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夥!感情不光他一個人牽著狗,跟他一起來的那些紈絝少爺也都人手一隻狗,但是就隻有裴彥牽的這隻體型龐大,相貌凶猛,不光有狗,不遠處的小廝們還給他架著一隻鷹。
那隻鷹站在架杆上,張開雙翅一米多長,扇動起翅膀,周圍的人都扛不住,鷹的眼睛格外的銳利,它盯獵物的時候,散發的幽幽的褐色光芒,幾乎能把獵物的靈魂盯出來。
這……
原身還真是紈絝子弟,有狗又有鷹,簡直是……
裴彥扶額長歎一聲,難怪張賀臣要尋死,這要是換了誰,誰不絕望呀?三歲看大五歲看老,原身今年九歲了還是這個狀態,而且誰說也不聽,繼續這樣走下去,那這一輩子肯定就毀了,哪裡還有以後的路?
跟在裴彥後麵的那些混子還有點意猶未儘,他們都埋怨張賀臣壞了他們的好事,所以在後麵一直說張賀臣的壞話。“大少,您乾嗎留著那條老狗,早早打發了他得了。”
他們說的老狗,就是張賀臣。
“毛旺好不容易威風一回,都叫那條老狗給攪合了,嘖嘖……”
“對!那條老狗不能留。”
留下張賀臣,他們很多項目都玩兒不儘興。
裴彥停住腳;“你們還想看?”
眾人:“咱們當然想……”
裴彥:“那挺好,毛旺上去咬他們!”
這些混子都是市井上的混混,平時招貓逗狗乾儘壞事兒,其實原身之所以那麼混蛋,他們功不可沒,就拿今天這事兒來說,也是他們挑唆起來的就是為了看狗咬人,狗居然沒有把人咬傷了,他們就有點不甘心。
裴彥讓狗咬他們?
這些人頓時一陣恍惚,以為自己的耳朵聽錯了。
就在他們遲愣的時候毛旺撲上來了。
裴彥讓它咬誰,它就咬誰,刹那之間毛旺對著這五六個人張開血盆大口。
誰不怕狗呀?這幾個人頓時哭爹喊媽,滿地找牙。
“少爺!少爺是我們呢!少爺!少爺!”
“彆讓狗咬我們!少爺!我們錯了!”
叫少爺?叫爹也不好使了。
這個毛旺隻聽裴彥的話,裴彥讓它咬誰他就咬誰。
“我們錯了!我們不想看狗咬人了!我們錯了,少爺!少爺!”
毛旺在一個人的大腿上了咬了一口,鮮血淋漓,那人趴在地上學狗叫。
被咬的這人都是跟在原身身邊出謀劃策的人,他們覺得原身是小孩兒分不清是非,所以他們專門挑一些邪門歪道讓他走,要不是原身現在才九歲,吃喝嫖賭他們都想讓原身沾染上,
這些爪牙平時沒少禍害周圍的百姓,今天被狗咬,實屬為民除害了。
周圍看熱鬨的人拍手叫好。
看見裴彥縱狗咬人,他們可能覺得裴彥沒人|性,但是看清楚狗咬的那個人是誰的時候,眾人頓時心花怒放。
“這不是吳六嗎?啐!活該!”
“該!咬死他們!”
“呸!他們也有今天。”
“這幫人最儘了壞事,老天開眼!”
張賀臣:……
張賀臣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這……
平心而論,他都恨死這些人了,他都想親自拿著刀把這些人千刀萬剮了,他們少爺以前是個挺好的孩子,至少還知道明理,就是因為這些人在裡麵挑唆,天天給少爺出壞主意,所以少爺越來越乖張,越來越無法無天,其實少爺做的壞事不多,大多數壞事都是這些人做的,奈何,他們跟少爺天天在一起,他們做的壞事兒也就扣在了少爺的身上。
真解恨呀!
“咬死他們!”
張賀臣抑製不住內心的歡愉激動地喊出聲,要不是顧及著裴彥在場,他都能拍手叫好。
那五個人慘了,哭爹喊媽,他們做夢也沒有想到裴彥會真的讓狗咬他們。
放狗咬人的注意是他們出的不佳,但是他們是想讓狗要彆人,誰知道這爹居然讓狗咬他們?這爹真是啥事兒都能乾出來。
“救命!大少爺!大少爺!”
“大少爺!我們不想看了!”
周圍的人也沒有搞明白他們這話的意思。
但是他們自己心裡頭清楚,他們說喜歡看狗咬人所以裴彥才會放狗咬他們,讓他們自己看個夠。
時間差不多了,裴彥也不想真的出人命,就把狗收回來。
毛旺還真是一條好狗,明明都已經咬紅了眼,但是裴彥讓它回來,它就回來了,老老實實趴在裴彥身邊,跟剛才咬人的狗,判若兩狗。
裴彥:“走吧!”
真聽話!
這條狗對裴彥言聽計從,讓它坐下,它就乖乖在下,讓它趴著它就趴著,乖順的像是一條哈巴狗一樣,裴彥也就不再害怕了。
這感覺很神奇,就像是一件害怕了很多年的東西,突然發現這東西聽從他的命令,他馬上就釋然了。
這可能就是治愈係的吧,越是害怕的東西越是要去觸碰,觸碰久了,也就不怕了。
他們是走了,地上躺著的五個人可倒黴了,一個個渾身血淋淋的,慘不忍睹,衣裳被撕爛了,大腿上屁|股上,也都被咬的不輕。
這狗也真是,哪兒有肉往哪兒咬。
這幾個人吐掉嘴裡的血沫子。
“媽的!”
“狗|日的,它真的咬啊!”
這五個人哭著從地上爬起來,一邊甩大鼻涕一邊罵,有的乾脆在地上起不來了。
他們五個人居然打不過這條狗。
“媽的!少爺居然對咱們下死手。”
這人剛罵了一句,後麵趕緊有人把他的嘴堵起來。
“你不要命了,胡說八道啥。”
那人趕緊閉嘴了,要是被活閻王聽見了,又要放狗咬他們,到時候就不是少塊肉的事兒了。
以後可不敢說喜歡看狗咬人了。
這幾個人互相攙扶著剛想跟上裴彥的腳步,那隻大狗便回過頭來,嚇得這五個人鬼哭狼嚎地跑了。
這場麵很滑稽,周圍的人不由得哄堂大笑。
不遠處的張賀臣也一臉的茫然,不知道少爺為什麼放狗咬那些人。
不過這也符合他們少爺的性子,少爺想乾的事兒,就一句話,管他是誰,哪怕是自己的心腹爪牙也不能放過,看來少爺不是明辨是非了,而是更加任性了。
想到這裡張賀臣心裡麵剛剛升起來的小火苗,又忽忽悠悠地破滅了。
看樣子他還得死,還得去跟主母交代去。
苦啊!
裴彥坐進轎子裡閉上眼睛,劇情就像潮水一樣湧入他的腦海。
這一次係統007連話都不跟他多說一句,所有的劇情都往他腦子裡灌,裴彥每一世都力壓男主,男主的下場一次比一慘,而他每一次都能飛升成功,把男主遠遠地甩在身後,這哪是男主想炮灰他?男主連他的邊兒都摸不上。
裴彥沒有在意007的態度,而是順利地把劇情接收過來。。
這個世界的原身也叫裴彥,是鎮國公府的嫡子。
那是整個大殷國的堂堂鎮國公裴海的嫡子,那也是響當當的名號。
裴海年輕的時候征戰沙場立下了不少功勞在殷國上下名氣極盛,但是知道他的人都是到早年家鎮國公府十分的沒落,他爹裴景榮聲色犬五毒俱全,絲毫不為後代積福,因為縱|欲太盛最後死在秦樓妓館之中。
朝中官員嗤之以鼻,鎮國公府成了全天下人的笑柄。
當時裴海才十六歲無權無勢,宮裡也沒有人,能說上話的地方全部被堵死,整個鎮國公府搖搖欲墜,不能襲爵,那還有什麼明天?但是裴海還有一門姻親是他最後的指望,那就是他跟雲陽郡主的嫡次女郭佳玉。
他與郭佳玉從小定的娃娃親,不知道鎮國公府落到這地步郭佳玉還願不願意嫁給他。
以前的時候兩家聲名顯赫,雲陽郡主的公爹靖遠候跟老鎮國公也有些交情,兩家定了這一門姻親,現在隨著鎮國公裴景榮的死,兩家人的處境都麵臨尷尬境地。
老國公早已不在,國公爺裴景榮也死了,見證這件事情的人基本上都死了,隻要靖遠候那邊不承認,這婚事也就不作數了。
但是誰也沒有想到郭佳玉堅持這門婚事,認為既然訂了婚,就要遵守約定,她也認定了裴海做她夫君。
裴海非常感動,馬上派人上門提親。
靖遠候和雲陽郡主雖然不願意,但是也拗不過女兒,所以就隻能答應這門婚事。
三書六禮過了之後,裴海將新媳婦娶回家。
郭佳玉長得十分貌美,而且身份貴重,放眼整個京城也挑不出這樣的美人,裴海當然是高興的,所以他們過上了眾人眼裡都豔羨的好日子,裴海跟靖遠候府聯姻之後,宮裡的人自然把他高看一眼,所以襲爵文書很快就辦下來了。
這樁樁件件都是好事兒,再沒有不好的了。
沒過幾年突厥進犯,裴海便請命帶軍打仗,在戰場上屢立戰功,把突厥趕回了苦寒之地。
裴海因為戰功的原因被皇帝嘉獎驃騎大將軍賞銀萬兩,從此裴海鎮國公的名號也跟著打響了。
雖然裴海在外麵風光無限,對待郭佳玉還是很好的,夫妻兩個也很恩愛,他回來半年的時間郭佳玉就懷了孩子。
裴海自認為對郭佳玉十分上心,但是也不耽誤他找女人,很快他就從外麵帶回一個女人,女人的模樣還跟郭佳玉有幾分相像。
他說,郭佳玉懷了孩子,他們的夫妻生活受到影響,所以找一個跟郭佳玉差不多的女人排解排解。
他還是愛郭佳玉的,但是男人嗎!誰還沒有個三妻四妾,更何況他是找的女人跟郭佳玉相貌差不多,也不算是辜負她,就當是找個玩意兒回來。
郭佳玉聽了這話差點滑胎,幸虧了嬤嬤經驗豐富及時請太醫過來,才把孩子保住。
從這之後夫妻兩個就再沒有說過話。
裴海覺得自己依舊愛郭佳玉,郭佳玉就是不理解他呢,他也很苦惱,都怪郭佳玉不夠賢惠。
郭佳玉也不再理睬這些煩心事,隻想把孩子平安生下來。
說是不生氣那是不可能的。
沒過兩個月,那個小妾也懷孕了,也不見裴海離開那小妾到郭佳玉房裡來,可見以前那都是借口。
郭佳玉生產的日子越近,胎氣越來越不穩,雖然嬤嬤時時刻刻守在眼前,但是也始終解不開女人的心病,最終在生產的時候,郭佳玉大出血,撇下剛出生的孩子撒手人寰。
留下來的孩子就是原身。
那時候裴海哭得聲嘶力竭天崩地裂,所有人都說裴海情深,但是隻有郭佳玉身邊的丫鬟嬤嬤知道這不到一年的時間郭佳玉經曆了什麼。
死了死了一死百了,是不會有人替她說話的。
因為在郭佳玉生產這段時間,雲陽郡主的父親南王得罪了皇帝,皇帝打壓皇親宗族,連累到雲陽郡主和靖遠候府,雲陽和靖遠候自顧不暇,所以沒有辦法給郭佳玉出頭。
她都死了就隻能是死了,隻留下嗷嗷嗷待哺的原身。
裴海像是這時候才記起了自己對郭佳玉的情深,說要親自照顧原身。
也不知道是演戲還是有幾分真心,裴海那段日子把小妾撇在一邊自己照顧孩子。
說是照顧孩子,孩子還是讓乳娘帶,隻是他平時多看一眼而已。
兩三年的時間過去,那個小妾也早就已經生了兒子就是鎮國公府的庶子裴易。
那個小妾也被抬為貴妾,開始在裴家以當家主母的名義自居,她之後又生了一個女孩兒,兒女雙全享儘人間富貴。
這個小妾便是安慧茹,安慧茹極其會拉攏人,她對原身更是和顏悅色百般寵愛,無論原身做了什麼錯事,這個安慧茹都能幫他收拾,要是裴海實在生氣了想要收拾原身,這個安慧茹就會跪在前麵哭天抹淚。
府裡的人都說安慧茹人美心善,寬和待人,是世界上頂好的人,對待繼子能做到這種程度,世上少有,她自己的兒子裴易要是做錯事情,她都會拿著戒尺打手心,對待繼子從來沒有紅過臉,更沒有責備過,就是這個繼子不爭氣胡作非為,橫行霸道,這天生就不是個玩意兒。
一開始原身聽到有人議論他,他還會難過,隨後他就不在乎了,直接放狗咬,今天就是這個樣子,聽到有人說他壞話,直接就讓毛旺咬人。
再看看裴易,雖然不是很聰明,但是為人正派謙和,才八歲的年紀就能讀書識字出口成章,深得鎮國公家裡老夫人的歡心,鎮國公提到這個庶子也是眉開眼笑,一提到原身馬上就橫眉冷對,恨不得沒有這個兒子才好。
偏偏這個原身對自己的處境一無所知,什麼壞事兒都敢乾,甚至有一次,把偷偷溜出宮玩耍的太子給打了一個人事不省。
太子搶救回宮,一天一夜沒有醒過來,好不容易才脫險,皇帝把裴海大罵了一頓。
裴海從那之後狠狠揍了原身一頓,最後給他打斷腿,徹底斷了他襲爵的路。
你想想原身那樣一個驕傲自大的人,早就把自己當成了國公府世子看待,現在傻子也知道他沒有襲爵的可能,然而一切都晚了。
腿斷了,前途沒有了,那他以前得罪過的那些人,能放過他嗎?就連身邊的奴才都能隨意地作踐他,他以前訂的劉太傅家的千金轉眼就嫁給了裴易。
原身這才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屈辱,下人們都敢其辱他,裴海也不再管他,把他囚禁在屋裡自生自滅,以前疼愛他的安慧茹再沒來看過他,人家帶著自己的一雙兒女過起了好日子。
幾年之後,果然裴易繼承裴海的爵位,裴家落到了安慧茹的手中,當然了裴海也沒有落得什麼好下場,他雖然有軍功但是身上的舊傷要命,最後他也癱在床上,死得很淒慘。
裴海死後還不到三天,就有人給原身灌了一碗藥,父子兩個就這樣一起上路了,至於是誰灌的藥不用問也知道。
原身之所以能活那麼久,還得靠那個老管家張賀臣暗中照顧,給他擦洗身子,給他送藥,給他做好吃的,他死了之後張賀臣也跟著死了。
臨死之前還特意到郭佳玉墳前痛哭一場,訴說自己的無能,沒有保護好大公子。
裴彥看完劇情。
就這?
這劇情真夠惡心人的。
隻不過現在是裴彥做主,他自然知道裴易就是這個世界的男主,那個劉太傅家的千金劉妍就是女主,而他自己就是那個給這些人鋪路的炮灰。
有了他的襯托,才讓平平無奇的裴易顯得那麼一鳴驚人。
實際上這個裴易,天資一般,相貌也不是特彆出眾,至少比不上原主的好,但是架不住原主自作死不可活,腦袋就像是生了鏽一樣,那個安小妾寵他,慣著他,他就真心了,這樣的腦子不當炮灰都可惜了。
既然他來都來了,這個劇情他就認下了。
不過他可不會念什麼親情,既然裴海什麼事情都能做得出來,那也不要怪他不客氣,縱然是原身嬌縱跋扈,但是裴海有當爹的自覺嗎?他有關心教導過他嗎?一個孩子看不出後媽的捧殺,難道他一個久經沙場善謀計策的將軍也識不破後宅女人那點伎倆?
不就是把原配的孩子養歪了,讓自己的孩子取而代之嗎?這麼拙劣的手段但凡裴海稍微關心那麼一點,就不可能發現不了。
隻能說裴海壓根就不關心,至於說對原配的深情,那就是純屬就是糊弄鬼。
什麼深情?那都是哄騙世人的,人都死了,哪裡還有深情?
想明白了這些,裴彥一腳邁進了裴家的大門。
裴彥放狗咬人的事情,此時還沒有傳進裴家,大約一會兒裴家就都知道了,但是這跟裴彥有什麼關係,他們知道了又能怎麼樣?
裴彥壓根就不在乎。
裴彥從角門進入了自己的偏院,他小小年紀就已經有自己的單獨的院子了,而且院子收拾得十分乾淨整潔,院子裡的花草樹木也打理得十分好,他的房間更是寬敞明亮,裡麵的家具擺設都是鎮國公府最好的,上好的黃花梨木的家具,價值連城的玉石鎮紙,茶具品茗也都是國公府最好的,跟家裡的老太太一個等級。
任誰看了都挑不出毛病。
裴彥掃了一眼嘴角微微地上揚。
不錯,這樣的居所,他挺喜歡的,就跟住五星級酒店一樣。
有人給他劃錢,他當然樂意享受。
可是仔細想一想,原主連字都不認識幾個,要那麼名貴的書桌,要那些孤品硯墨做什麼,更不要說價值千金的鎮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