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莽古徑(1 / 2)

緣為仙 閒坐有狸奴 5624 字 6個月前

一點白光,幽幽穿梭在一方異界之中。

這世界似乎沒有天、沒有地,也本沒有一絲光亮。荒莽的混沌之中,唯有一層又一層黑霧。

而層層黑霧之間,總有稀薄之處,如一條扭曲的虛無之徑——白光正是沿著那條若有若無的通道,看似緩慢地飛越了無數距離。

黑霧不停翻轉變幻著,像是一隻又一隻虛實不定的凶獸,想要一口吞掉那入侵的光亮。

白光之中,隱約似是一對少年人。一柄古劍托舉著他們,在白光之中透出清凜的劍光,仿佛在傲然震懾著八方鬼祟。

那一隻隻龐大、扭曲的“黑獸”,卻被那一縷劍光所懾,隻能杳忽纏繞著那團白光,仿佛一路護送著他們,遠遠飛離……

…………

“咳、咳咳……”

胸口仿佛有一團火在燒,幾聲劇烈的咳嗽,終於喚醒了雒原的神識。他雙手無意識地一抓,抓到的隻是些許泥土。

眼前有幾分模糊,雒原掙紮著半坐起來,借著迎麵而來的微光一看——狹小的洞穴,洞中濁氣彌漫,空空如也,唯有他一人渾身焦黑、赤裸地躺在洞口處……

全身劇痛、遍體鱗傷,但赤身裸體的羞赧更像一根魂刺,激得雒原立刻清醒過來。他飛快地從玉玦中取出小乾坤袋,翻出備用的衣服套在身上。

這一番劇烈的動作,引來渾身氣血真氣一動,像是數不清的暗針紮在內裡傷口上,更是疼得他麵容扭曲,險些再次昏厥。

雒原連忙坐定,約束住氣血真氣流動,同時激發五行和炁歸元陣,修複渾身傷損。

魂海之中,宛如一潭死水,還好神台無礙,耗儘的魂力總能慢慢回複。雒原渡出一縷分魂,稍微減緩了血肉之痛,兩魂相照,也大致探明了自身的傷勢。

經脈俱損、真氣儘散。本已凝聚到可一搏凝元的五行真氣幾乎毀了根基,殘存的真氣稍一流轉,就會衝擊經脈傷處,危殆痛極。

內腑亦為真氣衝損,氣血不調,五臟遍是傷損。不斷吸入的濁氣被沌氣勉強壓製在肋下,已是尾大不掉——想要采納恢複真氣,還需先解決這一大患。

血肉外傷,更是多不勝數,用“遍體鱗傷”來形容猶嫌不足。滿身焦黑的灼傷,更像是在烈火油鍋中滾過一圈。

若不是雒原鍛體有成,又有五行和炁歸元陣相護,這等內外之傷,足以讓他慘死當場。

但他畢竟活了下來,從一個離奇詭譎的絕境中拚出了一條生路……

那噴湧魔氣的地縫,所謂的“莽古幽徑”,果然是個類似“傳送法陣”的東西。

雒原最後一刻拚儘全力跳入地縫之中,醒來赤條條地落在此處,皮肉焦黑,除了古劍和玉玦之外再無一物,想必就是傳送所致。

相比肉身之痛,倒是“身外之物”的損耗更讓他痛徹心扉——懸弧、冰蠶絲、連同劍匣、金箭,尤其是從風師兄那“借”來的蛟尾弓,都已化為烏有。

毀了斂塵沙漏,也就沒了最大的殺招。還好亂戰之中他把心翎簪和火羽蕩魔矢收進了玉玦,否則原大俠更是要去撞牆了。

至於寒鱗甲和湛雪斷劍,倒算不上什麼損失。

雖然心中抗拒,但事實擺在眼前——那寒鱗甲中的確留有“保命符”,而且很可能來源於老頭子、或是他的師兄弟。

而湛雪斷劍中暗藏的無上劍意,顯然望海城擂台上的比劍並非偶然奇遇,而是高人的布局——擂台上沉浸於劍道的風無淚和原大俠,或許不過是楚河漢界邊對峙的棋子而已。

不管是什麼高人,雒原不喜歡被人擺布、一點也不喜歡——那種東西,毀了最好。

哪怕在棋盤上拿到再多“好處”,他不會甘願做一枚任人擺布的棋子——終有一天,他會跳出這棋局,與那些弈棋之人好好“理論”一番。

…………

五行和炁歸元陣果然玄妙,雒原靜坐了一會,內外之傷已略有緩解。

恢複了幾分力氣,雒原起身拾起古劍,打算繼續逃亡——這洞穴深處向上延伸,彌漫著濃厚的濁氣,既然是被“傳送”過來,顯然並不安全。

輕撫古劍,與他生死與共的夥伴卻沒有半點回應。好在魂契相連之感猶在,靈湖根基未損,那傲氣的劍靈應該隻是力竭沉睡,並無大礙。

至於另一位魂契相連的小白狸,同樣沒有半點回應——左右是生死同魂之契,原大俠既然沒死,自然不必擔心人家,隨它睡去吧……

岐小姐不知所蹤,雒原倒是在洞口地上發現了幾個模糊的腳印,也不知是不是她的。

鑽出洞口,隻見山勢起伏,黑霧蔽天,雖然天光明亮了幾分,但似乎還在鬼霧嶺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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