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9章】(1 / 2)

半個月後,A國,羅伊斯州。

喻懷寧是提前一天抵達酒店的。他被顛倒的生物鐘折磨得睡不著覺,眼看著到了早餐點,乾脆一改賴床的毛病,獨自前往五樓的自助餐廳用餐。

主辦方安排的酒店環境不錯,可喻懷寧還是有些後悔當初的決定。

好端端的,跑來A國做什麼?簡直是被時錚的突然離去擾亂了心神。

A國地域遼闊,他所在的地點和男人的財閥集團根本不在一個州係。即便是在同一個地方,他還能真跑去找男人不成?

喻懷寧給自己夾了幾塊小三明治和一杯咖啡,坐在僅剩的靠窗一桌,慢嚼吞咽地出神作想。

算了,利用這次的商會結識一些人脈吧,也算不枉此行。

忽然間,餐廳門口響起一陣嬉笑聲。三位金發碧眼的外國男人走了進來,看上去約莫都在二十五六歲的年紀。

喻懷寧端著水杯,默默打量著來人。

聽說這家酒店近日入住的都是來參加商會的青年才俊,難不成這群人也是?

為首的一人正在揚聲發話,說著燙嘴饒舌的外國語言。他身高優勢並不明顯,目測一米七幾的個子在一群外國人裡,甚至可以用矮小來形容。但他臉上的傲氣十分明顯,甚至還帶著點‘首領’的指揮感。

【——叮!宿主,他是P國人。】係統察覺到了喻懷寧探尋的注意力,默默開口。

P國?

怪不得聽不太懂。

除了華國的母語以外,喻懷寧精通A國和F國語言。原以為對付這次的商會綽綽有餘,沒想到還有其他國家的人?

係統作為高級智能,立刻就將對方三人的交談實時翻譯給了青年。

“弗吉爾,你要吃點什麼?”為首男子的同伴問道。

“隨便,你們都弄一點來。”弗吉爾掃了一圈食物櫃台,嫌棄道,“這種酒店能有什麼好吃的?”

“不知道主辦方怎麼想的,為什麼不把地址定在A國的首都,非安排到這種鄉巴佬的窮州。”

“附近連個俱樂部都找不到……”

弗吉爾擰緊眉頭,喋喋不休,顯然對這次的選址很不滿意。看樣子,也是這次受邀前來參加商會的人選之一。

“不是隻有華、A兩國的人才可以參加嗎?”喻懷寧將一包砂糖倒入微燙的咖啡中,好奇喃喃,“怎麼還多出個第三國了?”

另側的弗吉爾等人已經挑完了食物,他的同伴環視一圈,發問,“我們坐哪兒?”

此刻正值早餐點,所有靠窗的位置都已經被人占去,還空著的都是些角落裡的偏僻位置。弗吉爾是個會享受的富家公子哥,自然不滿意這樣的偏角。

他環視一圈,立刻注意到形單影隻的喻懷寧。

青年長著一張分明的東方麵孔,弗吉爾猜出他的國籍身份,眼中的鄙夷一閃而過。他朝同伴示意道,“走吧,華國土包子最好欺負了,讓他給我們騰位置。”

喻懷寧忽地聽見係統翻譯的這句話,眸色明滅了一瞬。他依舊坐在位置上,拿著小勺攪弄著醇苦的咖啡。

腳步聲越來越近,直到一聲傲慢的聲音在頭頂響起,“喂!”

喻懷寧慢悠悠地抬頭,上挑的眼尾飛速流露出一絲不悅。他直視著趾高氣揚的弗吉爾,默不作聲地等待著他的反應。

弗吉爾斜唇一笑,故意用P國語言說道,“土包子,讓開,這個位置我們要了。”

喻懷寧自然是聽懂了,他克製著內心的火氣,裝出不解的神態沒有起身,甚至連句多餘的詢問都沒有。

弗吉爾被他不鹹不淡的態度給擊中,朝著同伴比劃了一下腦子,反刺嘲笑道,“完了,土包子聽不懂我們國家的話。”

“沒事,我來說罷。”他的同伴舉著一堆食物靠近,企圖用A國語言溝通,“這位先生,我們看你已經用餐完畢了,能不能把位置騰給我們?”

還沒等喻懷寧開口,一旁的弗吉爾就開了口,“對他那麼客氣做什麼?說不定他連A國話都聽不懂。”

喻懷寧是臨時起意下來用餐的,穿著很隨意。此刻在他的眼裡,顯然成了不入流的象征。

“弗吉爾,算了,那邊有位置空出來了。”另一位同伴說道。他不是好心給喻懷寧解圍,而是懶得和青年這種膚色的人打交道。

在他們的國家,很多人都帶著種族偏見,是刻在骨子裡的看不起和貶低。

“我就覺得這個位置好。”弗吉爾不依不饒,他的父親是P國有名的手機生產商,從小到大被家人寵著長大。對於他想要的東西,就非要得到不可。

他從皮夾裡抽出兩張A國紙幣,丟在喻懷寧的麵前,說道,“喂,拿著錢走人吧。”

喻懷寧垂眸,看著這兩張紙幣,眼底燃起不悅。他抿了口咖啡,依舊無視了他們的存在。

弗吉爾是個時刻要彰顯自己存在感的人,他見青年一而再、再而三地無視他,向來傲慢的神色有了一絲扭曲。他捕捉到喻懷寧瞥向紙幣的餘光,滿心的怒意都轉化成了嗤笑,“哦?我知道了!土包子是嫌錢少?”

他又將皮夾裡的一疊紙幣拿出,用力砸在了桌麵上,“喂,滾蛋!”

喻懷寧短促發笑,端起剩下一半的咖啡,默默起身。原主的身高好歹有一米八出頭,原先在位置上坐著到沒感覺。

這一站起來,弗吉爾立刻矮了他一頭。喻懷寧微微下轉眼瞼,仿佛隻是在打量一個笑話。

前者在他的注視下,全身心都湧出不自在的感覺。他張了張口,想要惡意發泄,“你……”

喻懷寧嗤笑,用犀利的華語打斷了他的話,“你們是從哪個角落裡冒出來的垃圾?”

“……”

弗吉爾三人聽得一頭霧水,可本能地覺得他沒說什麼好話。

喻懷寧將他們不解收入眼底,微笑著修長的手指比劃了一下他們的腦子,貼心補充,“有病去治。”

罵他們腦子有問題?

這下子,三個人都懂了!這個人分明是故意學著他們剛才的樣子反擊!

喻懷寧瞥見他們臉上輕易冒起的怒火,眼中掠過一抹暗芒。他勾唇看向弗吉爾,將手中剩餘的半杯咖啡直接潑了過去。

——唰啦。

所有人都驚了。

微燙的咖啡悉數潑在了弗吉爾的臉上,往下滴答敞漏,將他精心打扮的穿著弄得一塌糊塗。

“我的天哪!”

“酷!”

周圍湧出的外國人忍不住驚呼。

他們早就注意到隔壁桌的動靜,也覺得弗吉爾等人有些無理取鬨。隻是沒想到,青年看著斯文好欺負,沒想到反擊居然這麼利落。

“我幫你清醒清醒,免得一大早就出來鬨笑話。”喻懷寧將瓷杯放回桌子上,還不忘用標準的A國語言反擊道,“練練你的外語吧,很不標準,很丟人。”

周圍人聽見這聲,立刻看熱鬨地笑出了聲。

比起青年,另外三人的A國話實在是蹩腳得可以,甚至還帶著一些亂七八糟的口音。雖然大家都能聽得懂,可總歸有些鬨笑話。

喻懷寧往他們的餐盤裡掃了兩眼,故意曲解提及,“是因為酒店的自助早餐不用錢,所以你們才挨個拿取嗎?”

周圍取笑聲又起,這青年挑毛病的角度可真刁鑽。

弗吉爾的同伴對視一眼,立刻尷尬得麵紅耳赤。他們剛剛聽了弗吉爾的安排,所以每樣食物都拿了一些。這會兒,幾個托盤裡都裝得滿滿當當的,根本超出了他們該有的食量。

就如青年所說,活脫脫像個貪便宜的土包子。

他們雖然不如弗吉爾有錢,可向來也不缺錢。何時受到過這等鄙夷的視線?立刻就有些受不了了。

漸漸地,他們看向弗吉爾的眼中帶上些許不耐和埋怨,不約而同地在心裡暗罵——

媽的!這個蠢貨!連累他們跟著丟人!

弗吉爾不知同伴所想,拿起帕子隨手抹乾淨臉蛋,他脫下被咖啡漬沾染的西裝外套,咬牙切齒道,“找打是嗎?”

“我可沒這個意思。”喻懷寧哼笑,手指利落地拾起了桌上的紙幣,心安理得地晃了晃,“位置給你們了,錢我也就收下了,慢用。”

說罷,他就側身繞開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