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閻羅的目光沒有絲毫避讓,反而輕輕一揭麵罩,流雲般的秀發如飛瀑般傾瀉而下,粉嫩的臉龐帶著幾分少女的嬌羞。
隻聽她柔聲道:“公子看仔細了,我隻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昨夜公子病重昏迷,是小女子守候一夜,衣不解帶地照料公子服藥、擦身,公子怎忍心拿劍指著我?”
說著,纖纖素手向阿原一指,“要殺,也該殺他們才是。這兩個臭男人成天吹牛,自充什麼俠客好漢,可真到了危難之時個個是縮頭烏龜,連看都不敢看你一眼。這樣的人,殺了也罷。”
沈思平白無故挨了頓罵,不禁愕然不已。阿原更是氣得七竅生煙,這玉閻羅危機時刻嫁禍於人不是第一次了——在古墓裡她就毫不留情地出賣過自己,如今居然又故伎重演。
阿原一顆吊著的心不禁急轉直下,恨不得少年立刻一刀捅死這個狼心狗肺的紅妝大盜。
少年的目光再一次掃過沈思和阿原,將他們的表情儘收眼底,明亮的眸子中不易察覺地閃過一絲猶豫。他的手在顫抖,就算隻是抬著胳膊指著玉閻羅,這個簡單的動作也讓他越來越吃不消。
玉閻羅像是看出了這一點,竟端莊地一扶膝蓋,跪坐在少年麵前。她輕輕一扶少年的手臂,卻把匕首對準了自己的喉嚨,柔聲道:“就算公子不顧扶助照料之情,可你畢竟是一個大男人,怎能這樣對待我一個弱女子?”
這一刻,仿佛定格在那。雖然少年身形瘦弱,並不比眼前的少女“大”上幾分,但此情此景,換了任何男人,也絕對無話可說。
少年的目光閃爍了一下,終於緩緩收回了手臂。
“為什麼救我?”少年清冷的聲音,似乎帶著幾分蕭索之意。
“因為你很像我的一個恩人。”弱女子淡淡地答道,“我欠他太多,卻根本沒有機會報答。我救了你,隻當是在救他……”
又一個讓人目瞪口呆的回答,可少年似乎認可了這個答案,終於緩緩合上眼睛,躺了下來。玉閻羅則從容拾起木碗,走出了帳篷。
“玉姑娘,你,你沒事吧……”沈思迎上來問道。
“我沒事。沈公子,方才言語之中多有得罪,抱歉了……”玉閻羅垂著頭,臉上尤帶著嬌羞溫婉。
“好你個女賊,你什麼意思?”阿原也湊了過來。
“起開,你個死淫賊!”一瞬間,變幻莫測的紅妝大盜又恢複了她本來的麵目。
“你,你這個卑鄙無恥的女賊,兩麵三刀的小人!你剛才說我什麼?那個家夥難道是你一個人扛回來的?”阿原氣急敗壞地算起賬來。
“哼,你這頭豬!……”這一次,紅妝大盜隻是冷冷地回了這麼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