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這麼久,他對上沈醇還是毫無還手之力,彆說他的中路了,就是沈醇想打打野位,隊長也得讓位。
“沈醇,彆逗他了。”岑岶看著旁邊神采奕奕的青年道。
他又恢複了平時的模樣,可跟以前好像還是有點兒不太一樣了。
他不是一個完全單純純良的年輕人,而是一個可以扛起責任,知道進退的男人。
但不管是冷漠的一麵還是現在頑皮的一麵,好像都是他真實的一麵。
“隊長,是他先陰陽怪氣我的。”沈醇轉眸道,“你怎麼光說我不說他,我這麼快就失去隊長的寵愛了麼?”
“我什麼時候陰陽怪氣你了?”丁宣驚訝至極,話語裡都帶了些結巴,“我,我特麼的敢陰陽怪氣你?”
“你叫我醇神。”沈醇說道,“以前做好兄弟的時候,你可是直接叫名字的,現在生疏了唄。”
“我那是敬重。”丁宣說道。
“隊長你看。”沈醇轉頭就告狀。
岑岶:“……”
幼稚鬼,兩個。
“隊長,你不能護短啊,他這不是無理取鬨嘛?”丁宣就差義憤填膺了,他多小心翼翼啊。
“以後叫名字就行了。”岑岶說道,“彆太生疏。”
沈醇手臂搭住了岑岶的肩膀朝丁宣笑了笑。
丁宣:“……知道了。”
他為什麼就是那個唯一知道秘密的人呢?
IF跟MSN的賽事以3:1的結局繼續留了下來。
自此,第二輪賽事結束。
勝者組還剩SP和CK,敗者組則剩下DQ,JD,IF和AX。
賽後采訪,韓喻唯帶著呂塗一起回答著記者的問題。
記者的問題他明顯的已經回答的相當的輕車熟路,滴水不漏。
“韓隊的場麵話說的就是特彆漂亮。”伍欽說道,“都跟著學一學啊。”
“哦。”奚瓏應聲道。
“伍哥,你不覺得這一套太官方,有時候還有那麼點兒油膩麼?”丁宣說道,
“油膩總比中二好。”伍欽說道。
場上記者正在此時問道:“我們也看到了SP的醇神玩過泰倫,您覺得他的泰倫怎麼樣?”
呂塗明顯愣了一下,韓喻唯笑道:“沒正式對打過,不知道,不過醇的那把泰倫是在他憤怒的情況下超長發揮的,不能做評判。”
“憤怒的情況下?”記者抓住了要點,“您知道什麼麼?”
SP的人紛紛看了過去。
韓喻唯神色有些淡:“DQ故意針對白的手下套,是隊友都會生氣的。”
SP的訓練室一時有些靜默,半晌丁宣說道:“從今天起,韓隊就是我的朋友了。”
韓喻唯的話出來,給SP和DQ的爭端上又添了一把柴,讓這把火點的更旺了。
從賽事規則上講DQ並沒有什麼問題,隻是戰術而已,但從道德上講,不是針對遊戲裡,而是針對遊戲外的下套,還是會讓很多人心裡不舒服。
手指就是職業選手吃飯的工具,工具都廢了,自然職業生涯也就到此為止了。
DQ的公關及時反擊,但千羽的發聲卻成了壓死DQ的最後一根稻草。
他的個人頁麵不僅配了手纏滿了繃帶的圖,還附帶上了DQ的很多內幕。
比如開高倍的價格挖走其他戰隊的選手,導致一些弱勢戰隊的分崩離析。
再比如臨時挖牆角,不僅挖射手,還連替補一起挖。
還比如戰隊裡的強權統治,答應好的合同臨時變卦,打不出優勢就會臨時降薪,以及各種針對其他戰隊選手的事例,從瀉藥到對SP白的惡意針對。
一樁樁,一件件,再配著那隻傷殘的手,直接將DQ推到了風口浪尖之上。
聲討聲此起彼伏,直接引起了聯盟的注意和警方的介入。
就在DQ處於水深火熱中時,下一組賽程已經開始了。
SP和CK的對決,這一輪勝者可以等待最後的決賽,而敗者則要進入敗者組多打一輪甚至兩輪,跟其他兩支敗者組的隊伍爭取進入決賽的資格。
CK飛來C市,一場比賽在眾人興致勃勃的圍觀下開始了。
CK毫不掩飾對沈醇的忌憚,三個扳位直接將雷司麗,皮瑞思還有泰倫放了上去。
雙方開戰,打的如火如荼,每一個精彩畫麵都讓觀眾叫好不斷。
DQ卻在麵對著聯盟的重重檢查。
遊戲的賽事在播放著,隻是沒人去看,魯郝安陪著笑臉接受著各方麵的檢查,隻在人看不到的地方翻著白眼。
“彆站在這裡,快給幾位倒水去。”魯郝安推著李源道。
“馬上。”李源匆匆去了,幾個水杯端過來,卻在跨過門檻時不小心勾了一下,杯子碎了一地不說,水還灑了一身,狼狽不堪。
“我真是讓你乾點兒啥事都乾不好,手有事麼?”魯郝安上前道。
“沒事。”李源起身的時候,鮮紅的血液順著他的掌心流了下來,嘀嗒嘀嗒,鮮紅又刺眼。
屏幕上的賽事進行到了最激烈的時刻,解說快速敘說著醇的優秀操作:“他追上去了,我們可以看到CK的打野已經蹲在那裡了,就等他上前,打野挑空了,南巫控住了一個,醇正在無限輸出,雙殺,三殺,漂亮!”
彆人處在雲端,他卻處在一灘爛泥之中,再怎麼也洗不乾淨了。
五局三勝,SP和CK的對局以3:1拿下了勝利。
CK進入敗者組。
DQ的檢查結果尚未出來,與IF的賽程已經開始了。
射手位坐的不是千羽,更不是源泉,而是另外一位從來沒有出現過的射手。
打他們一出現,不管是現場還是直播平台的唱衰聲此起彼伏。
“唯神小心,說不定你上次的話已經得罪DQ了。”
“泰倫的操作上限也很高,唯神不會也被針對吧。”
“心疼唯神。”
“抱緊唯神,千萬不要被坑了。”
“我覺得粉絲們的擔心有點兒多餘。”丁宣看著那些彈幕皺著臉道,“韓喻唯這個人跟你是一路的,隻有他坑彆人的份,哪有彆人坑他的份。”
“說的沒什麼毛病。”沈醇看著對戰的畫麵笑道。
“是吧是吧。”丁宣說道。
一旁的奚瓏拉了拉丁宣的袖子:“宣哥,你把沈哥帶進去了。”
丁宣看向了沈醇,沈醇正交疊著雙腿看著賽事,沒有給他一絲一毫的目光。
“他可能沒注意到。”丁宣小聲道。
奚瓏欲言又止:“……”
他覺得注意到了啊。
IF對戰DQ也是強隊相鬥,臨時拉來的射手並不弱,隻是難以掌握IF的節奏。
韓喻唯更是將猥瑣兩個字發揮到了極致,什麼利用對方的蹲人反蹲,假視野勾引,錯誤節奏判斷,以至於整個DQ的節奏混亂到了極致。
最後直接以0:3的比分輸掉了比賽,徹底淘汰,連季軍的邊緣都沒摸到。
第三輪結束,敗者組剩下了IF,JD以及剛剛進入的CK。
SP全勝等待。
三隊都要賽過,抽簽的第一輪結果是IF對上了JD。
敗者組還要打上兩場,SP的時間也空餘了幾天出來。
“你不需要買些夏裝?”岑岶詢問著正在看複盤的青年說道。
賽程已經進行了快三個月,五月份多快六月的天氣,天氣一下子轉暖了很多。
沈醇抬頭看向了他道:“好啊。”
他們換了衣服下樓時,丁宣正在跟他的貓進行親切友好的交流。
“隊長你們要出去?”丁宣問道。
“嗯,出去買點兒東西。”岑岶說道。
“520不是昨天嘛。”丁宣嘀咕了一句。
“你說什麼?”岑岶沒聽清。
“我們約的是521。”沈醇扣住了岑岶的肩膀道。
岑岶愣了一下,掏出了手機看著日期道:“對不起,我一般不注意這種節日。”
他的一年大部分都是賽程,在他的印象中,需要跟戀人度過的節日有對方的生日,情人節,其他節日基本上等注意到的時候已經過去了。
“不用注意這個,隻要兩個人互相喜歡,每一天都是情人節。”沈醇推著他的後背笑道,“走了,不是說好要給我買東西。”
“嗯。”岑岶應道。
丁宣低頭對上了眼睛圓溜溜的大胖橘:“得,咱倆一起吃狗糧,辛酸哦。”
“喵~”二蛋從他的手下逃脫,以輕盈的步伐支撐著圓滾滾的身體,落在了貓碗前吃起了自己的貓糧。
“彆吃了,胖成豬了。”丁宣說道。
……
買衣服的過程倒是很順利,沈醇是天生的衣服架子,不管什麼款式的衣服穿在他的身上,都有一種極其耀眼的感覺。
他穿的好看,店員也誇的真心實意:“這件真的太適合您了。”
“確實好看。”岑岶站在一旁,看著正整理著領口的青年道。
他穿的是休閒款的淺色襯衫,淺色其實是很挑人的,但是沈醇穿起來卻帶著一種清爽又矜貴的感覺。
“那就要這件吧。”沈醇說道。
“再多挑幾件,夏天換的比較多。”岑岶說話的時候感覺到了手機的震動,“我先出去一下。”
“好。”沈醇解著領口,看了一眼他的背影,去挑選其他的衣服了。
岑岶握著震動的手機,直到出了店門看了一眼,神色轉為了漠然,接聽鍵按下:“喂。”
“隊長,我們能不能見一麵啊?”李源的聲音傳了過來。
“我覺得我們沒有私下見麵的必要。”岑岶說道,“有什麼事電話裡說。”
“DQ馬上就要解散了,他們查出了很多東西。”李源的聲音帶著哭腔,“隊長,求你了。”
“我不是你的隊長,自己好自為之吧。”岑岶冷漠的掛斷了電話。
如果在DQ刻意針對他之前,他或許還會跟李源見上一麵,可惜是在那之後。
他對雷司麗有自己的操作習慣,而且非扳必選,那種細微的習慣彆人很難看出來,隻是原來在訓練李源射手時跟他講解過很多刺客的連招。
沒有他,DQ很難會安排那麼恰到好處的陣容來針對他。
李源的電話掛斷,另外一則電話接了進來,岑岶接通時眸中的情緒柔和了下來:“喂,你好,你在地下車庫等我一下,我馬上到。”
他轉身走向了直梯,但或許是520的節日氛圍還沒有過去,上麵的人都是擠滿的。
岑岶隻能無奈走向了步梯,沈醇的電話打過來的時候他沉了一口氣道:“喂。”
“隊長,你去哪兒了?”沈醇拎過了服務員遞過來的袋子,嘴型說了一聲謝謝。
“你試好衣服了?”岑岶問道。
沈醇側眸,聽著他略有些不自然的聲音道:“嗯,試好了。”
“那你先在那裡等我一會兒,我上個洗手間。”岑岶握著扶手,忍不住想歎氣。
那邊的聲音一點兒也不空曠,沈醇走到了商場的圍欄邊,看著正扶著電梯下去的人影笑道:“好,沒問題。”
岑岶掛斷電話輕輕鬆了一口氣,沈醇這邊結了賬,思忖了一下還是坐上了直梯,按下了-1層的按鍵。
【宿主,白白不是讓你等著嗎?】521說道。
【你看我像那麼聽話的人麼?】沈醇笑道。
他的隊長都有小秘密了,還跟他撒謊,作為當事人當然得去瞧瞧。
岑岶下了-1層,又順著路找到了地下停車庫的門。
對方給了位置,但這裡的信號確實不太好,繞了一圈,岑岶在遠遠看到人影時加快了步伐,可還沒有到跟前,卻被人攔截住了。
“隊長。”
柱子的陰影後,一個矮瘦的身影走了出來,腰背微駝,看起來很沒有精神,地下停車庫的燈光並不明亮,岑岶還是一眼認出了對方是誰:“你怎麼會在這裡?”
李源佝僂著背看著他道:“我去了俱樂部,看見你們出來了,就跟了一下。”
岑岶的眉頭蹙了一下道:“算了,有什麼事,說吧。”
李源吞咽著口水,有些囁嚅道:“隊長,我能不能跟你商量一件事,我能不能重新回SP?我不做主力,我從青訓重新開始,我可以再……”
“不行。”岑岶冷漠道,“DQ解散,你可以看看其他戰隊,等到轉會期加入。”
“我也想,可是根本就沒有人要我。”李源向他走了幾步道,“他們都覺得我背叛了SP,當時隊長你也說了,良禽擇木而棲。”
“那不代表你選擇了其他,那根木還能等你回來。”岑岶說道,“自己做的決定就要對自己的行為負責。”
“你不懂,你不明白,我當時是因為太缺錢了。”李源向他攤著手道,“我媽還在病床上躺著,她需要很多錢,我不得已才會加入DQ的,隊長,沒有人要我,要是我沒有這份收入,她的醫藥費就要斷了啊!”
岑岶看著他的眼淚怔鬆了一下道:“如果你需要錢,我可以暫時借你醫藥費,但不能再回SP,需要多少?”
“為什麼,為什麼你們一個個都高高在上的樣子,好像要施舍我一樣!”李源瞪著他道,“你借我錢,也是,這次SP要是奪冠,獎金就不少,我不需要你的施舍,我想打回我原來的位置,為什麼你就不讓我回去!!!”
他的聲音甚至有些尖銳,岑岶看到他手中閃過的光時才知道這個人來找他根本就不是為了重回SP。
岑岶迅速後退,尋找著機會,他雖然經常鍛煉,但沒有學過正經的格鬥術,刀這種東西尤其可怕,一個不慎……電光火石間肩膀被按住,李源的身體直接被踹飛了出去,躺在地上半晌起不來。
岑岶轉身看向了身旁的人,青年正收回腿,沉了臉色朝著李源走了過去。
“沈醇,小心他的刀。”岑岶跟了上去。
“彆過來!”李源見到人影過來,從地上慌亂的抓過刀,即使腰腹的疼痛讓他一時爬不起來,可胡亂揮舞著也奏效。
沈醇看著那亂揮的手臂和刀光,腳踩下去的時候直接將對方的手臂壓到了肩膀處,刀光蹭到了脖子,一抹鮮血從那裡流淌了出來。
李源拚命掙紮,可根本掙不開,另外一隻手拚命的拉動沈醇的腿,對方卻紋絲不動,隻低頭看著他,仿佛在看一個死人。
【宿主,是bug麼?】521問道。
【不是。】沈醇說道。
不是bug,原世界線中岑岶的死亡是因為瘋狂粉絲,現在的世界線發生改變,但事情仍然發生了,糅合在世界線之中,反而無法適用本源世界的法則進行斬殺。
“放開,放開!”李源能夠感覺到冰冷的刀刃抵著脖子,對死亡的恐懼也讓他暫時頭腦冷靜了下來。
“沈醇,沒事吧?”岑岶打量著他們兩個人的狀態道,“彆傷了他。”
要是製止還能算是正當防衛,一旦過激,可能會影響到自己。
“放心,不到動脈。”沈醇說道,“隊長,報警。”
岑岶按下了電話,不遠處站著的人影似乎察覺了這邊的異動,朝這邊跑了過來:“你們在乾什麼?我報警了啊,快放開他。”
那人穿著快送員的衣服,手裡還拿著大捧的玫瑰花,簇擁的鮮花在有些陰暗的車庫裡鮮紅幽深,馥香撲鼻。
岑岶上前解釋著,對方看著李源手裡的刀平複了激動的情緒:“那行吧,你們能製住,我就去送花了。”
他一邊轉身一邊掏出了手機嘀咕著:“這地下是信號不好麼,一直沒見到人。”
他的電話按下,岑岶的手機震動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