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滅之後,SP直接推進,三路兵線齊壓,DQ不是想不想守的問題,而是隻要他們想要去清兵,就會被一套直接帶走。
想要出抵抗的裝備也是需要有經濟的,想要切換保命的裝備也是需要經濟的,如果隻是普通的遊戲被打崩,或許還有死守回天的可能性,可DQ的這一局,連千羽都知道他們毫無還擊之力。
對方就像是一個經過有著精密運算的儀器一樣,他們的每一步都在對方的掌控範圍內,出手的那一刻,就沒有掙紮的機會,這是徹徹底底的統治和碾壓。
團滅!
失敗!
解說的恭喜聲發出時,全場歡呼的聲音幾乎能夠衝破棚頂。
“醇神牛批啊!”
“臥槽,看的我熱血沸騰,熱淚盈眶!”
“我們醇神哪個位置都能打!”
“之前說SP被收買的臉疼不疼?這能被收買?”
“厲害啊!”
“醇神永遠的神。”
一片歡呼聲中,魯郝安摘了耳機直接摔下,拒絕了賽後握手的規定,轉身離開。
其他人麵上蒼白,一時之間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在一片的沸騰聲中格格不入。
“DQ竟然直接摔了東西就走,也太輸不起了吧。”
“DQ的隊長上次不就摔了耳機,沒想到這次還這樣,贏了就眉開眼笑,輸了就亂摔東西,情緒管理能力太差,說不定以後會有什麼家暴的行為。”
“感覺那種行為怪讓人害怕的。”
“管什麼DQ啊,SP永遠的神!”
“所以SP第一局到底為什麼投降啊?”
賽事結束,這幾局的精彩對決被一遍遍的回放著。
采訪結束,回程的車上有些安靜,夜風輕輕吹著,幾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是沒有一個人開口說點兒什麼。
岑岶看著坐在窗邊的青年,對方的神情已經不像打比賽時那樣的冷,隻是目光看向窗外,瞳孔中不斷倒映著那些車流的燈光,看起來有點兒像是這個世界的旁觀者。
岑岶的手伸了過去,握住他的手時候看到了他轉移過來的視線,其中的淡漠在一瞬間消融,轉為了平時慣有的笑意:“隊長,怎麼了?”
“DQ的事已經過去了,不要再放在心上了。”岑岶說道。
“沒放在心上。”沈醇握住了他的手道,“手還難受麼?”
“沒事。”岑岶說道。
如果真按照DQ的節奏打,第一局耗上一兩個小時,他之後手的疲憊程度絕對無法再支撐後續的比賽。
他倆說開了話,車裡的氣氛好像一下子鬆緩了下來。
車子停下,岑岶帶著沈醇下車,其他人紛紛示意了一下跟了上去。
前麵的兩個人並肩而行,丁宣頂了頂一旁的伍欽,小聲道:“伍哥,現在怎麼辦?”
“我哪兒知道,我也第一次見沈醇發火。”伍欽說道。
那碾壓的架勢完全就沒把DQ的人當人看,雖然沒說什麼重話,但是那臉色神情就是看的人心裡一個激靈。
“那現在怎麼打破局麵啊?”丁宣發愁道,“我不敢跟他說話。”
“還是隊長厲害。”伍欽說道。
“奚瓏,要不你去跟沈醇打個招呼。”丁宣瞄上了跟在身側靜靜走著的奚瓏。
奚瓏抱緊了自己的外設往他身後躲了躲小聲道:“我不敢講話。”
“不要慫,就是上。”丁宣說道。
“宣哥,要上你上,我不上。”奚瓏說道。
“其實我想不明白這事,DQ針對隊長的手應該隊長生氣,這怎麼沈醇比隊長看起來還生氣?”替補的中單小聲問道。
其他人停下腳步,紛紛看向了他,丁宣嗬嗬笑道:“這就是團隊意識,其實我們也挺生氣的,隻是沒有沈醇那個本事。”
想報複回去還怕亂了自己的節奏,直接踩進對方的陷阱,著了對方的道,聽起來就有那麼點兒無能狂怒的感覺。
“哦……”那替補哦了一聲。
沈醇聽著身後的小聲議論,打開門的時候回頭道:“掉隊了。”
門口站著的青年態度和話語一如既往,完全看不出之前發火生氣過的痕跡。
其他人紛紛怔住,丁宣甚至帶了點兒不太真實的感覺道:“就來就來,醇神今天的中核打的特彆的強,那碾壓的氣勢簡直了。”
“沒錯沒錯。”奚瓏進來時說道。
“還有呢?”沈醇輕扯了一下外設的袋子問道。
“那一手泰倫我感覺比韓隊的泰倫還要強,沒想到你還會打中路。”丁宣說道。
“我記得我以前用過蒂娜。”沈醇笑道。
丁宣又回憶起了自己被同樣的英雄按在地上錘時的慘痛經曆,這家夥真的很擅長哪壺不開提哪壺:“嗨,那怎麼能一樣,蒂娜也沒有泰倫考驗操作啊,反正是真的很強,我當時那是歎為觀止。”
不僅僅是打的技術,還有冷的讓他發毛的神色。
他當時真的覺得對方那幾個人的角色是被沈醇當作本人在錘的,如果不是聯盟不允許選手打架,那幾個人當時可能真的會被打。
想想沈醇以前對他們是多麼的和顏悅色,想想他以前是多麼的無知無畏,那個時候沈醇對他真的挺手下留情的。
“所以你要讓出自己的位置麼?”沈醇垂眸看著他笑道。
丁宣:“……你想打中路啊?”
“嗯,今天發現中路挺好玩的,而且我的支援挺快的,你沒覺得麼?”沈醇問道。
丁宣對於這一點是沒有辦法反駁的,但還是嘗試著掙紮了一下:“那射手誰來打?”
“隨便找一個都行。”沈醇笑道。
丁宣:“……”
他要被淘汰了麼?
“沈醇。”岑岶在不遠處叫了他一聲。
“哎,來了。”沈醇轉身跟了上去,很自然的將手臂搭在了岑岶的肩膀上。
岑岶放任了他的舉動:“累了?”
“嗯。”沈醇應道。
“你今天高爆發了三局,一會兒請按摩師過來一趟。”岑岶說道。
不管是雷司麗還是梅薇思,又或者泰倫,都是極考驗手速和操作的英雄,它們的技能釋放不同,理解不同,精細度的操作也不同,唯獨對手速的要求幾乎相同。
即使是他巔峰時期,那樣高爆發的連續上三局,手指偶爾也會覺得累。
“不要按摩師。”沈醇說道。
“要愛惜自己的手指。”岑岶說道。
“隊長幫我按。”沈醇笑道。
岑岶的步伐停了一下,目光微側,帶著些無奈道:“行。”
“沈醇的膽子是真的大。”替補的中單說道。
“可能臉皮厚吧。”丁宣說道。
SP獲勝,因為第一局的投降和後麵三局的碾壓,再加上DQ毫不友善的態度被反複的討論著。
“我知道醇神很厲害,但我不明白SP第一局為什麼一定要投降?”
“醇神不僅會射手,還會打野,現在又多了一個中路,之後的比賽簡直就是其他戰隊的噩夢嘛。”
“我要是其他戰隊,現在都想原地躺平了。”
“碰上這麼一個不按常理出牌的,你要是針對他,他就在三個位置上反複橫跳,反正我會的多,有本事你直接扳人。”
“三個位置?我覺得他說不定上單和輔助也會。”
“好期待啊。”
“為什麼會有這麼完美的男人,他怎麼敢每個位置都打的那麼好的?”
“你們沒有注意到第二場時醇神的臉色麼,他不笑了,為什麼?”
“說不定是被什麼惹毛了。”
“我總覺得跟第一局的投降有關。”
無數的議論和猜測中,一個被剪輯過的視頻在網絡上悄無聲息的流傳開來。
視頻是SP的第一局,配的音明顯經過加工,沒有過多的話語,卻解釋清楚了其中的利害關係。
高爆發的畫麵剪輯,熱血沸騰的戰鬥,其中卻多了很多的突兀之處。
比如DQ本該攻擊卻後退的舉動,再比如雷司麗一直處於高爆發的狀態。
“DQ的第一局看起來是針對醇的,但其實針對的是白,雷司麗的高爆發能夠迅速打出高額的傷害,但如果持續處於那樣的狀態,手指會極度疲憊。”
“很多手指的症狀有時候就是用手過度造成的,DQ不戰反守看起來處於弱勢地位,但隻要戰線拉長,一局拖個兩個小時,兩局下來,即使是白,後兩局也沒法打了。”
“各種細節都能夠看出DQ的刻意拖延,SP如果不投降,隻會被一直拖下去。”
視頻流傳,原本就在關注的粉絲們直接炸了。
“真的假的?DQ是打著讓白神沒辦法參加接下來比賽的主意麼?”
“從細節看真的是這樣,我就說DQ怎麼第一局老是打的不在節奏上,該上老不上。”
“季後賽是BO5賽製,即使浪費了兩局,卻廢了白神的手指,SP就算上了替補,也很難帶動起來。”
“DQ太惡毒了吧。”
“他們估計沒想到的是醇神也會雷司麗,而且因為年輕狀態好,發揮的超厲害。”
“醇神的雷司麗說不定就是白白教的。”
“DQ下場的時候竟然還有臉摔東西,真是無能狂怒。”
熱議斐然,很多粉絲直接跑到了DQ的主頁下麵去進行了問詢,風向幾乎呈現了一邊倒的局麵。
DQ的會議室裡,那段視頻被反複播放著,魯郝安看著恨不得連自己蜷縮起來的李源,嘴裡再沒有在場上的顧忌:“這就是你出的主意,媽的害老子偷雞不成,蝕了一把米,我告訴你,今天這事你要是不解決,我就把你捅出去,反正也就是一個SP都不要的垃圾廢物,打也打不過,出主意他媽的都是餿主意,我告訴你,你不可能再有上場的機會。”
“我簽了合同的。”李源看著他瑟縮著道。
“簽了合同頂個屁用,你有本事去告我啊,看我弄不弄死你就完了。”魯郝安走到他的跟前直接拎起了他的後領道,“什麼玩意你敢跟我談條件?”
“魯哥。”旁邊有人試圖勸解。
“給我閉上你的嘴。”魯郝安看向了那個人道,“你也沒打的有多好,一會兒再收拾你。”
李源被他拎起,蜷縮的更加厲害了:“我解決,這件事隻要DQ發個視頻,死不承認就行,反正又沒有實質性的證據,SP投降是板上釘釘的事。”
“算你還有點兒腦子。”魯郝安將他鬆開,李源掉在椅子上,緊咬了一下牙才勉強坐穩了。
魯郝安走到了會議桌的前方,嗤笑了兩聲道:“我告訴你們,DQ現在已經進入敗者組,再輸一次全部完蛋,你們也全部給我滾蛋!我這裡不收廢物。”
幾個人紛紛握緊了拳頭,最終垂下了頭。
“後麵幾局不是我們的緣故。”千羽蹙眉抬頭道,“哪個戰隊遇上沈醇都是一樣的,是以前的決策被他察覺了才會那樣。”
“還哪個戰隊都是一樣的,他不是人麼?”魯郝安臉色十分的不好看,“菜就是菜,我這裡沒有借口,給我記牢了。”
“我雖然收了你的錢,但是隻是雇傭關係,你沒有資格對我宣泄你的負麵情緒。”千羽起身道,“我現在就走!”
“我艸你媽的!”魯郝安直接揪住了他的後領打了過去,“在我這裡你拽什麼拽?”
拳頭到肉,對方也不是好惹的,直接打了過去。
場麵一片混亂,沒有人敢上去阻攔,直到千羽被他甩在了地上,魯郝安提起了椅子砸向了他的手。
“啊!”一聲慘痛的聲音發了出來,周圍歸於了寂靜。
DQ的公關回駁的很快,不僅一口咬定了DQ絕對沒有大家臆想的那種行為,還懷疑了視頻的惡意剪輯,更是指出了SP投降行為的禍水東引。
雙方唇槍舌戰,其中又夾雜著牆頭草,熱度直接沸騰了起來。
敗者組IF和MSN的賽事開啟的時候,沈醇站在了C市第一醫院的門口。
醫院裡的人來來往往,沈醇壓低了帽沿敲響了其中一間病房的門。
裡麵傳出了一聲進來,沈醇推門進去的時候,躺在床上的人正看著窗外,左手打著石膏,被層層紗布包裹著,慘白的背景下,對方的臉色毫無動靜,隻是朝門口看了一眼。
“是你?”千羽看到來人時皺起了眉頭,“你來乾什麼?”
“找你商量一件事。”沈醇看著對方說道。
他本以為想要衝垮DQ這樣的戰隊還需要再多花一些心思,沒想到的是隻是一場碾壓式的勝利就足以讓他們整體崩盤到這種程度。
用錢買來的,甚至對DQ這個戰隊都沒有什麼歸屬感的隊員,能夠走到今天,真的是運氣。
“你想讓我黑DQ?”千羽問道。
他知道對方來的目的,除了這個,沒有其他。
“話不要說的那麼難聽,隻是說出事實。”沈醇說道。
“條件呢?”千羽看著他道,“我不缺錢。”
“那你想要你的手麼?”沈醇輕輕關上了門問道。
職業選手最重要的就是手,而他偏偏被毀了最重要的左手。
“你有辦法?”千羽驀然坐了起來,卻又歎了一口氣躺了回去道,“你能有什麼辦法?”
“我認識一位權威的骨科專家,他治好過很多類似於你這樣的情況。”沈醇看著他說道,“不治就放棄希望,還是嘗試去治一治,你自己選擇。”
千羽驀然看向了他道:“再加一個條件,如果我治好了手,你要教我你的打法。”
沈醇看著坐起的青年道:“不行,SP不會跟DQ有任何的牽扯,如果你這裡不同意,我可以找彆人。”
千羽看著對方漫不經心的笑臉,知道自己的要求不會被應允了:“我明白了。”
……
SP的訓練室內不斷響動著遊戲的聲音,其中還夾雜著說話聲。
“臥槽,IF這一局是打了雞血了?”丁宣的聲音傳了出來,“他這個泰倫都快趕上醇神了。”
“宣哥,沈哥沒在這裡,你現在不用這麼說話。”奚瓏的聲音同樣傳了出來。
“不,他是我心中永遠的神,沒有之一。”丁宣說道,“臥槽臥槽臥槽,牛批啊,可惜我的泰倫玩的不怎麼樣。”
“丁宣。”岑岶微冷的聲音響起,丁宣話語中夾雜的臥槽兩個字消失了。
沈醇推開門走了進去,大屏幕上正在播放著敗者組的對戰,明顯已經打到了最後一局。
“哎呀,醇神回來了。”丁宣看見人時笑道,“你老人家去哪兒了?”
伍欽簡直沒眼看。
“去廠子裡幫你物色位置了。”沈醇從他的身後路過,按住了他的肩膀道,“月薪五千,工作輕鬆,薪資待遇特彆的好。”
丁宣轉頭,神色裡全是糾結:“你真想替換我的位置啊?”
“總不能騙你。”沈醇笑道。
“其實我可以打射手。”丁宣說道,“我不想被換到替補位,醇神,我射手打的也挺好的,你上次不是看到了。”
“我們來對打一把。”沈醇起身,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道,“你要是能贏了我,就我就讓你打射手。”
丁宣滿臉沉重,卻還是坐在了電腦前,拿了一個手長的射手,不出意外的被打成了0-6。
“醇神,再給我一次機會,積分賽還講究一個三局兩勝呢。”丁宣沉聲說道。
“沒問題,五局三勝都行。”沈醇開了下一局。
丁宣的蘇西和南巫的分彆以0-7,0-5的戰績輸掉了比賽,簡直毫無懸念。
沈醇看著他沮喪的麵孔道:“要不要按照總決賽來?”
“我不打了。”丁宣麵如死灰,“從今天起我就宣布退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