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爺子已經把人帶到了董事們麵前。
“你們說說吧,是讓裴彥管理公司給彼此一個機會,還是讓裴景易繼續霍霍下去,穿破鞋走老路。”
這話說得太難聽了,不像是從蘇老爺子嘴裡說出來的,不是厭惡到了極點,老爺子都不會說這話。
他老人家都已經這麼說了,大家也知道該怎麼選了。
裴景易還不死心,他想把裴彥的授權拿過來,自己當家做主,可從來沒想過自己會被踢出去。
這一腳把他踢蒙了。
裴景易慌忙道:“我不是想占著他的家業,是他年紀太小當不起重任,要不讓他學習一兩年,再……”
迂回戰術,知道不能硬剛,所以拖延時間。
蘇老爺子冷嗤了一聲:“我看算了吧,你這管理能力實在不敢恭維,匿名投票吧。”
公平公正。
還公平公正個屁!這事兒蘇老爺子已經說話了,基本上已經決定了結局。
匿名投票就是走個流程,裴彥很容易就被當選成了新任總裁。
果然是沒有懸念的,這可是大家夥兒投票選出來的結果,誰也怨不了誰。
那裴彥毫無爭議的坐上了那個位置。
當然想把裴景易徹底拔出,也不是三句話兩句話就能完成的事,裴景易在公司經營那麼多年,在各個部門都安排了自己的親信,他也不是那麼容易就能被拔除的
這些蘇老爺子就不管了,能不能坐穩那個位置就要靠裴彥自己了,他隻能扶他上馬,路還是要靠裴彥自己走。
眼看著裴景易從位置上被趕下來,眾人以為他會魚死網破,但是裴景易最終是忍住了。
“這也好,給年輕人一個機會鍛煉鍛煉也好,那我會好好輔佐裴彥,各位董事不用擔心。”裴景易居然忍下了這口氣。
裴彥嘴角微微地揚起,看著裴景易的□□功忍耐力不由得輕笑一聲。
還真是忍功了得?怕是肚子氣得漲成了河豚,偏偏還要在人堆裡裝孫子。
既然這樣,裴彥也不會趕儘殺絕,既然對方要忍,那他也要跟他演戲到底,省得被人罵成白眼狼。
對自己不利的事兒,裴彥不會做。
今天已經收獲頗豐,目的已經達到,要學會見好就收。
“蘇爺爺您慢點走,要不然我送爺爺回家?”
裴彥攙著老爺子從裡麵出來,送到車上去。
蘇老爺子拍拍他的腦袋。
“這才哪到哪兒,以後孝敬爺爺的時候多了,好好待著吧,有不懂的,記得找爺爺問問。”
裴彥沒有想到蘇老爺子能這麼支持他。
“蘇爺爺,你為什麼這麼相信我,你不怕公司被我攪黃了嗎?”
蘇老爺腳步一頓:“攪黃了?那是你的東西,你想讓它黃了,那就黃了吧,人生在世想怎麼乾就怎麼乾,沒有必要跟彆人解釋,按你心情來吧。”
這口氣也太大了,完全不按常理出牌,就好像裴氏集團是個啥玩意兒一樣玩壞了就扔了,一點都不在意。
裴彥:“謝謝爺爺。”
“乖!”老爺子說完拍拍手,車子便開走了。
裴彥:……
真沒有想到蘇爺爺能對他這麼好。
可是公司裡有蘇爺爺的股份,一旦公司被整的倒閉了,那蘇爺爺的錢也都打了水漂了。
裴彥想,雖然蘇爺爺的格局夠大,但是他還是不能讓蘇爺爺失望、。
裴彥當天就坐上了公司總裁的位置,裴景易成了公司裡的副總。
他剛一轉身就看到裴景易狠狠地瞪著他,眼神幾乎能把他穿透。
但是現在裴彥還害怕他嗎?
裴彥:“裴副總有事?”
裴景易咬碎了鋼牙,眼眸燒的赤紅,眼看就要繃不住了。
於敏在旁邊剛要發作,她還沒張口,裴景易就狠狠瞪她一眼:“下班了,還不回家。”
回到家之後客廳裡一陣砰砰的打砸聲,於敏的罵聲傳出多遠。
“我真沒有看出來,原來咱們養了一匹狼,這麼多年還不如養一條狗呢,養狗還知道護主呢。”
於敏歇斯底裡,恨不能弄死他。
此時裴彥也回到了裴家,一聲不吭的收拾東西。
於敏:“你……”
她剛想發怒,裴景易馬上攔住她:“他現在是公司總裁,你想乾什麼?”
裴彥上位,是公司董事投票決定的,你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
於敏:……
夫妻兩個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樣蔫吧了。
都已經這樣了,再說這些也沒有啥用,要是現在跟裴彥死拚,一旦失敗他們連公司裡的副總都做不了,到時候就更慘了。
公司本來就是裴彥,他要接手公司,誰也攔不了,但是讓人想不通的事,他怎麼就想要接手公司了呢?
什麼讓她產生了這樣的想法?要是裴彥一輩子沒有這個想法,那該多好?
夫妻兩個想哭都沒有地方。
裴彥收拾了一個行李箱,拉著走出了房間。
按照裴景易那股圓滑勁兒,他應該把裴彥留下,才對他更為有利,但是現在他實在是沒有這個精力留人,他做不到。
裴彥拉著行李走出家門,這曾經是他的家,現在被彆人鵲巢鳩占了,情勢所迫現在不得不暫時離開。
他出門的時候正好碰到了從外麵回來的裴鴻。
裴鴻:“這是怎麼了?你拉著行李去哪兒?我爸爸把你趕走了?真好,你早該走了。”
裴鴻滿臉的興奮,以為裴彥被趕出去了,他盼這一天很久了。
裴彥冷笑了一下,一句話都沒跟他說。
等裴鴻進了家門,才發現事情不對,他爸媽的臉色怎麼這麼難看?比剛剛被趕走的裴彥臉色還難看。
“爸媽出什麼事了?你們把裴彥趕走了?”
裴景易:“彆說他了。”
裴鴻:“怎麼不說他了?他是不是乾了什麼?我找他算賬。”
他在裴彥麵前一直都有優越感,他覺得裴彥是沾了他家的光,裴彥是占了他的位置。
裴景易也沒有理由在瞞著他:“裴彥現在是裴氏集團的總裁了。”
裴鴻:“什麼?”
讓他簡直不敢相信。
這怎麼可能呢?他爸爸才是裴氏集團的總裁,以後他自己也會接手裴氏公司,怎麼突然間就被裴彥搶了去?
裴景易無奈道:“這公司本來就是你大伯裴景年的,我隻是暫時替裴彥管理而已。”
他這個人虛偽至極,說一套做一套,眼看著自己失敗了,不承認失敗,轉頭就說這話,給自己推脫。
那意思公司本來就是裴彥的,自己搶不過,一點不丟人。
裴鴻整個人都崩潰了。
“你說什麼?憑什麼是裴彥的?不是爸爸你的嗎?那本來就是咱家的東西。”
他心裡也知道那些東西是裴彥的,但是因為他們家霸占的久了,本能的就認為那東西是他們的,但是這時候美夢忽然間被戳破了。
裴鴻接受不了。
裴景易再不說話。
不接受,也是沒有用的,改變不了什麼。
於敏:“你彆跟孩子說這些,裴彥還沒有到公司上班呢,等他自己乾不下去了,咱們還能重新上去。”
話是那麼說,但是裴景易覺得不太可能,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
“行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已經走到這得份上,隻能硬著頭皮走下去,反正他已經從公司裡套了不少錢出來,他也不虧,實在不行,他就從裡麵退出來,專注管理自己的公司。
想到這裡他瞬間又恢複了一些。
“行了,明天早上還要上班,咱們早點休息吧。”
第二天裴景易早早地就起來為上班做準備,他想著萬一裴彥坐不了那個位置呢?
那時候可怨不了他。
於敏恨得牙癢癢的,實在是意外啊,這就是她教育出的孩子嗎?她可是廢了很大的功夫,沒想到就教出這麼個玩意兒。
她說的教育就是精神上的打壓和控製,打壓控製了裴彥十多年,僅僅一天的時間就顛覆她的認知。
裴景易:“不著急,咱們慢慢走著瞧,還能收拾不了一個胎毛未退的小屁孩兒。”
他覺得今天這事兒也許跟裴彥關係不大,是那個蘇老爺子從中作梗。
肯定是這樣的。
他已經腦補出了一場大戲。
……
裴彥拖著行禮從裴家出來,冷風吹在臉上格外的舒爽。
他這具身體在裴家的時候渾身被壓抑的難受,總像是胸口壓著大石頭一般喘不過氣,現在從那裡麵出來,覺得整個人神清氣爽。
環境對人的影響簡直是太大了。
既然離開裴家,他總要找個地方住下。
這些年他所有的財產都在裴景易手裡麵攥著,堂堂裴氏集團繼承人,居然連自己的一所房子都沒有。
不用問了,因裴景易要控製他,所以不給他獨立的空間更不能有獨立的思想,所以他什麼都沒有。
但是現在問題來了,他從裴家出來,裴景易肯定會斷了他的後路。
果不其然,裴彥的金卡全都被凍結。
這一招實在是絕!裴景易給裴彥斷了金卡,讓他沒有落腳地,逼他回去求饒。
想到這裡,裴彥勾了勾唇角。
把他當小孩兒?
他現在都是裴氏集團的總裁了,還能沒有錢?還能沒有住處?
想到這裡,他直接拉著行李朝裴氏集團總部走去。