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這句話宛如火上澆油,乾日真人道:“那你出來跟本座決一死戰!”
“有本事你進來!”安揚真人老神在在,在天皛劍宗無人敢動蹇宸的峰頭。
安樂默默拉著甘寧離自己叔叔遠了些,丟不起那人。
金色劍影沒入了極寒之地,此處風雪遍布,處處寒冰,神識探查冰層已及數百米之下,人跡罕至,但冰靈氣充盈,於冰靈根修士而言乃是一處勝地,其間自也蘊藏著冰靈根修士所需至寶。
冰靈根的本命靈劍,用萬年冰髓來做最為合適。
神識探查,易被不同的靈氣所阻,劍意劈開四周風雪,步伐所涉之地一片安靜。
靈氣微變,沈醇手中執劍,轉身迎向時對上了那不知何時襲來的巨大爪牙。
飛身而來的冰獸生的極大,通身雪白,於這風雪之中沒有一絲一毫的阻礙。
能讓他無所察覺,有環境的原因,還有修為的原因,等同於化神後期的冰獸。
【宿主,這可能是主角後期遇到的那隻守護萬年冰髓的冰獸。】521提醒道。
【有什麼影響?】沈醇問道。
【後期主角要通過拿到冰獸的內丹和萬年冰髓來獲取一位後宮的芳心……】521快要說不下去了。
一般而言bug是容易影響世界的,因為懷揣惡意,宿主們一般會避免這種行為,一是因為想要的資源都能從本源世界購買到,沒必要稀罕主角這三瓜兩棗的,二則是因為主角所涉秘境寶物往往不過一方世界之萬一,各自有各自的機緣,但這個世界是白白允許進駐的,主角還是靠邊站吧。
【人還是專一一些好。】沈醇手中的劍化為了萬道劍意,朝著那在風雪中來往自如的冰獸而去。
嘶吼聲響徹,巨大的身體化為了無數飛濺的冰渣,一枚冰藍色的內丹從天空中降落,落在了沈醇的掌心。
周圍的地麵緩緩破裂著,塌陷的冰層中,一抹白色的光芒從裡麵悄無聲息的竄了出去,就在要駛出冰雪範圍時,被數道金色的劍意直接包裹在了其中,衝撞數次都不得出。
修真.界武器自然有等級劃分,凡器,法器,寶器,靈器,太古記載中最上一層還有仙器。
所有武器又分上中下品,劍自然同樣,其他武器隻是材質上有所變化,直到靈器,之所以稱靈,是因為劍中孕育神智。
沈醇看著在金色劍意中四處衝撞,最後不得不停下來的萬年冰髓道:“可願成劍靈?”
那冰髓又衝撞數次,幾乎化為殘影,明顯是不願。
蹇宸劍也有靈,隻是不及此靈清晰,萬年冰髓,想要生靈又豈止萬年。
“若是不願,便隻能抹殺你的神智了。”沈醇悠悠道。
其中冰髓被細碎的劍意追逐,狼狽逃竄,直到被逼到絕境,逃無可逃時這才縮成一團安分了下來。
“早點這樣不就好了。”沈醇將那劍籠收起,轉身離開。
……
“師尊!”鐘離白從榻上坐了起來,轉頭時卻看見了趴在窗邊靜靜看著的兩個少年。
甘寧看他坐起時道:“師兄你醒了!”
“蹇宸前輩去極寒之地了。”安樂說道。
“極寒之地?”鐘離白下了榻,他自然聽說過極寒之地,元嬰以下修為者不可輕易踏入之地,否則連神魂都會被凍結在那處,“師尊去那處做什麼?”
“好像是因為你的劍斷了。”甘寧托著腮羨慕道,“你師尊待你真好。”
“你有本事出來!”
“你有本事進來啊!”
外麵傳來了兩道聲音,鐘離白探頭道:“出了何事?”
“我叔叔跟乾日真人沒什麼事做,不必理會。”安樂說道。
“安樂……”安揚真人磨牙的聲音傳了過來。
“唉,還是蹇宸前輩穩重。”安樂歎了口氣道。
“師尊說了何時回來麼?”鐘離白果真不去理會叫囂的兩位前輩了。
“未曾說,應該不出幾日就回來了,我的耳朵也能清淨一下。”安樂說道。
“安樂,你給我過來!”安揚真人憤怒的聲音再度傳了過來。
“你給我出來!”乾日真人再度吸引了火力。
“一時半會還結束不了呢。”安樂有恃無恐道。
鐘離白點頭:“我昏迷了幾日?”
“兩日。”甘寧說道,“他們就在這裡叫陣了兩日。”
“還是師尊早些回來好。”鐘離白整理了一下衣衫道,“可要練劍?”
還是師尊從容沉穩些,能拿捏住那些前輩。
“好。”甘寧笑著就要爬窗戶,“其實鄒渡師兄也想來,鄭曦師姐……”
而眾人口中沉穩從容的蹇宸真人正在一下又一下的拋著手中的金色劍籠,其中白乎乎的團子在裡麵翻滾著,發出了細碎宛如小鳥一樣的叫聲。
521親情翻譯:【你勝之不武!】
【有本事你放我出來,我們單打獨鬥!】
【錯了,再也不敢了!】
【你這卑劣的人類,休想讓我臣服,錯了錯了錯了錯了!!!】
【你這麼折騰我還不如殺了我呢!對不起!救命……】
籠子不斷翻滾,劍意在裡麵縱橫,一個不小心擦邊就有可能抹殺了其中的神智。
521覺得萬年冰髓有一句說的對,與其這麼被折騰,還不如直接宰了呢。
“殺了你多沒意思,看著你永遠失去自由才有趣。”沈醇笑道。
劍籠中的冰團一瞬間甚至凝滯了,隨即嘰嘰嘰的叫了起來,要不是沒長嘴,都能口吐芬芳。
521:【宿主,這個還要翻譯麼?】
【不用。】沈醇說道。
雖然他可以直接抹殺,讓其再生靈,但天生的靈智比後來的生靈要好太多,至於反複折騰,自然有他的用意。
在安揚真人和乾日真人互相叫陣,以至於鐘離白想把兩個人都轟走的第五天,金色的劍光劃破了天皛劍宗的上空。
鐘離白下意識站起時,籠罩的劍域打開,互相叫陣的兩道聲音驀然停了下來。
“二位請。”沈醇的身影停在了半空中笑道。
阻攔的劍域不在了,互相叫陣的二人一時之間頗為尷尬。
安揚真人訕笑道:“我們豈能在你的地盤大打出手,那不是不給你麵子。”
“無妨,正好也讓小輩看看化神真人的劍意。”沈醇落地時,小徒弟已然跑了過來。
“師尊,您回來了。”鐘離白幾乎撲到了他的身上。
即使有少年的矜持,那滿目都是難掩的喜意,沈醇摸了一下他的頭,將手中的劍籠拋到了他的懷裡:“給你的。”
鐘離白下意識接過,寒冰之意已順著身體蔓延,帶來極為純粹的冰靈氣,其中圓乎乎的冰團上下左右滾動了兩下,他用手戳了戳道:“師尊,這是何物?”
“萬年冰髓。”沈醇說道,“你先與它培養感情,再煉成本命靈劍。”
萬年冰髓何其貴重鐘離白自然也知,師尊他去了極寒之地是為了他,取了萬年冰髓也是為了他:“是,多謝師尊!”
他該如何做,才能報答師尊萬一呢?
劍籠離了沈醇之手,落入鐘離白懷中時,其中縱橫的劍意停了下來,白白的團子左右扭了扭,親昵的蹭了蹭那有著極為純淨冰靈根的人類。
救世主!
沈醇唇角微勾,十分滿意如今的結果。
即使是天地孕育的靈智,也不過如此。
521默默觀著此情此景醒悟了,即使冰髓知道了真相,大概也沒辦法抵抗這樣的陰謀,真是卑鄙又聰慧的人類。
它就默默想。
“萬年冰髓!”甘寧湊過去看著,眼睛瞪的圓溜溜的。
乾日真人下不了台,隻能針對自己亂跑的徒弟:“甘寧,跟為師回去,蹇宸真人還要休息,老是待在彆人峰頭太失禮了。”
甘寧啊了一聲,正欲離開時沈醇笑道:“無妨,都是孩童在一起玩耍,在下不介意。”
乾日真人:“……總歸是吵鬨。”
“阿白也不介意對吧?”沈醇笑著問道。
鐘離白抱著劍籠點頭:“嗯,前輩多慮了。”
吵鬨的也不是甘寧師弟。
乾日真人隻感覺這對師徒合起夥來想搶他徒弟:“甘寧……”
“周軒師兄和鄒渡師兄也要過來。”甘寧仰頭說道。
“孩子就像沙,抓的越緊跑的越快。”安揚真人悠悠道。
乾日真人驀然看向了他道:“安揚兄,可要切磋一二?”
這家夥才是罪魁禍首。
安揚真人頓住:“此處……”
“無妨。”沈醇直接為他二人設下了劍域,這一次真是不打都不行了。
兩位化神真人開戰,初時隻有蹇宸峰的人觀看,後來越來越多,直到整個宗門都知道了。
再後來乾日真人拎起徒弟調頭就走,安揚真人數日再未出現,蹇宸峰又恢複了往日的清淨。
少年坐於樹下,手指輕輕撥弄那幾乎化為一灘的萬年冰髓,那團子像湯圓一樣噗嘰噗嘰的滾著,本是閒適之時,幾乎能流下來的團子驀然凝成了一團,嘰嘰嘰的叫了起來。
鐘離白回首,果然看到了師尊的靠近,若是一次也就罷了,次次如此:“師尊,你可知它在說什麼?”
“可能見了為師激動不已。”沈醇坐在了另外一方,手指點在了劍籠之上。
本來上躥下跳的萬年冰髓瞬間貼在了遠離他的一側,其中劍意亂成一團,萬年冰髓也上躥下跳了起來,嘰聲連成一片。
鐘離白看著其中景象,又看著唇角輕勾的師尊,總覺得不是那麼回事,他的手按上了劍籠道:“莫要吵到師尊。”
他的手一觸碰,其中劍意停止,白色的團子隔著劍籠貼著他的手掌挨蹭。
“此物妖性已除,你以精血滴於其中將其煉化,再投喂給冰髓,它若食了,便算是認主。”沈醇將那枚冰藍色的內丹遞了過去道。
鐘離白雙手接過,隻察覺其中極為浩瀚的力量,卻無任何攻伐之氣:“多謝師尊。”
“冰髓認主,便可煉化成劍,置於丹田蘊養,相輔相成,生生不息。”沈醇的手按上了他的頭道,“比之天下任何靈劍都要更適合你。”
“是。”鐘離白抬手握住了他的手腕,臉頰在那溫暖的掌心輕蹭道,“多謝師尊。”
這世間再無比師尊待他更好的人了。
“乖。”沈醇摸著他的臉頰道。
沈醇指點,鐘離白已得訣竅,與二三友人言談過,直接封鎖閉關。
那內丹力量極醇厚,想要煉化極其不易,再加之萬年冰髓,必須全力以赴。
蹇宸峰劍域封鎖三層,隱隱靈氣從殿宇中漂浮出來,沈醇坐在院中,看著那從屋中緩緩蔓延出來的冰痕道:“臨青,先搬到峰底去住。”
臨青看著那蔓延的冰氣俯首道:“是,真人。”
“蹇宸峰劍域一日不解,便謝絕任何外客。”沈醇吩咐道。
“是。”臨青俯首後匆匆離開。
鐘離白不察外界,隻將心尖精血逼出,體內氣血翻湧,精血沒入了滾圓的珠子上。
冰息蕩漾,隻一息,劍域籠罩的峰頂化為了一片的冰雪世界,將一切花草儘皆包裹在了其中,不聞生息。
鐘離白閉目煉化,其中妖性已退,倒無阻力,所耗的隻是他的靈氣和時間而已。
靈氣翻滾,卻不似他往日吸附,而是直接奔湧到了體內,將經脈填充的滿滿當當,甚至有鼓脹之感。
少年擰眉,丹田幾乎填充不下時,功法運轉拂過,經脈好像拓寬了一絲。
沈醇察覺殿內氣息穩定時,輕輕敲動的手指停了下來。
冰雪堆積,不知歲月匆匆。
冰色劍胚置於丹田之中,仿佛已融為一體,頭頂靈雲籠罩時,站在不遠處山峰上的圓臉少年道:“辟穀期靈雲!”
雲層鋪陳,邊緣金色與紫色交織,其中則有雷霆閃過,一度又是三月。
濁氣從口中吐出,榻上青年緩緩睜開眼睛時,周圍的冰雪在一瞬間化為了烏有,隻是動身時,墨發卻順著肩頭滑落了下來,發帶直接散落。
他愣了一下,感覺著身上束縛的衣衫,從儲物戒中取出了合適的。
他成長所需,師尊早已為他備全了。
師尊。
殿宇的門推開,庭院中略顯濕漉,花草之上滴落著水珠,宛如下了一場春雨一般,卻一絲一毫也未沾染在院中所坐之人的身上。
白衣如雪,隻在此處發出聲響時看了過來,眸中笑意微深,一如經年。
沈醇撚去了指尖的濕潤,看向了邁出的青年,他的身量已退去了少年時的脆弱,得體的腰帶緊扣著柔韌的腰身,發絲如雲,通體如玉,唇不點而朱,眉不染而濃,隻有眼神純粹的初初融化的春水,含著些許天然的冷意,卻清澈可見底。
他的阿白長大了。
七年未見,他又實實在在的陪了七年。
“師尊。”鐘離白喚了一聲,出口的聲音連他自己都覺得有些陌生,似乎不夠親近。
沈醇觀他躊躇之意,起身走了過去,視線未移,他踏上台階時,鐘離白對上那雙含笑的眼睛莫名有一種緊張的感覺,直到人到了近前,發現不必再如以往一般仰頭,便足以看清師尊神色。
修真路途遙遠,未達年歲之際,歲月便會停留在最完美的年齡。
身量是,樣貌也是。
沈醇停下步伐,抬手摸了摸青年的麵頰,在察覺那頸側快速跳動的心跳時笑道:“阿白,許久不見。”
手下的心跳一瞬間失衡,鐘離白默默收緊了莫名發熱的掌心行禮道:“師尊,弟子讓您久等。”
沈醇收回了手,打量著他道:“無妨,你多年有所積累,也不辜負這七年歲月,辟穀期?”
“是。”鐘離白終尋得一絲熟悉的影子,將丹田內本命靈劍調動出來道,“靈劍也成了。”
那劍不過是雛形,但蘊藏力量極大,沈醇伸手去碰時,靈劍驀然往後退了退,像是害怕般藏在了鐘離白的身後。
“這是師尊。”鐘離白握住了劍胚,其直接凝聚成了一把冰藍色的長劍,捧到了沈醇的麵前,“師尊請觀。”
沈醇手指在其上輕輕敲擊,感受著那輕輕劍鳴笑道:“不錯,如今你是辟穀,不過發揮這劍十萬分之一的力量,待日後修為提升,它也會隨之解封。”
“是。”鐘離白說道。
沈醇收回了手指,在青年收回靈劍時在那額頭上輕輕彈過。
鐘離白滯住,卻聞師尊開口道:“你這多年,似乎與為師生分了不少。”
他收起了靈劍,躊躇道:“弟子已長大成人,自不能像幼時一般撒嬌賣乖。”
那被師尊放在膝上哄著的時日似乎還很近,卻不過一夢之間再也不能做了。
“原來幼時是撒嬌賣乖。”沈醇笑道。
鐘離白滯住:“那時年幼……”
便是爬到師尊膝上,也隻覺親近,如今……
“既是弟子,不論何時都可撒嬌。”沈醇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錯身進屋打開了劍域,“閉關七年,友人也都等急了,該出去走走了。”
鐘離白回身看向那道從容的身影,拱手道:“是,師尊。”
【宿主,白白長大了耶。】521問道,【您不下手麼?】
宿主可是等了超久哎。
【不急。】沈醇說道,【此事需他自己開竅。】
作為長者驀然去碰,小徒弟或許會屈從於孺慕之情而接受,但那不是他想要的,他想要的是兩情相悅。
而這種感情最是不能急,急則生亂,亂了,煮熟的鴨子都能飛掉。
蹇宸峰劍域解開,冰靈氣傾瀉而下,帶著春夜裡雨水的冰涼感彌漫山間。
空中數道身影劃過,落在了蹇宸峰頂:“鐘離師兄!”
“蹇宸兄,多年未見。”
鐘離白轉身,兩位都是他熟悉的,一位是安揚真人,另外一位雖是長了不少,但那張圓圓的娃娃臉卻未有太大的變化:“安揚前輩,甘師弟。”
甘寧一路到了近前,仰頭時眼睛眨了眨:“鐘離師兄,你好高。”
安揚真人先是一頓,然後近前打量道:“嘖,我上次見你,你才這麼矮,現在這長的……”
嗯,跟蹇宸那家夥應該差不多,比他高……不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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