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1 / 2)

寧薑聽完了趙寶麗想的辦法,默然無言。

對方對西狄的恨意有些超出意料的深刻,竟能將自己的生死都作為賭注。

“你真要如此?沒有你的幫助,我也能讓那些人遭到無法承受的損失。”寧薑為趙寶麗替母報仇的行為生出幾分敬意,不自覺地又勸了最後一次。

趙寶麗露了一個有幾分慘然的笑,她搖搖頭,拒絕了寧薑的好意,從後腰處掏出一小包藥粉遞了過去,“你等下藏好,等我引開人。”

“……”

隨著兩人逐漸接近院子的東側,寧薑也開始察覺到這一群西狄人的特殊之處。

院子裡非常安靜,仿佛根本沒有人在裡麵一般;但用神識掃去,那裡麵卻又真真切切地有著五百餘人。

他們確實訓練有素,都穿著一樣的黑衣安然地半跪於地。

天上烈日高懸,炎炎熱氣之下,普通人是絕對無法忍受太長的時間,可這些人,恐怕已經維持這個姿勢過了許久。因為那些人所跪的周圍地麵,已經被他們流下的汗水浸濕了。

這樣自我虐待樣的訓練方式,她確實還是第一次見。

寧薑默默地將對那位百夫長的實力估計又提高了些。

趙寶麗在離那些人還有百米之遠時,攔下了寧薑,“不能再靠近了,他們能聽出有幾個人的呼吸,你在這一片藏好,我會把他們都引開。”

寧薑點頭,不再多言。

她遠遠地瞧見,趙寶麗在步入那百米範圍時,特意踏起了重步,又揉了揉自己的麵容,露出一副成熟而矜傲的模樣。

明明身量依舊是那樣小,但換了一身氣質,就不會再讓看見她的人誤會她是個小孩了。

原來她之前也在偽裝。

寧薑心中輕歎,再次警示自己不能像葉少疾那樣,過分狂妄而忽視了其他人的智慧。

趙寶麗知道那些人已經發現她了,但因為此時的她還是他們主子的女人,所以他們不會把她當做敵人而做出應對。

“見令如人,良人今日出門前告訴我,若是此刻他還未歸,便用此令指揮你們立即前去渡口。”趙寶麗麵容緊肅,小心翼翼地用雙手將令牌放下門口台階之上,好似生怕這塊來自心上人的令牌會受到磨損。

大門依舊緊閉。

但似乎一陣風飄過,讓人無法察覺的短時間內,大門一關一合,趙寶麗拿來的令牌就消失了。

已經邁出了關鍵的第一步,趙寶麗的心高高提起不敢放鬆。

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她努力地控製著自己的身體不去顫抖,以免被他們發現破綻。

門又被風吹開了。

原本半跪在地的一群黑衣人,此刻已經井然有序地排列完畢,領頭的兩位不是其他人,正是寧薑之前瞧見的刀疤臉和絡腮胡。

“夫人好好待著家裡,我們馬上就歸。”雖口中稱的是夫人,但刀疤臉語氣中卻不見恭敬。他眼睛隨意地將趙寶麗從頭到腳掃了掃,不禁舔了舔唇,心中的齷齪都通過眼睛露了完全。

這一群黑衣人就仿佛機器人般,從趙寶麗的身邊飄過,因此帶起的疾風讓她那一頭秀發飛揚,遮住了她那雙帶著刻骨恨意的眼睛。

她等了兩秒,冷聲開口:“良人難道沒有跟你們交待,若是離開必要帶我一起嗎?你們都是良人留下保護我的人,怎麼能私自離開?”

“嗬嗬,夫人說笑,隻是走得急了點,怎麼忘記夫人您呢?”明明已經消失的人,此刻卻突然又出現在趙寶麗的麵前。

刀疤臉眼中的肆無忌憚收斂了些,反倒露了幾分慎重。

令牌沒有問題,這位侏儒夫人的舉動也像是主子會做的事。

怕是七品官這批貨出了點意外,難怪主子會用她留個後手。

刀疤臉昨天夜裡見過百夫長,確實被交待了要和之前一樣,趁著謝家車隊去渡口坐船,將他們全部宰了。

主子估計,這謝家人是俞王或者熙王留在皇帝這邊的探子,此時天災一起,他們肯定像狗一樣搖著尾巴急著回去給主人報信

他們西狄當然也是打著幫興王奪得皇位的幌子,暗地裡達成了某種合作。

興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大開方便之門,他們則負責提供人手為興王做事。

一個以為自己不需要付出任何代價就能得到免費情報的傻子。

刀疤臉心中冷笑,深覺興王白白占著好出生卻沒什麼腦子,活該被自家兄弟派到那麼偏僻的封地。

他們費力得到的情報怎麼可能會輕易給他?

中原人安逸得太久,竟真當這一片得天獨厚的肥沃土地是會一直屬於懶惰而弱小的人?他們西狄向來崇拜通過爭鬥才能獲取更好的屬地,這樣持續不斷的生存爭鬥讓他們的血液中都充斥著滿滿的戰鬥欲。

去搶奪更好的土地,去搶奪更多的資源和女人。

刀疤臉想著,又有些熱血沸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