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精(1 / 2)

腳心酥酥麻麻的,戚柒身子顫了顫,圓潤的腳趾忍不住蜷縮了起來。裴靖握得很緊,她根本抽不回自己的腳。

那張俊美的臉上帶著繾綣又溫柔的笑,唇色殷紅,柔軟至極,說出的話卻讓戚柒心身顫動。

也不知是害怕還是羞恥。

她情不自禁地吞了吞口水,身子本能地向後仰了仰,想要離麵前的男人遠一點。

“你怕我?”裴靖卻越發逼近她,分毫不讓,咄咄逼人。

對視間,那雙墨黑的瞳眸像是深不見底的魔淵,想要把人吸進去,墜落深淵,萬劫不複。

“你剛才那話是什麼意思?”

麵前的男人此刻就像是一個邪惡的惡魔,禁錮著她,讓她無法逃離,隻能落進他為她打造的牢籠中。

戚柒強壓內心的驚惶,忽視此刻尷尬又曖昧的畫麵。

“我是你大哥明媒正娶回家的,你憑什麼這麼說?”她沉著臉,一字一頓的道,“裴靖,你會彆這樣對我。”

她明明想要強硬一點的,可是觸及到他仿佛隨時隨刻要把她吞吃入腹的眼神時,語氣卻不由軟了。

戚柒告訴自己要冷靜。

依照之前的相處來看,裴靖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人,她若是示弱,或許還有一線逃離的希望。

“彆怕。”裴靖輕柔地撫了撫她的臉頰,目光溫柔如水,“我不會把你怎麼樣的。至於你到底是不是我大哥的妻子,你應該比我更清楚不是嗎?”

“若是你願意,你可做一輩子的裴夫人。”

也隻能做裴夫人。

他知道了,他真的知道了!

雖然她沒有特意掩飾自己,但是裴靖一直以來都沒有表現出任何異常,戚柒便以為他不知道。

可原來,他早便知道了,卻隱藏得這般深。

她抖著唇,終是忍不住說了句:“裴靖,你……太可怕了。”

語氣是一如既往的嬌軟,卻猶如一把利刃狠狠的刺進了他的身體,他的心臟。

裴靖的身子倏然一僵。

須臾,他猛地把麵前的女子抱進了自己的懷裡,下巴抵著她的頭頂,嗅著她發間的清香,緩緩的道:“戚柒,我喜歡你。”

“彆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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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秦業這頭。

他不願娶嚴真,但是孝道大過天,鎮國公已經發話,即便是秦業再不願意,也不得不帶著人去接嚴真。

他父親是個說一不二的人,想要他改變主意,唯有一個辦法。

那就是從嚴真入手。

秦業騎在馬上,沉著臉望著前方。

嚴真人已經在路上了,秦業帶人出了京城,剛到京城附近的一個鎮子,此時天色已黑,秦業便準備找家客棧先住下。

正這時,卻見前方鬨了起來,亂哄哄的,似是有人在街上鬨事,恰恰好擋住了秦業等人的路。

“衛陽,去看看前麵發生什麼事了。”秦業沉聲道。

衛陽點頭:“是。”

隻是衛陽剛走過去,便聽得人群裡突地傳來一聲淒厲的慘叫,“哎喲,我的姑奶奶啊,饒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伴隨著慘叫聲,一道圓滾滾的身影從裡麵滾了出來,恰恰好滾在了秦業的馬下。

“你剛才不是還挺橫得嘛?”一個身著黑衣的女子從裡麵走了出來,看著地上的那人冷笑道,“怎麼,現在就怕了?”

說著,一腳踩在了這人的肚子上!

滾在地上的是個二十來歲的男子,長得圓滾滾的,看得出家裡的夥食極好。身上也穿金戴銀的,該是富貴人家的少爺。

“嗷!姑奶奶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您大人有大量,放了我吧。”那胖子趴在地上不敢起來,鼻青臉腫的樣子看上去甚是可憐。

“你錯在哪裡了?”那女子頭發高高束成了一個馬尾,穿著黑色的勁裝,眉峰銳利。沒有平常女子的柔弱,反而自帶一股英氣和爽利。

胖子忙道:“我錯了,我不改隨意調戲女子,姑奶奶,您就彆打了,我真的再也不敢了。”

邊說胖子邊委屈的流著淚道:“我……這其實也是第一次,哪想到就遇到您了呢。嗚嗚嗚,我以後真的再也不敢了!”

他不過是見這女子孤身一人走在街上,身姿窈窕,長得雖不如其他女子柔媚,但卻清爽靚麗,也彆有一番風情。

因此便上前去搭訕了。

哪裡知道,這遇到的竟然是個硬茬。他話還沒說兩句,小手也沒摸到,便被這母夜叉按著揍了個結實!

那女子聽罷,加重了腳上的力道,踩得胖子哇哇大叫。

她冷聲警告道:“還想有下次?信不信我這次便廢了你?”說著,腳便朝下移,看那目標正好是男人的要命處。

那胖子嚇得臉色慘白,就連周圍的人也被這女子的操作給嚇了一跳。

“不不不,沒有下次沒有下次!”就這一次已經要了他老命了,他哪敢還有下次啊,“姑奶奶,您腳下留情啊!我們家三代單傳,家裡還指望著我傳宗接代,這命根子萬萬傷不得啊!”

“哼!”那女子見胖子確實嚇得不行,終於大發慈悲的收回了腳,昂著下巴道,“記住你說的話,若是再讓我抓住,你就去宮裡做太監吧!”

她踢了胖子一腳,厲聲喝道:“還愣在著乾嘛?還不快滾!”

那胖子一聽,哪敢不從,連忙從地上爬起來,看也不敢看那女子一眼,屁股尿流的跑了。

那女子嫌棄的看了那圓滾滾的身子一眼,伸手擦了擦自己的鞋子。這時,剛才圍觀的人群裡,有人出聲道:“姑娘,你快跑吧。那胖子是鎮上首富家的少爺,聽說還有親戚在京城當大官。”

“對,你打了他,當心他來找你麻煩。”

“雖然姑娘你會功夫,但雙拳難敵四手,姑娘你還是快走吧。”

正說著,便見剛才跑走的那胖子回來了,身後還帶著一群壯漢。圍觀的人一看,頓時一哄而散。

“就是她,給我抓住她!”那胖子指著站在前麵的黑衣女子,冷笑道,“給我上,使勁兒揍!”

他家在鎮上是出了名的,因此胖子平時出門也沒帶幾個人,所以剛才才被黑衣女子給揍了。

這仇不報,他的麵子往哪兒擱?

胖子仇恨的看著黑衣女子,若是目光能殺人,那女子怕是已經死了好幾次了。

他身後的壯漢加起來得有十幾個,站在前麵就像是一堵牆似的,襯著前方的黑衣女子越發纖瘦。

圍觀的人都為那女子抹了一把淚。

“喲,還有幫手呢?”那女子眼睛微微眯了起來,唇角上翹,“正好,姑奶奶我許久沒舒展筋骨了,今天就拿你們來練練手!”

說著,她便猶如一尾靈活的魚兒闖進了那些壯漢堆裡。

“大人,現在怎麼辦?”衛陽看向秦業。

這些人鬨了起來,他們一時之間根本過不去。而且,身為金麟衛,這種事也不好坐視不理。

那黑衣女子功夫確實不錯,雖然力氣比不上那些壯漢,但勝在身子靈活,滑不留手,那些人一時奈何不了她。

那胖子見此,立刻厲聲大喊道:“彆手軟,給本少爺來狠的!打死了算本少爺的!”

那些壯漢一聽,頓了一下,隨即便紛紛從腰間抽出了刀子來,猛地朝黑衣女子攻了去。

這有了武器,人又多,那女子很快便落了下風。

那女子眸色一冷,眼見那泛著銀光的刀朝她砍了過來,眉眼冷肅,猛地在腰間一抽。

一道利芒倏地閃過。

竟是一把銀色的軟劍。

秦業眸色一頓。

那女子手持軟劍戰鬥力飆升,隻是一個人獨木難支,力氣也漸漸耗儘,眼見著就要被刀砍中。她咬咬牙,準備受了這一刀時,卻見一道黑影落到她麵前,一腳踢開了那持刀的壯漢。

她微微一愣,還沒來得及開口,便見那高大的男人一招手,一批黑衣男子便衝了過來,很快便把那些壯漢給揍趴下了。

“衛陽,把這些人帶去官府。”秦業神色冷厲,“光天化日之下,當街行凶,天子腳下豈容人如此放肆?”

“是!”衛陽點頭,讓人把那胖子與一眾壯漢全都捆了起來,打包送去了官府。

那胖子起先還叫囂,但下一瞬,嘴裡便被人堵住。

“帶走!”

“嚴真?”那女子正要向這突冒出來的男子道謝,卻見那男人突然出聲喚了她的名字。

“你是誰,怎麼知道我的名字?”嚴真挑眉打量眼前的男人。

這人身材高大,比之許多男子都結實許多,不過結實的男人,嚴真看得太多了,並不覺得出奇。倒是這男人那張英俊的臉讓她看了好幾眼。

秦業看向她手中的軟劍,淡聲道:“白龍吟,乃是前朝第一鑄劍大師特意為嚴將軍打造的兵器。”

“有見識。”嚴真笑了笑,“你既然知道這些事,也知道我的名字,莫非你就是我那素未謀麵的未婚夫秦業?”

秦業皺眉,嚴肅糾正:“嚴姑娘還是不要亂叫,這婚事並未定下來,免得傷了姑娘清譽。“

“哦,看來你對我沒興趣。”嚴真把軟劍重新收回腰間,似笑非笑的看了秦業一眼。

秦業沒說話,但沉默便已經代表了他的態度。

“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裡?”須臾,他出口問道。

嚴真聳了聳肩道:“他們太墨跡了,我一個人快一點。怎麼,未婚夫,你是特意來接我的?”她邊說邊吹了聲口哨,沒一會兒,一匹棗紅色的馬便朝她奔了過來。

嚴真翻身上馬,居高臨下的看著秦業道:“走不走?”

“嚴姑娘可以喚在下的名字。”秦業也上了馬,與她對視,“未婚夫這三個字怕是不合適,還是不要讓人誤會了。”

嚴真笑了笑,突然一甩馬鞭,策馬奔跑。

“行啊,隻要你追得上我,我便不叫你未婚夫了。”她高聲笑道,笑聲清脆又瀟灑。

秦業微微一怔,隨即也一甩馬鞭,朝她追了過去。

兩人的馬都是千裡挑一的寶馬,放開了跑,那速度快得很,若是騎術不好,很容易便會從上麵摔下來。

秦業經過特殊訓練,騎術自然不差。

但嚴真竟然也不差。她養父養她養得糙,她性子也野,很小的時候便偷偷去騎馬。後來入了軍營,更是如魚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