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三號的選角一層層再度篩選,廉禮被徹底剔除,齊鳴清倒是進了複試,但複試通過,角色定下時,幾乎跌了所有人的眼鏡。
“森娛,沒聽過這個公司啊。”王導扶著眼鏡說道。
“我知道,說是娛樂公司,其實就是個皮包公司,專乾那種拉皮條的事。”一旁的副導演說道,“按理來說森娛不應該拿到這樣的機會啊。”
“徐夢寧給的,就讓那個叫pink的來試試,演技倒是不錯,人看著也乾淨。”王導深吸了一口氣道。
“森娛名聲不好,會不會影響到權謀啊?”副導演有些糾結。
“沈醇就是華茂從森娛挖的,真要名聲不好,前麵有人頂著呢,你怕什麼。”王導點著那個名字道,“英雄不問出路,那孩子演的挺認真,先試試,不行再換。”
副導演愣了一下道:“好的。”
有華茂頂著,確實不虛,對方根本就不是圖這娛樂圈的三瓜兩棗,純粹就是想捧人而已。
蔣政柏這個人不怎麼愛玩,但在A市,圈子裡沒有哪個不長眼的敢主動得罪他的。
“對了,還有一個齊鳴清好像演的也挺不錯。”副導演說道。
“樣子倒是不錯,演技不夠,有點兒緊張了。”王導說道,“華茂指名道姓要換的,不過也無所謂。”
既不是最佳,也不是不能替代的,這娛樂圈最不缺的就是演員。
權謀的選角一直被粉絲們關注著,角色定下之前,外麵各種各樣的猜測就已經紛擾不斷,隻是一直也沒有個定論。
名單定下時,徐夢寧再度發給了沈醇。
沈醇看著男三的名字笑了一聲,pink這個人看起來脾氣好,其實骨子裡有著一種難言的韌性,在森娛那個地方,如果不想接受金主,就相當於被公司放棄,除非能夠自己翻身。
pink唱過街邊,上過各種各樣的舞台,甚至連婚慶都去過,各種各樣的試鏡,隻可惜能夠接的大部分都是不露臉的配角,隻有偶爾驚鴻一瞥被一些粉絲關注了,但因為他長時間的沒有露麵,也逐漸的被人遺忘。
如果沒有實力,即使給了機會也是把握不住的,而有實力的,欠缺的隻是那一個機會,一旦抓住,就能夠一飛衝天。
“笑什麼?”蔣政柏屈腿坐在地毯上,手指搭在筆記本上,轉頭看向他時說道。
“權謀角色定了,徐姐在跟我說進組的時間。”沈醇笑道。
“什麼時候?”蔣政柏的手指微微一頓。
“三天後。”沈醇將手機放在了一旁,從沙發上滑了下去,坐在了蔣政柏的旁邊道,“蔣哥,這三天都陪我好不好?”
“誰陪誰?”蔣政柏問道。
“我陪你。”沈醇笑了一聲,摟住了他的腰,將下巴抵在了他的肩膀上道,“那我們說好了。”
“嗯。”蔣政柏應了一聲,反手摸了摸沈醇的頭發,像是在擼一隻貓。
他的小金絲雀啥都好,就是有點兒黏人,就在這A市一畝三分地的,工作前還要多陪幾天。
三天的時間不長不短,一日三餐,睡覺,起床,好像一個恍惚間就過去了。
蔣政柏在第三天晚上回去時,就看到了沈醇放在客廳的兩個行李箱。
大衣掛了起來,蔣政柏推了推那兩個行李箱,看著從音樂室裡出來的年輕人,才有了一種即將分彆的感覺。
“你這不是進組,是搬家吧。”蔣政柏按壓著行李箱上的提手道。
反複按下,提起,哢噠一聲,再落下去,再提起,頗有幾分樂此不疲的感覺。
沈醇看著他的動作,走過去時一屁股坐在了行李箱上,直接撐住:“去的時間比較久,要帶的東西很多。”
蔣政柏的動作被他卡住,手停了下來道:“你是藝人,應該的,明天幾點去?”
“嗯……”沈醇捧上了他的臉頰道,“那個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今晚得努力了。”
蔣政柏:“什麼意思?”
“得把蔣哥掏空了,要不然我不在的時候您找彆人怎麼辦。”沈醇湊過去輕吻著他的唇道。
蔣政柏愣了一下道:“不會找彆人。”
雖然金主是自由的,但他確實沒打算再找什麼人,又不是真的帝王,還養個後宮三千佳麗上演一出宮鬥麼?
那不是閒的給自己找事乾。
“那……”沈醇親吻著他道,“我想做。”
蔣政柏覺得最後這句才是他的真實目的。
昏天暗地的一個夜晚,手機震動的時候外麵的天才蒙蒙亮,沈醇伸手關掉了鬨鐘,起身時輕手輕腳的穿上了衣服,在聽到床上翻動的聲音時動作停下,直到那裡重新恢複了安靜,這才走到了床邊。
分離當然會不舍,但是感情往往是要經得住寂寞的,如果不能夠脫離現在的現狀,想要讓這人意識到他的喜歡,恐怕會有些困難。
他不僅糾結,還喜歡自欺欺人。
沈醇低頭,在他的臉側輕吻了一下,這才小心的關上門離開了。
天光大亮的時候蔣政柏才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睛,不僅床邊沒人,整個家裡也找不到那個人的蹤跡,那兩個昨夜放在客廳的行李箱也理所當然的消失不見,唯獨剩下的隻有桌子上的紙條。
蔣哥,我進組了,有空給你發消息。醇。
“走的倒是挺快。”蔣政柏赤著上半身看著那張紙條道。
明明就在本市,想要見開車就能夠見到,可心裡還是一種很悶的感覺。
正思索著,門鈴從外麵按響了,蔣政柏問道:“誰?”
“蔣總,是我。”郝文的聲音從外麵傳了過來。
蔣政柏走了過去打開了門,郝文從外麵進來的時候手上還提著飯盒,他正要說話時,看了蔣政柏一眼,嘴巴微張了一下。
蔣政柏順著他的目光看向了自己的身上,手臂,胸口,甚至腰腹上都有些曖昧的痕跡,他的金絲雀有時候下口是真狠,有的地方還殘留著牙印,雖然沒有破皮,也不疼,但看起來戰況激烈。
“你不是結婚了麼?沒見過?”蔣政柏隨手拿起了搭在沙發上的襯衫套在了身上,扣子隨意扣著。
“可這看起來好像有點兒重,您沒傷到哪兒吧?”郝文說道。
“我能傷到哪兒,就是小野貓野了一點兒。”蔣政柏坐在了桌旁道,“怎麼好好的帶早餐過來了?”
“是沈先生讓我帶過來的,說是沒時間做早飯。”郝文將幾個盒子放在了餐桌上道。
就是沒想到蔣總他們折騰的那麼瘋狂,沈醇還能夠大早上的起床去做飯,做不了還得去趕工。
這個世界上果然沒有一份職業是輕鬆的,金絲雀也不好做啊。
“嗯,放著吧。”蔣政柏心裡那種悶悶的感覺又升了起來。
而在蔣政柏起床的時候,沈醇那邊已經在劇組的酒店安頓了下來,演員陸陸續續的到來,都是各自安頓著,徐夢寧則在那裡給沈醇講解著相關的事宜。
“這次權謀的男主角是葉開景,女主是趙妃菲,這兩個都是一線的,演技和脾氣都還不錯,不會刻意去欺壓新人。”徐夢寧說道,“男三的人設不錯,不過是你推薦的,應該關係還算不錯,隻要正常相處就可以,至於女二,名字叫薑妍,你留意一下,一般情況下男星是很難惹到她的。”
沈醇略有沉吟道:“好。”
“定妝照這兩天就要拍,各種造型都要試一下。”徐夢寧說道,“隨後的妝容也會因為劇情發展而不斷的改變,有變化的地方我都會通知你。”
“好,謝謝徐姐。”沈醇說道。
資金到位,一應的工作開展的很快,重要角色的衣服基本上都是提前做好的,沈醇出門的時候旁邊的門幾乎是同時打開的。
俊秀挺拔的青年在看到沈醇時先是驚訝,然後露出了欣喜的神色:“沈醇,原來你就住我隔壁?”
“pink,好久不見。”沈醇笑道。
pink愣了一下,走過來時笑道:“你看起來好像比以前愛笑多了。”
“你直接說我以前脾氣不好得了。”沈醇說道。
原身頭鐵有頭鐵的好處,但不管在哪裡,伸手不打笑臉人是鐵律,他可沒打算一輩子都遵從原身那樣的人設,在蔣政柏那裡還好,在陌生人那裡,不管長的再怎麼出色,脾氣糟糕都是大忌。
“我可沒這麼說。”pink說道。
“來,介紹一下,這位是徐姐。”沈醇說道,“徐姐,這位是pink。”
“你好,很高興見到你。”徐夢寧說道。
“您好,我是pink,一直想要感謝您來著。”pink有些不好意思的握了握徐夢寧的手道,“這次真的太謝謝您了。”
“這事是沈醇跟我提的,不用客氣。”徐夢寧說道。
pink看向沈醇道:“謝謝,有空請你吃飯。”
“小事,走了。”沈醇招呼道。
pink連忙跟上,那本來敞開的門被他隨行的人關上,那人長的比pink要高一些,黑發拉的筆直,還戴著墨鏡。
沈醇看見人時笑了一聲:“呦。”
戴著墨鏡的人嗤了一聲:“呦什麼?”
“我就是奇怪你在這麼黑的走廊戴墨鏡,不會看不見路麼?”沈醇說道。
馮全磨了一下牙道:“視力好。”
然後下一刻他就絆了一下走廊上鋪著的地毯邊緣,一個踉蹌,好險沒摔倒。
沈醇沒說話,隻是唇角扯了一下,但卻被剛剛摘下墨鏡的馮全看的一清二楚,還脾氣變好了,這叫換湯不換藥,根子上壓根沒變。
馮全默默跟在後麵,瞪著沈醇的背影,甚至懷疑對方是不是給他下降頭了。
“你的經紀人是他?”沈醇詢問著一旁的pink道。
“本來不是的。”pink遲疑了一下道,“之前森娛那邊出了點兒事,辭職的人很多,包括我的經紀人,馮全就剛好補上了,剛好我們也熟。”
“沒想過跳個娛樂公司麼?”沈醇問道。
“我這樣的娛樂圈一抓一大把,隨便培養就有,沒必要花那麼多錢把我挖過去。”pink微微歎了一口氣笑道,“不提我了,你怎麼樣?”
“我挺好的。”沈醇沒有細談,pink也沒有多問。
即使是夫妻,也不可能將所有的事情坦誠相告,朋友之間也是一樣的。
沈醇他們到的時候,劇組的陣仗已經排開了,主演正在試著衣服,造型師補著妝容,試著對上鏡頭的效果。
權謀的男主名字叫葉開景,在劇中的名字則叫朱徽丞,皇三子,母親不過是一個末流的妃嬪,太子珠玉在前,其他皇子本就沒有什麼光輝,更何況是一個低階妃嬪所生的皇子。
低階妃嬪無權撫養兒女,朱徽丞是被寄養在淑妃膝下的,然而隨著淑妃有子,一切的待遇也就截然不同的。
從苦難中磨礪長大,這位皇三子誌在山水,為人和善,從不與人相爭什麼,最初能讓太子朱徽崢放下芥蒂的也就隻有他和商眠玉了。
後宮三千佳麗,又有數子降生,再加上藩王割據,整個朝局都是一片混亂的,而太子的肆意妄為,更是讓本就混亂的天下蒙上了一層抹不去的陰影。
韜光養晦者有,陰謀詭計者也有,妄圖異姓取之的更是不少,朱徽丞在其中並不顯眼,無權無勢便隻能步步為營,幾度深陷險地,被推上風口浪尖時,都憑借著智計化險為夷。
這樣的人表麵上看一定是無害的。
站在鏡頭下葉開景穿著一身皇子袍服,雖然看起來整體富貴,繡著銀線,但邊角細微處還是有做舊的痕跡,看著身居皇家,仍然有些窘迫。
這隻是第一套,隨著地位的步步攀升,衣飾也會發生改變。
至少這一套在那個看起來清朗的男人身上十分的搭調。
他身處權謀之中,卻也有一身的風骨,這才是朱徽丞。
“好,先拍這一套。”王導拍案定板,又看了看女主的妝容,在看見沈醇時笑嗬嗬道,“造型師,這是我們的朱徽崢,趕緊給他做造型。”
王導一聲,整個劇組的人幾乎都看了過來,站在那裡的青年原本是在鏡頭外的陰影中的,此時立於燈光之下,即使隻是穿著相當簡單清爽的衣服,那種昳麗華麗的感覺也隨著他的笑容撲麵而來。
“開景,看鏡頭。”攝影師說道。
“好。”葉開景看了青年一眼,連忙對上了鏡頭。
“王導好。”pink隨後打著招呼道。
“好,還有你,現在都去定一下最後的造型。”王導說道。
“跟我來吧。”造型師迎了上來道。
他們離開,原來隻是暗暗打量的眼神變得明目張膽了起來。
“王導的眼光真不錯啊。”
“我覺得這個帥哥可以演朱徽崢。”
“確實好看,就是感覺不太凶,真的能演出朱徽崢那種特彆壞的感覺麼?”
“反正臉長的好看就行了,長這麼好看,他做什麼我覺得都能原諒他。”
沈醇是有專屬的休息室的,pink也被邀請共用了。
一應的衣服早已準備好,長發散落,長袍加身,一應的配飾碰撞在一起,沈醇對著鏡子伸手捋了一下長發笑了一下,竟然真的有一種微妙的穿越感。
劇組拍攝場地仍然紛雜不斷,工作人員都在忙著手裡的活,一扇通往化妝室的門悄然打開。
華麗的袍擺處露出了些許的鞋尖,墜在腰間的配飾微微碰撞,在華貴的繡紋上擺動出漂亮的弧度。
華麗的冠冕很多時候是會喧賓奪主的,可如果這個人生的好看,隻會增添顏色。
如果說朱徽丞是以清朗正派為主的話,那麼朱徽崢就是以華貴傲慢為主的,他天生昳麗,最尊貴的身份,最足的底氣,所做的一切都那麼的隨心所欲,理所當然。
而當從門後跨出的人朝著這邊走來時,那個隻是呈現在紙上的太子在眾人眼中有了一個清晰明了的形象。
所有看過去的人都露出了驚歎的神色,連徐夢寧看見時都瞪大了眼睛,扶了扶眼鏡。
她知道沈醇長的好,卻沒有想到氣質會這麼的搭。
“好!”王導看見人時激動的臉都有些紅,“就是這樣,特彆好!”
“王導。”沈醇走到近處時笑了一聲。
“真是不錯。”王導看著他上下的配飾道,“這個玉佩給他換成蟒紋的,以後的衣服都照這種來,一定要華麗。”
“好的。”造型師匆匆拿了另外一個玉佩給沈醇換上。
葉開景正在一旁補著裝,旁邊的趙妃菲看著那邊的畫麵道:“真的很帥,這小哥哥得火啊。”
“是挺帥。”葉開景看著正站在鏡頭下的沈醇說道。
太子朱徽崢這個人壞的徹底,但要是演好了,吸粉一定很多,隻是這種粉往往可能摻雜著一些黑粉,因為劇情而攻擊到演員本身,所以即使他想試這個角色,也被經紀人否了。
現在看來,不管是王導還是經紀人的眼光都很正確。
剛進來的青年看起來謙和有禮,可站在鏡頭下的……那不是沈醇,那是太子朱徽崢。
散漫而又充斥著殺意的眼神,即使擁有著極有昳麗的樣貌,那一眼看過去,也會讓人覺得十分的不好惹。
他不知收斂,也不需要收斂。
葉開景不得不承認,那種傲慢到理所當然的神情他是演不出來的。
“這次葉哥可得好好努力了,要不然很可能被壓下去,到時候可就不美了。”另外一旁同樣補著妝的薑妍道。
“各有各的優點,不至於。”葉開景笑道。
定妝照一一拍攝,調光,修剪,演員們隻負責拍,至於後續的調整則不再需要他們上心。
隻是簡單的定妝就花了三天,後續的妝容也會不斷的嘗試,拍攝好後,開機儀式也在王導選定的日子焚香禱告,公布了出去。
演員名單公布,同時發出的還有男女主演最後的定妝照。
一共兩組,互相扶持的清淡素雅和帝後的共臨天下。
能夠作為一線,葉開景和趙妃菲本身的顏值是相當過關的,照片也相當的能打,再加上王導的質量保證,一經發布就引起了熱議。
“葉開景我的兒他終於又演古裝了,真的好好看,我要舔屏。”
“葉開景的古裝也太好看了,感覺跟妃菲很搭啊。”
“妃菲的皇後照真漂亮。”
“我喜歡的男明星和女明星在一起演戲,還是一對,真是上天圓夢啊,王導萬歲!”
“我還抱著期待,這都什麼呀,妝容這麼單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