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徒弟尊師重道(16)(1 / 2)

專業剪紅線[快穿] 狐陽 22087 字 6個月前

碎裂的地麵在緩緩傾軋著, 滾動流淌,將那極深的魔淵緩緩填平。

雷霆不再,頂上的雲層緩緩散開, 露出了從地平麵緩緩升起的豔陽。

魔道五尊皆亡,魔修死傷無數,本該魔氣儘散,可地表的風沙吹過, 天邊的豔陽卻好像染上了血一樣的顏色。

整個天地同樣色變, 無數嶙峋的地刺穿透其上,幾乎是瞬息間遍布了整個魔域。

“怎麼回事?”

“出什麼事了?”

“入魔了?”天皛宗主看著半空中懸浮的兩個人道。

那濃鬱之力的魔氣就像是來自於曾經的魔淵, 卻紛紛聚攏在了那個青年的身上。

“蹇宸真人小心!”一長老說道。

抱著沈醇的身影回頭, 漆黑的雷霆從天際降落, 直直劈入正道修士之中。

眾人紛紛避讓,遠離了那處:“蹇宸真人!”

“看來是被魔淵的魔氣侵染了。”

“能召動天地之力, 豈不是比酆羅更難對付, 蹇宸真人如何了?”一長老說道。

“蹇宸真人!”

“他聽不到你們的話了。”浮在天空中的人影轉身,那一身白衣的人看似與他相擁, 下巴卻搭在了他的肩頭,雙目禁閉, 對於外界早已沒有了任何反應。

“鐘離白, 他可是你師尊!”一長老嗬斥道, “如此謀害師尊, 你怎麼對得起他的養育之恩。”

“我當然不會害他。”鐘離白扶著肩上的人落在了手臂中,看著緊閉雙目的人笑道, “他留在我身邊可比在你們身邊安全多了。”

懷中的人墨發衣袍隨風流動, 他本是張揚的, 即使睡著了, 也隻是多了幾分閒適,卻難掩眉目中的慵懶風流。

他本該肆意人間,談笑風生,可他如今靜靜的躺著,卻讓他無比的安心。

“鐘離白……”天皛宗主看著那處隱隱蹙眉,欲開口時卻被打斷了話語。

“離開此處。”鐘離白抱緊了懷裡的人,抬眸的時候其中藏著無儘的戾氣,“看在師門和曾經同為正道的份上,我今日放過你們,若是不想走的,留下性命也可。”

圍觀修士有心生退意者,也有蹙眉不平者,卻無一人開口說話。

邪魔歪道人人得而誅之,可若想誅殺,也要有命誅殺才是。

蹇宸真人一劍破萬法,雖是大戰之後力有不殆,卻也被他卸了力量昏迷不醒,能召天地之力,他們未必是一合之敵。

“山海圖之事日後再說,走。”數位修士轉身離開。

華露等人略有遲疑,看了天皛劍宗的人數眼,同樣轉身走了。

此次將魔修大肆打壓,目的已然達到了,多留無益。

“母親,正道當真不管蹇宸真人了麼?”華蕊跟隨日後問道。

那樣驚世絕豔之人,為了正道滅除了那麼多魔頭。

或許表麵上看他是厭惡魔修在背後操縱此事,給他帶來麻煩,可魔修算計的又並非他一人,而是整個正道。

酆羅魔尊的力量哪裡是正道五門能輕易接下的,若真的成了,整個修真界都會生靈塗炭。

蹇宸真人救了所有的人,卻被遺留在了身後。

“若抓他的是酆羅,我倒是還可嘗試救一下。”華露捋了捋自己頭頂的步搖道,“那可是他的道侶,道侶之間那點兒隻能當事人雙方自己在床上解決,彆人可摻和不了。”

華蕊一頓,麵上微紅道:“可鐘離白明顯失了神智,他若是想不開。”

“他真想不開當場就動手了,何必要帶回去。”華露笑道,“真是年幼,等日後有道侶就知道了。”

“可天皛宗主還留在那處。”華蕊回首說道。

“哼,那群老頑固根本不會明白這種時候離開才是最好的,不過他們向來也不怎麼懂情愛這種事。”華露攜著眾人撕開虛空離開了那處,“不用管他們,死不了。”

“宗主。”一位長老立於身後有些勸誡之意。

“鐘離白,你本是我天皛劍宗年輕一輩中最驕傲的弟子,如今蹇宸真人已歸,還有何心結讓你非要做到如此地步?”天皛宗主對上道。

既為宗主,自是愛惜宗門每一個弟子,宗門小比時,這孩子驚才絕豔,若是日後行至正途,必是天皛宗門之支柱,可誰想到會走到這一步。

“山海圖出世,必入風雲局,不必再說。”鐘離白抱著人揮手,那處地麵瞬間塌陷。

天皛劍宗各位本要抵抗,卻被力量束縛著,丟進了打開的虛空中。

人影皆無,鐘離白抱著懷中人,眸中略有悲涼之意:“師尊,阿白恐怕要讓您失望了。”

……

沈醇一夢初醒,未睜開眼睛時已然察覺了停留在身邊的氣息。

【宿主,您被暗算了!】521說道。

雖然是白白暗算的,但宿主被暗算的局麵的真是不多見。

【睡一覺感覺尚好。】沈醇睜開眼睛看向床畔,直接對上了那看了不知道多久的視線。

以往小徒弟的視線並不敢對上他的太久,因為總會臉紅,可現在坐在床畔的青年卻直直的看著,未曾偏移任何視線:“師尊醒了。”

沈醇起身,手部輕動,察覺了那瑣碎的鏈條摩擦的聲音,手腕上銀光閃爍,其中隱隱流轉著黑色雷霆的力量,輕輕掙動,體內翻湧的力量都會被壓製下去:“這是什麼?”

“此物取了天地間最有韌性的十二種金石打造。”青年的話語中不帶什麼情緒。

沈醇試了試其上的韌性,若隻是十二種金石製作,於此界中人當然堅不可摧,於他而言倒是可斷,隻是其中卻還凝煉著一股熟悉的神魂力量,一道強行斷裂,必然傷及神魂。

“阿白,我們談談。”沈醇輕聲說道。

情趣歸情趣,心結還是要打開的。

“師尊好好休息,您現在說什麼我都不會放您離開的。”鐘離白起身說道,“您神魂力量可動,有事喚我就是。”

那道修長的身影離開,直接將話題掐滅在了萌芽狀態。

沈醇坐在床邊,手指輕輕纏繞著手腕上的鎖鏈。

【宿主,現在怎麼辦?】521問道。

這簡直是明晃晃的拒絕交流,不管宿主有多厲害,此一招直接就是滑鐵盧。

【不能急。】沈醇從床上走了下去,清悅的響聲在地麵滑動著,直到他站在了窗邊。

窗外漆黑的大地遠接天際,即使此處宮殿頗高,似乎也能夠聞到地表的血腥味,雷雲在遠處翻滾著,昭示著此處主人的地盤和力量。

他的修為受此界規則限製,阿白卻未必,化神修士揮手間翻山倒海,建成此處宮殿倒是不難。

墜入魔道並非走火入魔,而是自行選擇,拒絕交流並非是生氣,要不然也不會有此處的華屋軟榻供著,而是直接丟進地底了,非是生氣,那就隻能是怕他的話語改變他的心意了。

修真界風起雲湧,一切暗箭看似朝他而來,實則是在針對小徒弟的心境,再加之上演上一次的結局,沒有心境崩塌已經是極好的結局了。

這種時候留在他的身邊會比任何的話語都管用?

希望他這次沒有猜錯小徒弟的心思。

“就是此處麼?”一道聲音自天外響起。

沈醇看向了虛空,兩道散發著魔氣的身影伴隨著一道落下的攻擊踏了出來。

“管他是不是此處,魔修地界豈是他人能夠隨意劃分地盤的。”那滿身陰鷙的修士道。

巨大的力量降落,隻以此處宮殿之力必然承受不住,然那力量落上時,卻被其上騰起的黑炎和雷霆化解了。

宮殿之中一道漆黑的身影浮現,雖仍是俊美出塵的模樣,卻因黑色而多了幾分冷峻的感覺,出口的話語更冷:“爾等為何而來?”

沈醇側身坐在了窗畔,看著那處身影笑道:【阿白穿這個真好看。】

521:【是的是的。】

他不穿更好看。

521這麼想了,卻沒敢這麼說,會自然而然的替宿主說出這種話,它已經是個廢掉的統了。

“你就是蹇宸真人的弟子?”其中一位魔修取出了一把血色長刀說道,“交出山海圖,我可以留你一個全屍。”

【雷區蹦迪,他無了。】521說道。

沈醇輕笑了一聲,那兩道身影已然被從天空降下的黑炎貫穿,淒厲的叫聲響徹了整片大地。

黑炎儘,那二人落在了崖邊,雖是奄奄一息,氣息卻並未斷絕。

“你說給誰留全屍?”鐘離白行至那處,掐起了其中一個人的脖子拉到了近前道,“你求饒我可以留你一具全屍。”

“饒,饒……”魔修的口中吐著血沫,“命。”

他的身體被雷霆貫穿,在一瞬間四分五裂,化為了血霧灑落在了懸崖邊上。

身死道消,灰飛煙滅,永世不得輪回。

“不好意思,我反悔了。”鐘離白清理掉手上的痕跡,看向了另外一道身影。

那魔修拚命後退著,卻隻能隻手懸在了崖邊,體內魔氣早已耗空,經脈受損,根本無法彙聚魔氣:“我知道錯了,魔尊……”

鐘離白蹲身,手中一道漆黑的匕首浮現:“你似乎上不來了,真可憐,本座幫你一把吧。”

“不……”那魔修瞪大眼睛時,那道匕首穿過了他的掌心插在了懸崖邊上。

其上的力量一遍又一遍的鞭笞著他的神魂,破壞著他的丹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啊!!!”

521震驚的整個係統都在顫抖:【宿,宿主…白…白……】

【你怕這個?】沈醇驚訝道,【我之前做過的比這血腥的事應該不少。】

比如那如山堆積的蟲屍,摻和著甲殼和粘液,連他有時候都會覺得有點兒惡心。

521:【宿主做什麼都不奇怪,那可是白白啊!】

它這完全是在擔心宿主。

【他做給我看的。】沈醇笑道。

風聲吹動,帶上了濃鬱至極的血腥味,鐘離白起身回首,看著那道坐在窗邊的身影時步伐頓了一下。

他還是一如既往的閒適,既不像是被囚禁,也不像是在生氣,就好像仍然置身在蹇宸峰的庭院中一樣,任何事情都無法打破他的波瀾不驚。

鐘離白重新邁開步伐時,風吹過了那處,帶動了墨發的時候,也險些讓那處的聲音失真:“阿白……”

“……這風真大,為師覺得冷。”沈醇看著那處輕聲說著,再轉眸時,那處的身影已然消失。

“既然風大,便不該開窗。”漆黑的外袍伴隨著冷漠的話語落在了肩頭。

沈醇拉了一下肩頭的外袍,回眸笑道:“這不是總不見你,隻能從此處觀望了。”

“師尊化神修為,也會感到冷?”鐘離白看著他被風吹的不斷在麵頰上纏繞的發絲,心神微動,伸手想要去撩過時,卻對上了那雙微微含著笑意的眸。

就像是能看透他一樣。

“修為被限製,當然會冷。”沈醇握住了他的手道,“都冷透了。”

肌膚相貼,鐘離白抽出自己的手將他從窗戶處抱了下來,轉身時窗戶已然合上,隔絕了腥臭的血腥味,隻剩下了熏香的暖甜味。

“阿白身上真暖和。”沈醇扣上了他的肩膀笑道。

這樣的行為並不算過於親密,抱著他的青年腳步微頓,卻還是堅定的將他放在了床上,就在沈醇神色微動時,青年半蹲在他的麵前握住了他的手。

掌心的熱度傳遞,讓指尖徹底溫暖了起來。

“阿白……”

“師尊,此法對我無效。”鐘離白抬頭道,“你不必白費心神,說什麼我也不會放您離開的。”

他的話音落時,下巴卻被溫暖的手指抬了起來,他對上了對方的視線,手指微緊時唇上印上了熟悉的溫度和觸感。

極為眷戀的感覺,但不能過分親近,否則會被軟了心誌。

沈醇抬頭看著眸色微斂的青年輕笑了一聲:“阿白,為師何時是會為了那種事情而低頭的人,若真是,豈不是人人囚禁,我都要服軟同他親近。”

麵前的青年垂著頭,陰影中看不清情緒,半晌後他緩緩起身,那雙眸又回複了之前的冷漠,唇角卻勾起了笑意:“師尊,您的話總是那麼容易讓我心軟,但您在我這裡已經沒有信譽了,沈兄。”

不能心軟,不能和解,和解的那一刻,他絕對會頂不住將他放出去的。

師尊或許並不完全了解他,但沈兄了解,他們又是同一人。

肆意妄為,嬌縱任性,偏偏吐出的又都是甜言蜜語。

“此事為師可以解釋。”沈醇說道。

“我不想聽。”鐘離白坐在了他的身側,抬手抱住了他,貼在那處耳垂,看著他微轉的桃花目道,“其實不管您做了什麼,我都深深的愛著您,不管是師尊也好,沈兄也好,我都能理解您的目的,但那又怎麼樣呢,不管您愛不愛我,我親吻您的時候都不需要經過您的同意。”

反正也不會有比將一個自由的人囚禁更糟糕的事,反正已經不能再讓他失望了。

這個人怎麼想的,已經不重要了。

沈醇被那樣的力道壓在了床上,鎖鏈輕輕晃動,就像是在宣告著兩個人目前的狀態。

熏香繚繞著馥香甜蜜的味道,鐘離白輕輕低頭,看著身下衣領略微不整的人,呼吸有些灼熱。

這原本肆意張揚的人眉目流轉便可引得天下皆動,如今卻手足無力的躺在他的身下,墨發蜿蜒流淌,就像是桃花被摘下碾碎了一樣,破碎在指間,令人恨不得將他徹底零落成紅泥。

氣息觸碰,沈醇輕挑眉梢,在扶上青年的臉頰時任由他吻住了。

這個吻不同於之前的毫無章法,而是尋覓到了一些技巧的深吻。

他的熱切和渴望,皆是落在著一個深吻之中了。

身下柔軟的褥子塌陷,幾乎將人埋在其中,心臟齊齊鼓動,沈醇撫摸著青年的發頂,喉結輕輕波動,開口的聲音略帶著些喑啞:“阿白從哪兒學來的技巧。”

“搜魂。”鐘離白從他頸側抬起時耳尖動了動,師尊的聲音帶著尾音,就像是繚繞在他心頭的羽毛一樣,一舉一動一道聲音都足以攝去他的心神。

可即使處在了如此不利的地位,即使他此時就如砧板上的魚肉一樣,好像也無從打破他的從容與平靜。

鐘離白的輕吻落下了他的唇邊,動作親昵,聲音卻很冷:“不消毀去丹田,而是直接硬生生的搜索神魂中所有的東西,記憶一並讀取,結束的時候神魂破壞,人已是廢人了,魔修的神魂中真是有許多意想不到的東西,足以讓弟子終身受用。”

“比如說這個?”沈醇拉了拉自己手腕上的鎖鏈笑道。

鐘離白輕輕垂眸:“嗯。”

“看來你搜魂的魔修不如何。”沈醇將他拉了上來笑道,“阿白,囚禁要有囚禁的樣子,隻是一條鎖鏈,你還有很多要學的東西。”

鐘離白微微擰眉時,身體被驀然翻轉,他抬手欲抵抗,唇卻被親了一下,再回神時那延長的鏈條已將他的雙手縛在了頭頂,而其中一端還纏繞在沈醇的手腕上:“師尊……”

“好阿白,為師原本打算給你一次機會的,但你太慢了。”沈醇低頭笑道,“火撩起來是要在最熱的時候爆發的,撩起來又降下去是最難受的,理論經驗有再多都是無用,既是做師尊,自該手把手的教你才是。”

“什麼?”鐘離白喉結波動,卻已經被深吻住了。

窗外的風雲轉換,冷風吹著那掛在崖邊鮮血早已流儘的屍體,讓很多前來此處的魔修悄然退去,窗內卻十分溫暖。

……

夜色闌珊,一切風平浪靜,一隻手掀開了床帳,發絲無冠垂落,床帳也被輕輕放下。

香爐之中最後一絲香氣蔓延,那隻手掀開了蓋子,從其中沾了一些放在鼻尖嗅聞,唇角輕勾:“野心不小。”

香中含情,即使是修士也難逃頭腦發熱,不過倒沒有什麼後遺症,隻是助興而已。

沈醇打開了窗戶的一側,將室內的香味溢散了出去。

此界魔修雖然知道的東西很多,但怎麼比得過他所見到的,什麼妖魔鬼怪,奇異形狀,都見了十之八九。

甜膩的味道隨風散了七七八八,沈醇重新將窗關上,帶著輕輕的鎖鏈聲坐在了床畔。

躺著的青年微微擰著眉,即使神魂相交讓他的神魂累極了,也似乎有著愁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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