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昂,你來乾什麼,小爺今兒有事沒空跟你瞎胡鬨。”色欽滿臉傲然,對著德昂這個宗室子弟一點敬意都沒有,居然口稱小爺。
若是平時德昂也就忍了,今兒不行。皇阿哥們就在附近看著他呢,他若是慫了,日後三阿哥等人肯定不帶他玩。
盛京想要巴結這些皇阿哥的人不知凡幾,他走了狗屎運才能在三阿哥等人麵前露臉。昨日歸家後,得知他跟三阿哥等人熟識,他阿瑪二話不說給了五百兩銀子當花銷,還說不夠在想法子給他湊,讓他無論如何要伺候好皇阿哥。
在皇阿哥麵前慫沒關係,若是在彆人麵前也這般……
想著很可能會被六阿哥嘲諷厭棄,德昂打了個冷顫。
他趕緊挺直腰板高昂起頭,德昂對著大門啐了一口,“我呸,色欽,你算什麼東西也敢對著我稱小爺,你信不信我去皇上哪兒告你一狀?哎,色欽,你不是說你們郭絡羅家是皇親國戚麼,昨晚上怎麼沒在宴會上看見你?”
自打宜嬪被皇上納入後宮,郭絡羅家就抖了起來,而後她被封為宜嬪,郭絡羅家一群小輩便開始以皇親自居。
他一拍腦門,做懊惱狀,“哎呦,瞧我這記性。色欽說說唄,你們郭絡羅家乾的什麼缺德事被皇上知道了,連寵妃宜嬪娘娘的麵子都不好使,居然當天就被禁軍圍了。你怕是不知道,昨晚上有個大臣不過說了一句‘三官保’就被皇上丟出去了。”
“嘖嘖,色欽,你不是挺拽的麼。我看這回郭絡羅家是完了,而你這些年仗著家室乾了多少事兒自己最清楚,你說你能逃得過麼?”
色欽氣的呼哧呼哧直喘氣,先前的交代早就被他丟在一邊,他上前抓著德昂的衣裳抬手就要打他。
德昂忍著懼意,嚷道:“你打,你最好能一下打死我,不然我這張嘴也不知道自己會嚷嚷出什麼來。”
什麼皇親國戚,不過都是郭絡羅家給自己臉上貼金,禁軍就在不遠處,他若是喊出聲那幫人絕對不會袖手旁觀。
這個道理德昂懂,色欽同樣也懂。
色欽猛地放下手臂,他壓抑著怒氣,“你想怎樣?”
德昂伸手撫平衣服上的褶皺,輕哼一聲,“這就對了。我想怎麼樣?其實很簡單,老規矩。你們昨兒個不是挺囂張的麼,你帶上你那群兄弟,咱們老地方見。”
色欽不急了,原來是見他家出事落井下石來了。他上下打量著德昂嗤笑道:“就你?”
“就我,誰不去誰孫子。”德昂說完就往回走。
回到轉角,他瞬間泄氣,擦擦額頭上的汗水,他道:“幾位爺,搞定了。”
胤禶越過他看向那邊的府門,冷哼:“剛才那個就是郭絡羅家的?挺囂張啊。”
他沒聽見兩人說什麼,但色欽在眾目睽睽之下想要打德昂他看的一清二楚。
德昂好歹姓愛新覺羅,這要是放在京城誰敢?京城的那些宗室不管有沒有本事,個個拽的很,彆說隻是個包衣佐領家的公子,就是國公府、伯府這些,也不敢這樣。
德昂道:“那個就是色欽,他阿瑪是三官保的大兒子,同時他也是嫡子。”三官保的大阿哥是嫡出,色欽也是嫡出,按照以往的慣例,等他阿瑪卸任,他就是佐領。
佐領,有權有勢,振臂一呼就有人回應。這樣一想他囂張似乎也不那麼奇怪了。
胤禶輕叱一聲,“行了,我記住他了。事兒都辦妥了吧,辦妥了,等會兒我重點收拾他,給你出口惡氣。“
他拍拍胸脯,“我辦事您放心,色欽這人傲氣的很,我剛才狠狠地羞辱了他一頓,我敢保證他一定會去的。”
老話說得好,最了解你的永遠是你的敵人。不管是對色欽的叫囂還是羞辱郭絡羅家,這都是色欽不能接受的。
萬黼一直在看著那邊,發現那邊有了動靜,他招呼一聲,“走了。”
一行人很快就在城門口回合,色欽看著萬黼三人陰陽怪氣,“我說你怎麼敢呢,原來是找了幫手。”
他旁邊的塔布庫則有些遲疑,“幾位看著麵生啊,京裡來的?”他並沒有見過萬黼等人,隻是這個時間出現在盛京的陌生人,是京城來的達官顯貴可能性很大。
既然是京城來的,由不得他不謹慎。
塔布庫有些後悔,早知道他就不出來了,隻是此時他們正堵在城門口,身後就是德昂等人,想要回頭有些難。
萬黼頷首,“雅爾江阿。你們就是郭絡羅家那幾個經常欺負德昂的?我知道你們的規矩,比劃一下吧,如果你們贏了,本阿哥不再插手你們之間的破事,之後你們再怎麼欺負德昂本阿哥也不過問。如果你們輸了,每人一萬兩銀子,之前的事兒同樣一筆勾銷。”
雅爾江阿,簡親王雅布的兒子,德昂與他一樣都是舒爾哈齊的後人,同時雅爾江阿的阿瑪雅布,也是這一支的族長。德昂被欺負,雅爾江阿幫他出頭,一切都在情理之中。
但,說不上來為什麼,塔布庫就是覺得怪怪的。
萬黼輕輕瞥了他一眼,漫不經心道:“怎麼?你懷疑本阿哥的身份?”
萬黼一點也不怕謊話被拆穿,雅爾江阿跟德昂關係太親近了,假如知道德昂被欺負,是有很大可能給德昂出頭的。這不僅僅是因為德昂,更多的是為了他們這一係。
而雅爾江阿確實跟著來了盛京,他與雅爾江阿相差兩歲,扮演起來也不會引人懷疑。
塔布庫拱拱手,“不敢。”
胤禶滿臉不屑,“大哥,跟他們說這些乾什麼,這群人一看就是隻知道欺軟怕硬的慫貨。他們也就欺負欺負德昂這樣的笨蛋,現在知道咱們是京裡來的當然害怕。”
“這位是?”塔布庫沒見過雅爾江阿,不過他確實知道雅爾江阿來了盛京,而眼前的人年紀也對得上。隻是,如果他沒記錯雅爾江阿可沒有這麼大的兄弟。
胤禶直接給了他一個白眼,態度之囂張比郭絡羅家的人更甚。
萬黼有些漫不經心,“這兩位是我堂弟,”似乎怕他再問,萬黼又加了一句,“都是我們鄭親王一係的。”
鄭親王是雅布這一支先祖濟爾哈朗的封號,他們這一支襲爵的並非沒有繼承先祖的封號,而是另取了簡字。但說起鄭親王也都知道說的是他們這一支。
胤禶不耐道:“我說你們有完沒完,到底打不打,不打日後看見我們鄭親王一脈都滾遠點,恭敬點。也不看看自己身邊身份,不過是個奴才。”緊接著他又指著德昂道,“你說你也是沒用,居然讓個奴才踩在頭上,出去彆說是我兄弟,我可丟不起這人。”
他撇著嘴冷哼,“換做是我,誰敢跟我編排,直接讓人打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