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8章】(1 / 2)

孿生哥哥?

喻懷寧聽見這個情理之中、卻又在意料之外的答案,麵色不由緊繃。短暫的沉默間,他早已經將這一切都聯係了起來。

時錚暗中掌權的幫派和日月幫是死對頭,甚至幾次爭執都到了火拚的程度。而日月幫的首領瑞森,就是眼前的時徹!

換句話來說,兄弟兩人反目成仇,甚至敵對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

為什麼?

一個疑惑落下,又一個疑惑升起。

時徹就像是讀心專家,立刻將他的疑問拋出,“你是不是很好奇,為什麼我們兩人會鬨到今天這個地步?”

“……”

喻懷寧沉默不語,斂起麵色不讓對方再看穿更多。

時徹掀開毛毯,忽地用力拍打著自己的雙腿,眼底的瘋狂一閃而過,“看見了嗎?一點都不痛。”

喻懷寧的眼瞼微微下垂,看見他微露的腳踝,青白色皮膚和脈絡是說不出的萎縮感,一般性剪裁的西裝褲此刻顯得空落落的。

“怎麼會一點都不痛!”時徹咬牙切齒,直接從輪椅邊側抽出了一把尖刀。

“瑞森先生!”私人助理看出他的意圖,一把鉗住他的手臂,“冷靜些!”

時徹凝了一瞬,意味不明地哼笑了一聲。他玩轉著尖刀,眼中的赤紅慢慢褪去,不過數十秒,就恢複了之前的那種變-態的冷靜感,“你看看,我這雙腿就是時錚的傑作。”

喻懷寧閉口不言,在局勢還沒明朗前開口,隻會說多錯多。而且,時徹的性子明顯帶著不正常的偏執和瘋狂,還是不要惹禍上身的好。

時徹完全不把青年靜默的自我保護看在眼裡,他將尖刀丟在助理的手上,繼續開口,“八年前,一場人為意外把我的雙腿變成了這樣。後來我才知道,一切都是‘暗幫’這個新成立的組織策劃的。”

暗幫的發展勢頭很猛,短短幾年時間,它的實力就已經能和日月幫匹敵。

這八年來,時徹看著自己日漸萎縮的雙腿,心裡的恨就多上一層!他曾試圖抓出暗幫的掌權人,可屢屢無果。

前幾年,有過兩次火拚,日月幫好不容易才抓住了帶領暗幫的組織者。可一經審問才知道,那些組織者都是被臨時提上來的,根本不是真正的幕後掌權人。

暗幫掌權者的身份,成了一個秘。

“可現在我知道了!讓我恨到夜不能寐的暗幫掌權者,就是時錚!”念到這最後的名字時,時徹的恨意幾乎是撲麵而來,“和我暗中對峙多年的人,竟然是我的那位孿生弟弟!”

“說來也巧,多虧了山口大輔提供的情報,不然我現在還被瞞在鼓裡。”

喻懷寧聽見耳熟的名字,眸色終於有所晃動,“……你和山口大輔什麼關係?”

雲城和N國的遭遇還曆曆在目,警方雖然抓獲了大批量的走-私文物和非法人員。可作為那次事件的主犯古曼和山口大輔依然在逃。

“總算有點反應了。”時徹冷笑,遞給旁側的助理一道視線。

後者飛速領會,開口說道,“時錚當初派去保護你的人,領頭保鏢叫奧貝爾。他是暗幫的人,向來隻聽從於暗幫掌權者做事,山口大輔早些年和他交過手。”

喻懷寧聽見這話,瞬間領悟——奧貝爾在N國邊界聽命於時錚的吩咐,正好被逃竄中的山口大輔撞見。沒想到當初自己提出‘派人保護’的要求,居然會害得時錚暴-露了另層身份!

想到這點,喻懷寧呼吸微重,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

“好了,現在輪到我來提問了。”時徹欣賞著青年微妙變化的神色,沉聲開口。私人助理很懂他的心思,上前一把將跌坐在地上喻懷寧提扯了上去。

下一秒,時徹就伸手掐住青年的脖子,麵無表情地收緊了力度。

“時錚甘願暴-露自己的身份也要救你,柳城也好、A國也罷,他都和你形影不離……你說說,你們這算什麼關係?”

喻懷寧的雙手被死死捆住,動彈不得。窒息感一點一滴地傳來,染得他俊逸的麵容上顯出異常的紅,甚至連額角都爆出了青筋。

時徹很滿意自己看到了畫麵,了然報出答案,“我要是殺了你,時錚會不會痛不欲生?”

“時徹,你、你以為!話隻說一半……咳!就、就能掩蓋你自己的惡行了嗎!”喻懷寧咬牙,答非所問。

青年明明難受得瀕死,可燦若辰星的眼眸反倒越顯光亮,是毫不掩飾地嘲諷。

時徹盯著他的眼眸,一種熟悉感油然而生。他麵色湧出一縷短暫的恍惚,猝不及防地鬆開了手。

喻懷寧無力癱坐在地上,猛烈咳嗽。

“你說說,我能掩蓋什麼惡行?”時徹盯著他看,冷硬的語氣中雜了一絲絲複雜。

“時錚在孤兒院掙紮的時候,你這個孿生哥哥在哪裡?你敢說,他身上那些致命的傷疤和你沒關係?”喻懷寧抬眸,視線隻落在他的腳踝處,犀利道,“害他幾次在鬼門關徘徊,差點丟了性命的人,不就是你嗎?”

在羅伊斯州的酒店裡,時錚曾無意透露了一句話。

——沒有至親,全死了。

短短七字,同樣裹著真實的恨意。

時錚看似冷酷無情,但喻懷寧看得出來,在這層偽裝下是至情至性。

賀銘夫人將他帶離孤兒院,給了他一個算不得完整的家。單念著這一點,成年後的時錚就包容了她一切瘋狂的行徑,還替對方不斷善後。

就連曾經視如親人、卻又狠心背叛的孟雪,時錚也肯冷淡地稍微提上一句。

可原本應該是最血脈至親的孿生兄長,時錚連提都不願意提!

這能說明什麼?

時徹對他造成的傷害已經深入骨髓,完完全全取代了那層血緣的羈絆!

喻懷寧一想到對方曾經可能給戀人帶來致命的傷害,怒氣就止不住地往心尖上冒。他抬眸怒視著時徹,尖銳追問,“怎麼?不敢承認了?你和他之間,你才是那個沒有情感的怪物!”

“敢這麼對瑞森先生說話,你是不要命了嗎!”時徹的私人助理惡聲吼道,甚至還把尖刀架在了青年的脖子上。

“富爾,我讓你動手了嗎?”時徹不悅命令。

擅作主張的助理聞言發怵,不得不收回威脅。

時徹轉動輪椅,後撤了幾步。他細細打量著喻懷寧的眉眼,又想起對方剛剛不顧自我安危、替男人爭辯的模樣。

——你才是那個沒有情感的怪物!

——時徹,原來我認識的你,是個徹頭徹底的冷血怪物?你太讓我失望了!

青年的質問和記憶中心寒的質問疊加在一塊。

終於,時徹死寂的眸潭中泛起一抹細碎的漣漪,“你懂什麼?你們又懂什麼?”

說罷,他就徑直轉身離開。

私人助理見到這一幕,當即跟了上去,詫異詢問,“瑞森先生!這人怎麼辦?不解決了嗎?”

他看得出來,男人對青年是有殺意的。可就在後者的冷聲嘲諷後,這股殺意就突然消失了……為什麼?

“先關著,遲兩天再處理。”時徹毫無波瀾的聲線傳來。

“是!”

助理回頭看了青年一眼,露出輕蔑神色。

這裡是他們最新的地下監獄,暗幫再厲害,一時半會兒也追查不到這裡。況且人在孤立無援的黑暗中,又能堅持多久呢?

嘣!

啪!

大門和頂燈相繼被關上,一切都陷入了黑暗。

喻懷寧聽見時徹臨走前的最後一句話,徹底鬆懈了緊繃的心弦。他無力倒在地上,隨之而來的劇烈頭痛感讓他近乎暈厥。

周圍壓抑的陰寒感立刻傳遍的四肢百骸,仔細分辨時,空氣中還殘留著一股血味。黑暗、血腥、無時間觀念,人最容易在這種環境下迷失了自己,從昏厥再到死亡。

好在喻懷寧還有係統傍身,可以時刻提醒自己。他不得不強撐著清醒,在腦海中問道。

——係統!幾點了?我們在哪裡?

【晚上八點十分,還在A國境內。宿主,我已擅自將你的定位發送給時錚先生。另檢測到你的身體數值異常,請注意休息!】

——做得好。

喻懷寧聽見這話,略微鬆了口氣。

係統的富豪屬性很明確,所有的技能點都是圍繞‘賺錢’。更何況,它隻是個看不見、摸不著的智能,再強大也會有限製。在無關任務的突發情況下,它能自發意識到替喻懷寧發出定位,已然節省壓縮了很多救援時間。

喻懷寧深呼吸了幾回,勉強壓下了突突發疼的不適感。他將身子蜷縮在了一塊,試圖去夠捆綁雙腳的繩索。

係統察覺到他的意圖,立刻提示道。

【——叮!特定技能點[金蟬脫殼]已掉落,請問宿主是否解鎖?】

正在掙紮的喻懷寧愣了一瞬,想也不想就應下了。原本勒緊的繩索突然一鬆,輕易就能讓人鑽出空來。

喻懷寧有些驚訝,轉瞬就聽見了係統的解釋,【怕宿主太有錢被綁架,為了保護人身財產安全,特意準備的特殊技能點。】

要是被綁架勒索贖金,也是人身、錢財損失的一種。

雖然這會兒的困境和綁架的性質有些區彆,但是技能點還是能用則用。

喻懷寧剛準備從寬鬆的繩索中掙脫出來,就聽見了鐵門被拉動的聲音。他立刻停下了動作,佯裝被捆、保持著倒地的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