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極限野雪挑戰賽(一)(1 / 2)

第五十九章

杭峰的話就像是被挑釁,態度本就高傲的那個年輕人脖子一梗,掀著嘴唇就要說話,卻被年長的另外一個製止。

最後反而是這位年紀大的起身說道:“他並沒有惡意,隻是用詞的問題。你現在或許應該休息一下,有比賽不是嗎?”

杭峰被推著轉身,才一轉頭就看見了站在樓梯上的唐雋。

唐雋高站在台階上,居高臨下:“他的同伴認為我們利用他們評選FWT三星道評級,而這正是因為的華國的極限運動員沒有實力。”

杭峰蹙眉,猛地回頭,瞪向身後。

他知道對方說的話一定不是這樣□□裸的侮辱,但他更相信唐雋抓核心的能力,哪怕對方說的再婉轉,隻要是這個意思就夠了。

“你們接受邀請過來,就這樣看待邀請方的?”杭峰難得利索地說了一句英語,但他更想說的是,“當女表子還立什麼牌坊”。

沒想到唐雋直接就說了一句島國的語言。

這發音杭峰竟然還能聽懂,那意思和他心裡想的竟然一模一樣。

這兩個人聽見,臉色巨變,表情格外難看。

下一秒似乎就要打起來。

杭峰卻隻覺得痛快。

去他的國際禮儀,他就知道和高智商的人一起吵架太爽了,自己還什麼都沒說呢,唐雋就都知道了。

還用他們國家的語言罵他們,過癮!

唐雋和杭峰表現的格外強勢和激進,唐雋甚至走到杭峰的身邊,提高了音量說:“看不起比賽,可以把錢退給我們,但凡有點兒自尊心,還應該把這幾天的吃住費用給結了。”

杭峰沒太懂,但沒關係,在一旁附和:“對!是的!”

吵架的雙方,當一方展現的更具有攻擊性後,如果不想讓吵架升級至動手,那麼退讓的必然是輸掉了氣場的一方。

年紀大的那一個最後拉住了年輕的,終於兩人還是沉著臉上了樓。

“嘭”樓上傳來很大的關門聲。

杭峰心裡舒暢,就笑著去看唐雋。

唐雋看他一眼,淡然地說:“那麼早起來,比賽的時候會有精神嗎?”

杭峰笑:“本來是想睡個回籠覺的,但現在有點興奮。”

“走吧。”

“什麼?”

“回籠覺。我四點就被你吵醒了,現在有點困。”

“吵著你了?”

“我睡覺輕。”

“我下次輕點兒。”

“而且我昨天睡得早……”

說話間,兩人回了房間,杭峰脫下厚厚的衣服,再度窩回到了被窩裡,看著唐雋起身關了床頭燈,聽著黑暗裡傳來的沙沙聲,直至完全安靜下來……

被窩裡還有保留的熱氣。

“唐雋。”

“嗯。”

“我們做對了嗎?大人們一直都告訴我要有禮貌。”

“禮貌是給尊敬我們的人。來的時候我就能察覺到他們態度多少有點問題,一開始還以為是優越感,現在看來,完全就是看不起華國的極限運動。”

杭峰看著黑暗,聲音像是被什麼悶住:“有人告訴我,我爸帶隊出國的待遇也不是很好,現在終於能夠切身體會地感受到他的難處。”

“衝浪嗎?”

“嗯。”

“那是以後的事兒了,今天是滑雪比賽。”

“對,努力贏了比賽,就沒人笑話,怎麼說也是東道主選手呢。”杭峰說完,閉緊眼睛,“我睡一會兒。”

杭峰再睡醒,是被鄭曄瑜的敲門聲吵醒,這位一進來就優越感滿滿地說:“哇!真能睡啊!都八點過了還沒起來,比賽吃飯還來得及嗎?”

冬季項目比賽,除非時間緊張,一般不會太早。

冬天的早上太冷了。

十點比賽才是常規操作。

又補了一個覺的杭峰,精神極好,起床梳洗後去餐廳吃了個飯,就去大堂和隊友彙合。

對,這次比賽,杭峰也是有隊友的。

但凡有國外選手,國內選手就都是自己的隊友。

除此以外,杭峰還有一個更為核心的團隊,由“華國單板滑雪國家隊”,以及“華國極限滑雪隊”組成的核心競爭團隊。

華國滑雪聯賽最後一站還在張口子雪場如火如荼的舉行,“世界杯”也拉開了巡回賽,所以國家隊受邀前來的基本都是二線運動員。

華國極限運動滑雪隊則是在滑雪隊被分到體育局後,另外組建的隊伍,主要的參賽目標就是“FWT”,論實力不輸這些二線運動員,而且尤為擅長挑戰環境複雜的野雪。

杭峰算是這個團隊最特殊的存在,和誰都不是一隊,嚴格說來有點兒像是業餘組選拔上來的優秀選手。

加上杭峰一共十三個人,在出發前被叫到賓館大堂的角落裡開了一個小會。

負責開會的是“國家極限滑雪隊”的主教練,幾乎是全程盯著自己的隊員在訓話,確實是人不熟,說話輕重都不合適。

倒是王會長和跟在身邊的趙哥,對著杭峰和剩下幾個國家隊員笑,友善又慈祥,拉回了不少極限運動協會的印象分。

訓話訓了十分鐘,其實核心內容就是賽道複雜,提高注意力,爭取拿個好成績。

等著一解散,杭峰就被兩個國家隊員圍上:“杭峰?”

“我是。”杭峰點頭。

“我聽說你在隔壁的比賽已經做四周了,什麼時候來國家隊?”

杭峰不意外消息傳開,去年三周半的時候,他就差點兒被送進國家隊,如今完成四周的難度,還這麼年輕,到了國家隊,妥妥是一線運動員。

年輕,優秀,強,具有很大的提升空間,到了國家隊也是被重點培養的隊員。

這話問的很坦蕩,毫無嫉妒,反而一副期待的模樣,可惜杭峰隻能搖頭。

“我加入極限運動協會,現在是極限運動員。”

這些國家隊二線看看身後那群極限運動員,又看看杭峰,繼而笑道:“沒關係嘛,都是互通的,你想打職業賽,就去國家隊,想搞極限運動,也有地方。我們這次過來就是看看有沒有這方麵的天賦,說不定以後就會滑FWT。

不過你怎麼沒過去啊?看起來不像是一個隊的。”

這些因為年齡大,或者是實力沒有上升空間的二線國家隊員,好奇地看著杭峰,“像是還沒入隊呢?”

杭峰想說自己就是極限運動員,沒有加入任何隊伍的計劃,隻會參加自己想要的,或者擅長的運動。

但看看王會長和趙哥饒富興致等待答案的表情,杭峰認真地想了一下說:“U型池和極限滑雪不一樣,我也和你們一樣,來感受一下自己是不是適合這項運動。”

挺完美的答案,就是人際關係上處理的尤為激進的唐雋都覺得沒錯。

都是華國人,理該禮貌謙虛。

而且說的也是事實啊。

王會長聽到滿意答案,點頭:“走吧,時間差不多,你們還要到現場看賽道,走吧。”

隨後他對唐雋和鄭曄瑜招手:“你們跟我走,山上還是挺冷的,注意多穿點。”

說著,就宣布出發。

這次比賽,男女選手加在一起一共有97人,除去9名邀請、或者是自己趕過來的外國選手,華國的選手一共是88人。

女選手23人,男選手55人。

極限運動的男生確實比女生多更多。

其中華國方麵核心人員是13人,國家隊3男2女,年紀差不多都在25歲左右。國家極限隊是7人,沒有女生。

再算上杭峰一個,全部13人的主要競爭對手除了彼此,最主要的就是被邀請的那3名國際極限運動員。

兩名島國選手,也就是和杭峰住在一個彆墅的兩人,以及一名思密達選手,他們都是FWT的四星選手,是亞洲排名最高的前十名……據說前三名因為訓練、比賽等原因拒絕了。

和杭峰住在一個彆墅裡,態度相對謙遜,年紀比較大的那位叫做南村直人,也是這次被邀請的運動員裡FWT排名最高的,世界排名49,亞洲排名第7。

思密達的那位選手世界排名65,亞洲排名第8。和這幾名國家隊員住在一起。

剩下最後一個,最年輕,態度最衝的是南村直人的師弟,荒冶誠。

荒冶誠今年隻有19歲,在職業賽場和極限賽場都有很好的成績。他拿過全島坡麵障礙技巧聯賽的第一名,世界杯也滑進過20名。

在FWT,是目前為止亞洲最年輕的四星選手,世界排名91,亞洲排名第9。

除此以外還有一些聞訊趕來的外國野雪滑雪極限愛好者,實力難測。

一部分業餘選手和那8個外國人已經單獨出發上山了,剩下加上臨時湊過來的選手,大概40來號人,再加上工作人員和教練,落後一步,將近九點才乘坐賓館的觀光車前往纜車站。

三輛纜車依次出發,杭峰被王會長叫著坐在了第一輛車,閒聊了起來。

主要還是對杭峰在前不久才結束的未成年U型池全國賽上的表現,表示了讚揚,並且詢問了一下杭峰對這次比賽有沒有信心。

杭峰挺想按照愛聽的話說一句“有信心”,可最後還是說:“我做了充足的準備,但這樣的比賽我沒有參加過是事實,所以也不能說有沒有信心,隻能說我會努力去比賽,爭取拿個好成績。”

王會長聽的連連點頭,要問他:“FWT有興趣嗎?”

杭峰失笑:“您等我比完賽再問啊,我要是一頭栽進雪裡,再有興趣也隻能量力而為啦。”

王會長被逗得哈哈笑,看杭峰的目光像看自家的後輩,輕聲說:“對,你說的沒錯,我們首先要看清楚自己,才能夠做出正確的選擇。那麼說滑板速降的X-games是沒問題的?”

“嗯。”

“那就等冬天過去吧,我聽晉東說他在幫你申請訓練津貼,剩下的就我們協會報銷,爭取讓你沒有後顧之憂訓練,參加比賽。”

杭峰高興得想搓手,可以參加自己最喜歡的運動訓練,還不用花錢,美!

王會長被杭峰的笑容感染,下車的時候還親熱地拍著他的肩膀:“比賽加油,注意安全。”

“嗯。”

纜車上了山,杭峰就和王會長分開了,就連唐雋和鄭曄瑜也沒在身邊,剩下他一個人獨自麵對陌生的大山和陌生的比賽。

絲毫沒有畏懼的感覺。

反而有點躍躍欲試。

喜歡極限運動的人,骨子裡都有著冒險的基因,想要去經曆更多的挑戰。

這次的野雪挑戰賽,再度刺激出了杭峰對滑雪的熱愛,簡直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去滑上兩圈。

他們被組織著坐上被封停一段時間的小纜車。從足有400米直線距離的纜車從賽道上方駛過。可以看見被藍色旗幟標出的賽道形狀,以及賽道裡遍布的山石和樹木。

早上應該有一批人滑過這裡,對雪道進行了最後一次的安全檢測。和犁推過的賽場道路不一樣,鮮軟的雪粉被滑板滑過,會留下一道清晰的痕跡。

安全員在每個障礙物前停留,將被雪遮擋的障礙物清理出來,露出嶙峋崢嶸的部分,就像巨獸張開的嘴裡露出的鋒利牙齒。

很危險,但也很刺激。

杭峰抱緊滑板,側著身子往下看,幾乎要掉下去。

他不斷將看見的東西和腦海裡的地圖重合,很幸運,幾乎沒有漏掉的部分。

繼而,他看見了那條自己應該會去挑戰的路線,從來處看向去處,再看回來,心裡卻多了幾分猶豫。

纜車一直把他們送到山頂。

那裡是一處天然的平台,正好可以裝下一個纜車站和一處遮風避雨不大的休息室。

將近一百名選手聚集在這裡,幾乎有種無處落腳的擁擠感。負責安全的裁判在通過對講機,數次和山下溝通後,終於得來了可以“試滑”的答複,於是快擠到窒息的選手大軍紛紛往下湧去。

裁判大概每隔十秒會放一個人下去,鬆軟的雪地上留下一道道滑痕,杭峰站在上麵看著大自然的美景被破壞,一邊覺得有些遺憾,一邊又覺得人類果然是最強悍的生物,如此強悍又前仆後繼地征服著大自然。

接著,幾名外國選手像是抱團一樣,接二連三地出現在滑道上,杭峰一眼就看出了那三名邀請來的四星選手,確實很不一樣。

技巧嫻熟,身體放鬆,而且就像唐雋說的,在其他人都選擇繞開障礙物的時候,他們會選擇衝上雪包進行一段飛躍,儘量以直線前行。

杭峰就這樣看著,一直看到最後一個的身影都看不見,終於收回目光。

輪到他了。

“可以了。”裁判將放下的手抬起來,杭峰雙腳踩著單板,板頭往下一壓,從旗門滑了出去。

腳感相當陌生。

杭峰不是沒有滑過浮雪,但這種為了營造野雪腳感,而特意沒有處理過的雪麵,確實很不一樣。

阻力很大,剛剛站上去他差點兒不會滑雪了,就連轉彎都踉蹌了一下,也不知道身後的人是個什麼表情。

好在適應起來也不算難,在滑出大概五六米遠後,杭峰找到了技巧,該用多少力,該怎麼用刃,以及回轉時候身體的姿勢。

作為一名職業,甚至水平極高的非國家隊員,他也必須具備職業選手的能力。

等滑出20來米,遠離出發點後,他就能夠很好地控製方向,繞過前方的障礙物。

同時,在處理腳下和繞開障礙的同時,他腦海裡的“地圖”也在進行更新和記憶,數據在不斷地調整又調整,有時候腦子不夠用了,就用身體去記憶。

緊接著,前方出現一處較大的雪包,可以看見有一小節崢嶸的山石裸露在外。

按理來說,這裡應該繞過去,但杭峰想到荒冶誠等人滑野雪的處理方法,牙根一咬,硬著頭皮就筆直衝了過去。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