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說沒關係,朕不信那個什麼韓氏也不交代。還有李煦,朕等著他來救你。”
文氏睜大了眼睛,她想說彆白費力氣了,李煦是不會來的,但她內心又隱隱有著期盼,希望他來。文氏很清楚李煦來了會是什麼下場,此時她內心矛盾極了。
然,康熙已經不想再跟她廢話了,他讓人直接把她拉走,然後準備提審韓氏。
蘊和道:“皇上,臣妾這幾天一直在觀察她們婆媳二人,臣妾覺得韓氏或許是個突破口,她跟文氏不一樣,至少她是在意自己女兒的。”
如果是她,她肯定會先提審韓氏,但康熙很顯然更在意文氏,畢竟這人曾經奶過他。
康熙點點頭,蘊和見他滿身疲憊,站起來給他揉揉肩膀,她柔聲道:“皇上彆想了,至少咱們現在找到了罪魁禍首,也算是對蘇州的百姓有個交代。而且,今年的糧食才下來還沒上交,至少今年百姓能過的好一點。”
“等您把蘇州這群人都抓起來,百姓的日子肯定會越來越好的。他們也會明白造成這一切的不是您,而是這群亂黨。”
她之前從不用亂黨兩個字去形容那些反清複明的人,易地而處或許她也會去做跟那群人一樣的事情,今天她卻用了這兩個字。不為彆的,就憑他們拿無辜的百姓做局,就該死。
韓氏也確實不如文氏心狠,至少她心裡還有女兒。當得知皇上要把她女兒吊到城牆上的時候,她崩潰了。她道:“皇上,這件事跟她沒關係,她什麼都不知道,她真的什麼都不知道。求您放過她。”
蘇州現在的天氣炎熱,彆說在城門上吊幾天,人就是在外麵呆兩個時辰都熱的受不了。她女兒從小金尊玉貴長大,怎麼受得了?
他們都不知道,女兒這門親事是她算計來的,就是因為她知道自己做的事情太危險,她想給女兒找一條後路。
佛公保是正黃旗參領兼佐領,他地位特殊,皇上輕易不會動他,女兒嫁入黃家才安全。
嫁入黃家,她就是黃家的人,李家任何事情都跟她沒關係了。她阻止不了或者說不想阻止李煦跟文氏做的事情,但她想保住自己的女兒。
蘊和:“韓氏,早知今日何必當初,當初你在做這事兒的時候就沒想過你女兒嗎?”她看了康熙一眼,接著說道,“現在給你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如果你女兒真的無辜,看在你坦誠的份上,皇上或許會留她一條命。”
韓氏的心思她或許猜到了一些,但韓氏似乎忘了,佛公保嫉惡如仇可是殺了不少反清複明人士的,李家的事情暴露出來,按照他的個性,不殺李氏都是好的,又怎麼可能去保她。
更甚至,她偷偷瞄了一眼康熙。
更甚至李家的事情暴露出來,那些跟李家有姻親關係的人家都會受到他家的連累,被皇上踢出‘親信’名單,這對任何一個家族來說都是難以承受的吧。
“韓氏,你要明白現在能救你女兒性命的隻有你自己。”
她自己肯定是活不成了,關鍵就看她提供的線索夠不夠保住自己的女兒吧。
韓氏癱坐在地上,她哭了一會兒,擦擦眼淚道:“娘娘您想知道什麼?”
這是要交代了?蘊和看向康熙,這一回她沒有先開口。
康熙道:“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吧,你們是什麼人,又是如何做到把控蘇州城的。這件事你們蓄謀多久了?朕記得江南這邊一直有駐防軍,你們又是如何瞞住他們的?”
蘇州這邊的駐防軍先不說了,杭州距離蘇州可不遠,杭州那邊之前可都是石文炳在,石文炳這個人為大清百姓做了不少好事,在杭州很有威望。蘇州雖然不是他的轄區,如果蘇州出事,他應該會跟自己報備才對。
可他從未聽過任何關於蘇州的情報。
不隻是石文炳,還有曹寅,他沒忘,李煦是曹寅提拔上來的。曹寅跟他相交這麼多年就沒發現李家的不對勁兒,還是說他其實早就跟李家同流合汙了?
韓氏沉默了一會兒,道:“其實我並不是韓家的女兒,我也不姓韓,我姓朱。”
一個朱字讓康熙與蘊和瞪大了眼睛,莫非……
韓氏,不應該說朱氏,朱氏知道他們在想什麼,但她卻搖了搖頭,“我身上並沒有朱家的血,我也不是什麼前朝遺孤,我啊,不過是她們心中執著的產物。”
朱氏是個孤兒,她很小的時候父母就過世了,然後遇見了她師傅,她師傅說她的父母是被朝廷害死的,見她根骨不錯就收養了她。師傅教她武藝,同時也教會了她仇恨,讓她報仇。
李煦是李士楨的長子,他的生母文氏跟她師傅認識,文氏出宮之後就來了江南。她也跟著師傅住在江南,兩人來往頻繁,她也因此跟李煦熟識起來。
說起來,她跟李煦是青梅竹馬,她的字、詩詞還是李煦教的。
從那時候起她就喜歡上了李煦,李煦也愛她。但她不是旗人,作為李家的長子,在沒有嫡子的情況下,李煦是要光耀李家門楣的,他們兩個不可能。
而韓氏就是李士楨給他相中的那個配得上他的人。
說來也巧,誰也不會想到,韓氏竟然長得跟朱氏有六七分相似,稍作打扮不熟悉的人根本分辨不出真假來。
之後文氏就想了這個李代桃僵之際,她由朱氏變成了韓氏。
她自嘲一笑,“我早就不記得自己姓甚名誰,朱氏也好,韓氏也罷都是彆人給我取的,那時候我隻想跟李煦在一起,姓什麼根本無所謂。”
甚至,為了演好韓氏,她還偷偷潛入韓家模仿韓氏的一舉一動。
“你可知道你師父跟文氏到底是誰?她們背後的人又是誰,現在在何處?”
康熙不想聽她跟李煦之間的愛恨情仇,特彆是這愛情之中還可能摻雜了個無辜女孩的性命在裡麵。
韓氏搖頭,隨後有點頭,“我曾聽師傅說過她也是被收養的,至於收養她的是誰,我並沒有見過。想來應該是前朝的誰,可惜我師傅已經在十年前過世了。”頓了一下,她又道,“是真的,屍體還是我親自安葬的,你們若是不相信,我可以告訴你們葬在哪。”
“至於誰收養了她,這你們就要去問我婆婆了。”
有女兒做威脅,這回她沒耍任何心眼,說的都是實話。當然她也是有所保留的,她也怕自己什麼都說了,沒了利用價值皇上不會放過她女兒。
朱氏清楚,蘇州這事兒她摻和了,除此她身上還背負了個年輕姑娘的性命,皇上不會放過她的。她現在唯一求得就是自己女兒的安危。
是她對不住女兒,隻要女兒能保住性命,讓她做什麼都行。就當,就當是贖罪了。
見康熙臉色不好,蘊和隻好說道:“你這說了等於沒說,關鍵的事情一個沒漏,你這樣不配合還說讓我們放過你女兒,你覺得現實嗎?”
朱氏看似說了一大堆實際上一個有用的都沒有,他們唯一知道的就是她有個師傅,但她師傅已經死了。人死了有什麼用?他們又不會讓死人說話?
如果他們有這本事還審什麼朱氏、文氏,他們直接讓那些冤死的人開口不是更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