕節,趙香君的園會。

陸之韻到時,趙香君笑著迎上來擁抱她,寒暄了兩句。

陸之韻打量了一下四周,毫不吝嗇地誇讚道:“布置得很漂亮。”

星空之下,是各種通了電的宮燈,除了古色古香的亭台樓閣以外,還有一個湖,水麵上飄著一朵朵睡蓮和荷葉,湖中央有一塊兒很平的陸地,上麵搭了舞台。

看上去很唯美。

雲老板的人正換了衣服在準備今晚的戲。

趙香君笑著說:“那當然。”

她從陸之韻眨了眨眼睛:“都準備好了,你放心。也許今日之後,你又要聞名全香城了。”

昆曲版的《紅顏》劇本的作者署名,第一作者是陸茵夢,第二作者是趙香君。

故事大綱、主要架構、人設、情節、人物對話全部由陸茵夢提供,她還寫了一部分唱詞,再由趙香君彙編、修改、潤色。

今天清園的人唱戲,並不會公布創作者的信息。

“我的目的,倒不是為了聞名全香城。”陸之韻微笑著,姿態灑落,僅僅隻站在趙香君麵前,便是一道風景。

今天已至的賓客無不看向這邊,欣賞這個昔日香城第一名媛的風采。

黃鶯兒也在看。

陸茵夢還是那樣美,不同於夢境中的木頭美人,現在的陸之韻身上仍然有那分鮮活氣,她是有靈性的,有神采的。

趙香君問:“那你是為了什麼?”她很喜歡這個故事。

“這是一出好戲。”陸之韻臉上的笑容像是在輕漾的秋波,“而好戲,就應該讓看客欣賞。”

“好吧。”趙香君點燃一支細長的女士香煙,抽了兩口,說,“要不是我認識你,我幾乎要以為這是發生在你身上的事了。”

“也許是前塵往事呢?”

“去你的。我可是信德先生和賽先生的,你少忽悠我。”

陸之韻沒再多說,隻跟著趙家仆傭的安排在一張圓桌邊兒上坐下等開宴。

今夜前來赴宴的男士們都穿著白襯衣西裝褲,腳上的皮鞋擦得錚亮。女士們都穿著華貴、優雅的晚禮服,腳上踩著高跟鞋,一個個似輕捷的小鳥兒一般,在園會現場嘁嘁喳喳地說笑著。

領路的仆傭剛走,陸之韻給自己倒了杯茶,認識她的男人女人們都上前來搭訕。

黃鶯兒就在另外一桌暗暗注視著,看陸之韻遊刃有餘地應對著。

不多時,搭訕的人散開後,三位年輕漂亮的女士走到陸之韻麵前,也去同她說話。正是陸家的三奶奶四奶奶五奶奶。

她們仍舊對陸之韻意難平。

即便她們都各自和吳吒有一腿,並因此而認定陸之韻可憐而淒慘,心裡還是有些酸。

從前她們都說陸之韻嫁給吳吒是腦子拎不清,可如今,她們又羨慕起來,覺得吳吒對陸之韻的態度,算得上是一個良配。

她們並不真心認定陸之韻可憐而淒慘。

吳吒的長相是少見的英俊,又溫柔體貼會疼人,哪怕是和她們偷/情,也不許她們說陸之韻的壞話。

她們還打聽到,不論再忙,吳吒每天都是要回家過夜的。

這和她們那總不著家的丈夫形成了強烈的對比。同時,她們又認為,吳吒這種自己創業的,如今還能發展得這麼好,比三少爺、四少爺、五少爺這種靠父輩餘蔭的好。

在她們心裡,吳吒落魄,陸之韻的日子不好過,或者吳吒有了錢就虐/待陸之韻,她們才能平衡,因為那能證明她們從前說的都是對的,陸之韻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那才是真的可憐而淒慘。

在她們看來,她們的日子猶如一潭絕望的死水,而陸之韻的生活,則是五彩斑斕的。

三奶奶今天做了個手推波浪卷兒,看上去是極襯她的臉型、極好看的,穿的禮服裙是收腰露背的設計,越發顯得她纖腰盈盈一握,鮮紅色的唇妝令她顯得有幾分風情幾分魅惑。

那雙養尊處優、皮膚細嫩的柔胰搭在陸之韻身後的椅背上,微微笑道:“怎麼隻有你一個人?阿吒呢?”

不等陸之韻回答,四奶奶便笑道:“當初咱們都說七妹豬油蒙了心,不會識人,硬要嫁一個窮小子,倒沒想到阿吒果真將事業做起來了。該不會今兒還在外麵應酬罷?”

五奶奶雖和四奶奶有齟齬,在外麵卻從不撕破臉,對抗陸之韻時更是同盟軍,眼下接著四奶奶的話說:“全香城事業做得好的,也不隻阿吒一個人。該不會是被外麵的人絆住了了腳罷?”

四奶奶一邊搖著一柄折扇,一邊笑道:“可不是。聽說男人有錢就變壞,七妹可要好生盯著些兒。咱們妯娌幾個都是吃了不會馭夫術的虧,七妹可要重視起來。倘或將來阿吒事業越做越好了,反而看不起你,要拋棄你,你可就成全香城的笑話了。”

三奶奶揚著紅唇:“可不是,你可彆嫌我們聒噪,咱們都是過來人,說的話總有幾句能聽的……”

陸之韻今天心情好,倒也不嫌她們聒噪,待她們嘰哩哇啦說了一大通,她才微微笑道:“我又不是哈巴狗兒,要在男人麵前搖尾乞憐。不過是撿了我不要的東西,有什麼好得意的呢?”

四奶奶五奶奶還沒反應過來,三奶奶先蹙了眉,問:“你這是什麼意思?”

陸之韻並不回答她們,反而站了起來。

她們順著陸之韻的目光看去,便見吳吒正在仆傭的帶領下往這邊走來。

他的身材還未走樣兒,瘦瘦高高的,寬肩窄腰,長腿,老裁縫定做的襯衣、西褲穿在他身上,比彆的男人更有型。

那張俊臉上的皮肉繃得緊緊的,像是希臘雕塑一般。

頭發亦一絲不苟。

周圍有不少女眷誇他長得帥氣。

待吳吒走到眼前來時,三奶奶溜了個眼風兒過去,四奶奶五奶奶亦含笑注意著。吳吒笑著握了陸之韻的手,同三奶奶、四奶奶、五奶奶打了個招呼,問:“你們在這裡做什麼呢?”

三奶奶張了張口,剛要答,便被陸之韻截了話頭:“她們在同我說,男人有錢就要變壞的,喜歡在外麵打野食,要我學會討你歡心。”

她似笑非笑地瞅著吳吒:“表哥,你老實告訴我,是不是這樣?你果真會打野食麼?”

吳吒當即舉手表示:“天地良心!我對你怎樣,你還不知道麼?”

旋即,他又笑著向三奶奶四奶奶五奶奶討饒道:“茵夢容易認真。還請三位嫂嫂發發善心,彆和她說這樣的玩笑話,倘或她當了真,大家都不好過。”

三奶奶四奶奶五奶奶聽出了他話裡的威脅之意,神情當即就僵了僵,旋即麵色如常地笑道:“不過幾句玩笑話,七妹不要當真。”

吳吒又深情款款地看著陸之韻,笑著說:“應當是我要學會討你歡心,好叫你彆厭棄了我。”

陸之韻斜他一眼,笑說:“你知道就好。”

三奶奶四奶奶五奶奶轉開了話題聊其他的,心裡卻不是滋味。

吳吒的到來,吳吒說的那些話,和她們先前說的做對比,無異於是狠狠地打了她們的臉。她們走開後沒多久,吳吒跟了過來,低聲問:“你們到底想乾什麼?”

三奶奶冷笑道:“你在七妹麵前,還挺會裝的!”

三奶奶四奶奶五年互相不知道彼此都曾和吳吒有一腿,也不好明說,倒是像往日那般奚落了他幾句,吳吒便放了幾句狠話。

陸之韻並不在意吳吒和三奶奶四奶奶五奶奶的事。

吳吒前腳剛走,黃鶯兒便走了過來。

今日黃鶯兒穿著一身淺黃色的禮服裙,仍舊是學生頭,麵容姣好。她在陸之韻旁邊的椅子上一坐下,陸之韻便感受到了屬於原身的痛憤之情。

隻是,一年時間過去,陸之韻已基本不受共情效果的影響。

因此,她並沒有表現出來。

黃鶯兒的笑容年輕美好,像是百靈鳥一樣的靈巧:“陸姐姐。”

“你好。”

黃鶯兒單手支頤,睜著一雙清澈靈動的眼看著陸之韻說:“他們都說你是香城第一名媛,你很好看。”

陸之韻維持著風度,微笑淡淡:“多謝。”

黃鶯兒笑容不變,語調不變,目光中卻帶了一絲譏諷:“但也很蠢。”

“是麼?”陸之韻同她周璿,兩個人,兩種不同的美。

黃鶯兒微眯了眼:“曾經是,現在,我有些看不透你。但我還是生氣,你怎麼可以這麼蠢呢?”

“哦?”陸之韻唇角的弧度不變,像是看一個不懂事的小孩,“我很願意聽聽你的高見。”

黃鶯兒說:“你看男人的眼光太差。”

黃鶯兒突然攬上陸之韻的肩,在她耳邊道:“你知道有多少次,你的親親表哥是在我的床上度過的嗎?而你,你還對他死心塌地,用自己的嫁妝去支撐他的事業,這不是蠢是什麼?”

黃鶯兒緊盯著陸之韻,她以為會看到陸之韻失態,會看到她不敢置信地看著她,表示不相信,也許還會哭,她覺得陸茵夢哭起來也許是美的,至少不是一根木頭,至少還是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